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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眠把拉她上岸的手伸向了自己。 走进得近了,小姑娘的惨状似乎更明显了。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眼眶里蓄着泪花,要落不落,在他走过来的这几步中,盛眠又把湿意逼退了回去。 过来的路上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右腿的膝盖上红肿了一大片,擦破了皮还隐隐冒着血迹。 温呈晏举着雨伞柄的指尖不自觉的捏紧,心脏像是被针冷不丁的扎了下,虽不至蔓延开来的大片疼,但也猝不及防,被扎的地方传来细密的疼让人不舒服了片刻。 挠心挠肺的。 温呈晏把伞举到盛眠头顶,整个人的身影笼罩住小姑娘弱小的身躯,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的昏弱光线完完全全的被温呈晏挡住,光晕晕染在男人周身,男性气息瞬间无限被放大了。 修长的大掌轻抚上少女柔软的发丝,拂去了上面滴落的零碎水渍。温呈晏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在眼窝打下一片阴影,昏暗柔和的光萦绕着男人的面孔,看起来比以往都要温和的多。 “怎么坐这儿,冷不冷?”温呈晏的声音也有些哑,但在盛眠听来却意外的温暖,一下子就戳中了她心底最深最深的那片柔软。 盛眠没忍住喉咙里发出几道呜咽声,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留下,再次湿润了那已经干过无数次的泪痕。 温呈晏从口袋里抽了张纸巾出来。明明一个大男人做什么都有很力道的动作,在给盛眠擦起眼泪来却极有耐心,他动作很轻,仿佛盛眠是个易碎的陶瓷娃娃,轻轻一触就会碎。 “哭什么,嗯?” 有时候在自己伤心欲绝时最听不得别人关心的话,明明不想哭,可就因为别人的一句关心,眼泪就像开了闸似的,怎么流都流不完。 盛眠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 温呈晏脱下自己的薄外套,罩在盛眠的肩膀上,因为是单手cao作,动作难免慢了些,在整理衣服时,指尖无可避免的触碰到了盛眠的肌肤。 很凉,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在外面冻了多久。 他蹲下来,尽量的跟盛眠平视的高度,注视着她红肿的眼睛,温声问:“跟哥哥走?” 盛眠看着温呈晏的眼睛,又垂下眸子去,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 目光落到盛眠磕破的膝盖上,伤口附近脏兮兮的,皮rou里甚至还沾了些沙土。裸露着的那双细白小腿也因被雨水打湿显着淡淡的青。 “还走不走得了?”温呈晏问。 盛眠垂着脑袋没说话。 他温热的指尖抵过去轻弹了弹盛眠的脑门,问:“背你行不行?” 说着,温呈晏直接背过身去,把后背对着盛眠,好让她容易上来。 盛眠缓缓的抬起脑袋,那双被泪水润过的桃花眼晶亮,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然后她慢吞吞的、慢吞吞的覆在了温呈晏背上。 是他主动提出要背的,怕她不好意思答应询问着她的意愿,又率先把后背交给自己。这一刻,是盛眠今天有史以来唯一觉着可以放下心来把自己交给他。 他每一个无微不至的小细节都在迁就着她。 “打着伞。”温呈晏把伞递给盛眠。 怕小姑娘走光,温呈晏的掌心轻抚上盛眠的大腿,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顺着裙摆滑到了膝弯处,裙摆还压在掌心下。 隔着薄薄的布料,盛眠清晰能感受到男人精瘦的线条和温热的身躯。可此刻,她没有任何别的旖旎心思,手臂搭在男人肩膀上,显得还有些拘谨。 温呈晏微弯着腰,步子走的很稳,气息平稳,并没有乱了呼吸。 已经步入了暑假,学校里人很少,再加上下着雨,校园里几乎没什么人。 脚下是每走一步溅起的水渍,在路灯的照耀下,跳跃着闪烁着光芒。温呈晏微偏头,问:“娇气包,你有想去的地方没?” 盛眠没说话,摇了摇头。 似是感受到了盛眠的动作,温呈晏又说:“娇气包,吃没吃饭,饿不饿?” 盛眠抿住唇角,忍住眼底漫上的湿意,又摇了摇头。 揽着盛眠膝弯的手臂又用了些力道,把她往上托了托,男人低哑的嗓音再次响起,穿透夜空中的雨滴落在了盛眠耳中:“娇气包,生日快乐啊。” 他唇边溢出一道很短促的气息,继续说:“晚上才想起来你今天生日的,现在给你补上,别难过了行不行?” 话落的瞬间,盛眠突然搂住了温呈晏的脖颈,纤细胳膊抵着男人硬朗的下颌,力道很大,面颊下意识埋进了温呈晏脖颈间。 一声浅浅的呜咽从盛眠唇边闷声流出:“哥哥…” 她说了今晚见面以来的第二句话。 “我爸爸mama离婚了…” 这句话又触碰到了盛眠伤心委屈的点,还没等最后一个字音吐露出来,嗓子哑的已经快要发不出声了。 一经开闸,便收不住了。 由低低的呜咽瞬间转为了连续不断收都收不住的断断续续的闷哼哭腔。可能也真是憋的时间久了,盛眠的眼泪掉的厉害。 guntang的眼泪砸在温呈晏脖颈的肌肤上,湿濡一片,一滴接着一滴,仿佛有沉重感般,汇聚在一起沉甸甸的,压的他心口闷闷的。 温呈晏舔了舔唇,脑袋微微后仰轻蹭了下盛眠的发丝,像是在安抚。 “嗯,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