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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被他捏得嘶了一声,这一口凉气却委实刺激,她下边最边上的那颗牙好像真的疼了起来。 初时还不显,她皱了下眉,舌头舔过去,然后又是一口凉气,牙疼以不可扭转之势迅速奔袭而来,疼得她整个人都一哆嗦,苦巴巴道:“我牙疼了,都怪你。” 程照愣了一下,捏住她下巴想看看里头的牙齿,奈何月色不甚明朗,这般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轮廓阴影。 他懊恼地拧紧眉头:“都怪我,我们下去找医士看看。” 姜婳捂着脸,仔细感受了一下,道:“大约是上火了。”她抬眼,可怜巴巴的:“你给我止疼好不好?” “怎么止疼?要冰块吗?” 不待他继续问,姜婳仰头亲上他的薄唇,道:“这样止疼。” 程照能感觉到她的唇是弯起的,此时她唇边必然有两个梨涡,他这样想着,慢慢回吻过去。怕自己太过孟浪,他克制而矜持,薄唇一寸一寸碾过,将所有的疯狂和欲念都压在心底。 他怕吓着她,也怕她牙疼。 第六十五章 赏景飞月阁,树下遇卫原。 “好点没有?”程照低着头,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姜婳的,本想捏一下她的脸,但这会也不敢捏了。 姜婳鼓着脸,舌头试探着舔了一下,牙齿倒是不怎么疼,疼的是下边的牙rou,应该是发炎了。 她捂着脸,想着待会回去问问有没有冰块,若没有,那只能喝点败火的茶,早些消炎止痛。 “好点了。”她的小脸皱成一团,有些疑惑不解,“我今日也没吃什么上火的东西,怎么就发炎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饮食甚是合理,这牙疼来得委实不合理。既然没从自己身上寻到错处,总要从旁人身上寻的,因此她哼了一声:“肯定是因为你的缘故。” 程照好脾气地笑笑,在她面前他好像没有脾气,不为人知的阴狠戾气都深藏心底,分毫不露。 “是,都是我的缘故。” 他摸了摸姜婳的发顶,这是一个极具安抚意义的动作,姜婳果然被安抚住了,弯着唇道:“也不是全都因为你。” 她转过头去,飞月阁很高,这般坐在屋顶上看下去,能将整个落霞山庄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此时山庄里灯火通明,原本长公主是打算带着姑娘们秉烛夜游,所以命人将山庄里挂满了各色灯笼,看起来比起元宵节时的灯市也不遑多让。 山庄外则是一片黑暗,但能隐约看见山峦起伏,一直绵延至天际,与天色融在一处。此外还有马场是有火把亮着的,姜婳觉得稀奇:“怎么还有人待在马场?你们下午应当看完了呀。” 程照也不瞒她:“应当是寺卿大人在马场查探,其实看不出什么来,野马难驯,闹了那么一遭,再多的痕迹也被践踏了。” 一听这话就知道有内情,姜婳竖起耳朵,随即又想起这些公务理应不能外传,她怕给程照带来麻烦,压下了自己的好奇之心,只感叹了一句:“寺卿大人当真殚精竭虑。” “那我呢?” 听见他问,她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就道:“你也是,熬到这么晚才用膳,我都看见那位侍郎大人小半个时辰前就去院子里歇息用膳了,你和寺卿大人怎么就挨这么晚?” “侍郎大人只是在旁协助监督,自然与我们是不一样的。” 姜婳不忿,但官场之事不容她随意置喙,她只能暗暗在心底骂了那个不干活的侍郎一句,面上倒还是一片沉稳。 她没说话,程照倒是想和她说点什么,奈何他不擅找话题,想来想去还是绕回了马场之事,反正这也不是必须要保密之事,他毫无负担地开口道:“今日那事看着不像意外,那野马说是野马,但据马倌所说,那野马送来是一月之前,早已经驯服,若非如此,也不会留在马场里。” 毕竟这可是长公主的马场,若野马出了什么事,马倌难辞其咎。 姜婳精神一震,明白这是可以谈论的事情,立马好奇追问:“那匹马是被下药了吗?” 程照视线投向马场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查不出来,那匹马已经被长公主下令打杀了,” 姜婳愣住,在脑中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咀嚼了几遍才不可思议地呢喃出声:“怎么会?长公主那么爱马……” “是啊,这么爱马的人毫不犹豫就下令处死了那匹马,甚至都等不及官府来查。” 他话里似有深意,姜婳心里也觉不好受,但更多是为程照担心:“那你们怎么办啊?我去看了长公主的伤,看着挺严重,五月底肯定不能北上的。到时候杨丞相迁怒你们大理寺的办案人员可怎么办?” 程照摸摸她的头,并不在意:“总会有办法的,到时候长公主若是不能出行,那就让使臣去,议定和亲之事后再送长公主去,若是和谈不成,长公主也就没有必要北行了。” 其实他是不赞成和谈的,与秦国和亲无异于与虎谋皮,只凭婚姻维系的结盟能有多稳固?夫妻二人同床异梦,各为家国,利益一致时还好,利益不一致的话,撕毁和谈协议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事。 程照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他自底层爬上来,从前眼底只有高位,但当真正入了官场之后,他的眼光也随之扩大提高,他不再将自己局限于楚国官场,而是将自己至于秦蜀楚三国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