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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剑宗后我转职成了锤修 第228节

    姜小楼道:“给他。”

    器灵传送到了银面白袍人的手边。

    银面白袍人心知自己是插翅难逃,抿了一口酒,但他还没开始叙述,姜小楼就又提了一个问题出来。

    “除魔会和求道会有关系吗?”

    银面白袍人眼中惊愕更甚了,点头道,“有。”

    姜小楼也神秘莫测地点了点头,似乎心中有数。

    但事实当然不是这样,她只是除了银面白袍人以外又抓了一个人而已。

    第128章

    天外楼的地牢非常之宽敞, 而且相互之间根本无法传递任何的声音。姜小楼并不急着去见荆长青,至少要先把银面白袍人给掏空。

    银面白袍人有酒壮胆,又已经认命, 此时倒也还算坦白。

    “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年纪修为。只知道他在中州给人算命, 散修都叫他命师。”

    又是中州。

    姜小楼轻轻皱眉,但没有打断银面白袍人的话。

    “修者不信命, 所以命师的生意很差, 当时我在的地方, 没有散修会去光顾他。但也有人给他送钱, 那些都是什么人,您一定想象不到……”

    银面白袍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来,“根骨尽废的散修, 有缘望到修道之门但资质差劲终生进阶无望的道士, 被大门派逐出宗门的弟子,他们不甘心于命运,所以想要去求命师逆天改命。”

    “我亦不知命师能够逆天改命的名声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我那个时候也不信,但是相信的人并不少,而且命师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处处流传着他的传闻。”

    姜小楼问道:“有很多人相信他?”

    “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样的。”银面白袍人道, “有时候与其说是相信命师的本事,倒不如说是相信自己可以逆天改命, 与命师并无什么干系。”

    这番话姜小楼虽然不赞同, 但可以理解,求神拜佛,原也不过所为如此。

    银面白袍人话语之中带着一丝惨淡的意味出来, “我原本也并不信,直到有一日,我不得不选择去相信他。”

    他没有等来姜小楼的疑问,只能自己接着往下说。

    “我本是中州散修,修为只是勉强,但也没有什么进阶的野望。然而在秘境之中因为意外修为被废,和凡人没有什么差别。”

    这样的境遇,他能有的最好的下场就是回归凡人身份,然后平淡地过完一生。

    “可是我并不甘心,我本以为我能看得开的……”银面白袍人声音懊恼,带着痛意在其中。

    姜小楼漠然看着,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她还是能看明白的。

    银面白袍人道:“所以我也去求了命师。做邪修,创立求道会,就是他给我指的路,而召唤魔神,是我应该付出的报酬。”

    这一番话的逻辑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前后也都对得上。

    姜小楼冷冷问道,“你是会乖乖付出报酬的人吗?”

    她不信。

    银面白袍人顿了一顿,才又道,“我不是。”

    这一点他自己明白,姜小楼明白,命师当然也明白。

    姜小楼问道:“你的功法有问题,还是你的神魂有问题?又或者是什么rou身禁制?”

    能控制人的不外乎只有几种方法罢了,姜小楼虽然知之不详,但是她出身剑宗,又见识广博,懂的不会比银面白袍人少。

    而能够威胁银面白袍人的当然是他本身的安危,若说是什么亲人之流,姜小楼才不会相信。

    银面白袍人道:“有问题的是我的命数。”

    “……?”

    “在我试图赖账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命运开始转变了。”银面白袍人道,“我开始变得诸事不顺,路边的一枚石子都可能要了我的命,就算我闭门不出,也可能被在我居处附近的修士们争斗给牵连进去。我探查过,但都没有任何结果。并非是故意,而像是天定一般。”

    “所以我屈服了,按照命师的吩咐开始在仙魔战场继续布局。”

    这番话姜小楼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的。

    银面白袍人似乎也能够猜出她的心思来,继续凄惨地道,“不论您相信与否,这都是事实。”

    “但你背后那个命师,可也没能让你一路顺风顺水。”姜小楼冷冷道。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够cao纵命运,那他何必装一个神神叨叨的命师,直接给自己最好的命运就行了。

    “因为他做不到。”银面白袍人坦然道,“但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看来你招惹的是一个瘟神。”姜小楼道,忽然觉得这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在哪里遇见这个命师的?”

    “景国南方。”银面白袍人道,“但或许不是我遇见他,而是他遇见我。”

    显然他自己也不是没有背后揣测过命师的心思,想过要如何挣脱,但是因为做不到这桩事情,所以最终作罢,可怀疑还一直埋在银面白袍人的心底,姜小楼一问他就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求道会呢?”

