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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有关沈鱼,江砚白问他,“在沈记闹事是怎么回事?” 小杨就把那日的事,简略说了说,“那大胡子还给了个小金镯予沈娘子做抵押,若是死在五日前,可能来没来得及去赎。” 江砚白让他顺着这条线索去查,沈记闹事那日说不定有人认识这个大胡子。 江砚白让人带尸体回大理寺,小杨很快便传回了消息,那日闹事的大胡子姓刘,因是家中独子,大家都叫他一声刘大。 父母是早就没了的,又未娶亲,是以家中只有他一人。他无家无业,在缁衣巷赁了个房子住着,缺了钱便去码头卖力气,大多时辰是呆在赌坊,是个有名的赌鬼。 小杨又去了趟刘大家里,锅里煮了粥已经馊了,看样子已经好几天没人住了,又找了与刘大认识的人来认尸。 面容虽认不清了,衣服靴子却还是认识的,来人说,“这靴子是他新买的,还向我炫耀了好久。” 这便算是确定了死者,江砚白亲自去了趟沈记。 沈鱼正在啃鸡爪。 白切鸡卖的不错,剩了许多鸡头鸡爪,鸡头实在是没什么人吃,鸡爪可是大有文章可做。 沈鱼就把它都做成了虎皮鸡爪。若在配上陈年的花雕,一口花雕酒,一口鸡爪,那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 鸡爪炖的软烂,不需上嘴啃,只轻轻一抿,便都皮骨分离,轻易得就脱了骨,是以吃的时候,也不必担心不雅。 沈鱼最爱吃鸡爪上的筋了,又韧又有嚼劲。 江砚白进门时,她面前已堆了一堆的骨头,嘴里也没闲着。 “江少卿这个时辰怎么会来?”沈鱼连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 江砚白不想引起恐慌,何况这里是饭馆,更不适合大庭广众说这事,示意沈鱼到后面说话。 邓氏满脸笑意,催促着沈鱼,“掌柜快去呀。”并拉住了想要一起进去的阿莓。 江砚白神色凝重,“我来找你,是为了一桩案子。” 沈鱼疑惑,坐下来给他倒了杯水,“什么案子?” “几日前闹事的那个大胡子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江砚白面色清冷,“他死了,约莫是在五日前。” 沈鱼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会这样,难怪他没有来赎那小金镯,我还以为是他忘了呢。” 江砚白看了一眼沈鱼,“那小金镯还在吗,能给我看看吗?” “当然。”沈鱼转身去算账的柜台前,回来时手里拿了个帕子,帕子里面包裹的就是小金镯。 沈鱼连帕子一起递给他,江砚白隔着帕子捏起小金镯,屋内光线不好,他略往外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这金镯。 金镯很小巧,还没江砚白的掌心大,材质是赤金的,上面只简单刻了几朵梅花,内侧刻了个篆体的“薛”字。 江砚白盯着那小字看了许久,才缓缓道,“沈娘子,这小金镯我恐怕需要拿走。” 沈鱼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来,“怎么,这小金镯有什么不对吗?” 江砚白把小金镯拿起,“这个镯子的尺寸和花纹,应该是四五岁的女童所带,镯子内侧刻了个‘薛’字,报案失踪的女童中,正好有一户人家姓薛。” “你是说……”太过讶异,沈鱼启唇,“那大胡子就是绑走了那些女童的人。” 江砚白将镯子用帕子包好,塞进了袖口,“现在还不能确定,但他应当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沈鱼回忆了下,“细想想那大胡子确实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一个大男人却随身带着小女娃的东西,且他明明没有钱,却还叫嚣这说要买下我的铺子。” 江砚白不能耽搁太久,拿到了东西,也差不多该走了,沈鱼送他出门,回转时总觉得忘了些什么,想不起来便不想了。 江砚白才走不久,江祁白便来了。 沈鱼见状笑了,今日是怎么了,江家人一个两个都往她这儿来。 江祁白是想设宴请客,他有一个忘年交,祖籍是江南的,上回同他说了沈鱼这里的豆腐羹,老友想起家乡来了,江祁白便请他来沈记亲自尝上一尝。 沈鱼给他们安排了个雅间,江祁白照例点了两道豆腐,但宴客不能只有两道豆腐,沈鱼建议道,“既是祖籍江南,不若再点上一道松鼠桂鱼和碎金排骨?” “甚好,再上些好酒,我这位老客好酒。”江祁白定了明日晚间时分。 到了第二日,江祁白如约而至,身边还有个老丈,沈鱼打眼一瞧,正是那日斗巧的评审——老楚相公。 老楚相公以画会友,几年前结识了志趣相投的江祁白,遂引为挚友。 江祁白对沈记如此推崇,老楚相公还以为是什么新开的酒楼,结果只是家其貌不扬的小食肆,心里存了几分好奇。 待菜一上齐,老楚相公还未尝便夸赞,“不尝味道,便是看这品相,确有些江南风味。” 北菜大多粗犷,不如南菜细致,沈鱼这几道菜都带着南方的精巧。 老楚相公夹起一块排骨送入口中,只在口中转了个来回,rou便脱了骨,吐出一根光洁的骨头来。 “骨rou软烂,口颊生香,不错不错。”再尝那七宝豆腐羹,更是久久举着调羹,眼中竟有几分泪意。 老楚相公长叹一声,“老夫多少年都未尝到这江南风味了呀!”老楚相公为官数十载,忆起当年自己还是个年轻的南方举子,一路考了府试再到会试,终得见天颜入了殿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