    “宗旨和理念都是命师给我的,能够召集到那么多人参与,我也始料未及。”银面白袍人道,“名单我会写给您。”

    姜小楼点了点头,看不出来是否满意。

    “至于除魔会,”银面白袍人道,“我只是偶然探听来的,并不知道内情。而且命师似乎另有一条路径在大门派之中,和我等散修分开。”

    姜小楼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倘若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天外楼主,银面白袍人是不会回答她的。他垂眸思索了许久,然后道,“我从没见过他的真实面貌,所以也只是猜测,以他的所作所为,我觉得他深恨所有的修道者。”

    求道会也好,除魔会也好,都是在挑起修道者之间的斗争,能争个你死我活那就更好了,正和命师之意。

    姜小楼皱眉道:“看来你是明白的。”

    “是,我什么都明白。”银面白袍人道,“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银面白袍人深恨修士,可别的修士的死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想握住自己的权利罢了。

    在姜小楼面前他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天外楼主的眼神太透彻,银面白袍人已经破罐破摔,把自己的本质完全暴露出来。

    他提醒道:“您答应过我的。”

    姜小楼点点头,不打算食言。

    “召唤天魔的方法,求道会的人员名单,还有你能想起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姜小楼道,“你就还能活着。”

    银面白袍人欣喜万分,尽管他也明知道姜小楼口中的活着未必是再作为修士活着,可能捡回来一条命他就已经甚是欣喜了。

    姜小楼离开银面白袍人的囚室,并没有急着去见荆长青。

    器灵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真的要让他活下去?”

    “活着很好啊。”姜小楼道,“等他交代完,就把人给钟阿桃,告诉钟阿桃不要弄死了。”

    银面白袍人的境遇虽然有些悲惨,但是他犯下的罪行也是毋庸置疑的,光是召唤天魔,就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了。

    所以,让他接着活下去,他也必须要给修真界做一点贡献,为修真界的伟大未来献身就是一个不错的活法。

    想到钟阿桃,器灵默默地保持了沉默。落到钟阿桃的手里面,银面白袍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有时候活着都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但是以银面白袍人的罪行,当然也值得这样的下场,不然那些被他拿来献祭的人只怕是要死不瞑目。

    而姜小楼此举,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用意。银面白袍人所言不见得就全是实话,但没关系,在她手中银面白袍人不会直言,可在钟阿桃的手中就未必了,若是还有隐瞒,姜小楼就是再食言一次也无妨。

    ……

    银面白袍人的事情处理完,姜小楼走到了另外一侧,关押着荆长青的地方。

    荆长青并不是银面白袍人这样的天外楼重点关注对象,而且天外楼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他,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寻常的剑宗弟子。

    而他被抓的理由也和银面白袍人不一样了。

    除魔会在仙魔战场上面要搞事情,天外楼索性一并给抓了,旁人姜小楼不认识,但荆长青她认脸。

    所以对于这个曾经的师兄,她倒是也有一些犯难了,姜小楼思来想去,没做什么伪装就去见了荆长青,只不过没有对于银面白袍人那样的粗暴罢了。

    “许久不见了,荆师兄。”

    荆长青皱眉道:“姜小楼?!”

    以他的态度来看,显然他也已经不把姜小楼当成曾经的师妹了。对于姜小楼而言,这正好,横竖他们之间情分是没有的,反而还有一些小摩擦。

    荆长青嘲讽道:“天外楼主竟然也有闲心来会一会旧日同门吗?”

    姜小楼漠然道:“哪有同门,只是一个阶下囚罢了。”

    荆长青的面色瞬间变化,但姜小楼居高临下看着他,让他不论如何也说不出任何屈服的话来。

    “果然是天外楼主……幽魂少主。”

    说到后面的那个称呼的时候,荆长青的语气里面恨意很浓,而恶意还要更加深刻。

    姜小楼朝他微微一笑,索性就拿出了幽魂少主的作态来。

    “魔域和修真界议和了,这件事情荆兄知道吗?”

    荆长青是绝对不可能知道的。原因很简单,在议和之前,荆长青就已经被天外楼给抓了。

    “这绝无可能!”荆长青愕然道,语气极其坚定,“你不过是在诓骗我!”

    姜小楼十分淡然,“我骗你做什么呢?你配吗?”

    荆长青的愕然之中夹杂了几分恍惚进来,尽管他仍然对姜小楼态度极差,而且敌意浓重,但他心中并非不明白姜小楼和他的地位已经是天差地别,犯不着刻意编造一个荆长青绝不会相信的谎言出来。

    荆长青惊怒道:“你们……你们都是罪人!”

    “你难道还觉得你功在千古不成?”姜小楼冷冷道。

    “魔修都该死!”荆长青道,眼神之中是姜小楼从不曾见过的谜一样的坚定之色,“魔修都是九州的罪人!”

    他冷冷淡淡瞧了姜小楼一眼,“你们会有你们的报应的!”

    但在这样的宣言之后,他就好像找到了自己坚毅的信念,闭口不言,什么也不肯说了。

    姜小楼默默地望天一眼。

    面对这样的荆长青,倒不是她于心不忍什么的,而是荆长青整个的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对,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