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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母亲寿宴这样重要的日子,整个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她不出席,摆明了态度和决心。 程深之其实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谁愿意八卦就八卦,谁愿意猜测就猜测,干他何事。 不过父亲母亲那边让他有些难做。 他到了一楼宽大会客厅,没事人一样跟岳父母问好,从他们脸上看到尴尬又不自在,但对沈丝蕴没来这事,很聪明的闭口不提。 他们不提,程深之也不提,随手指了一个人过来,领他们进去,他陪着送了一段路,勉强挂笑:“爸妈,你们先进去休息,我这边还有很多客人招待,一会儿忙完我再回来。” 这话说的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岳父岳母也只能在心里叹口气。 安抚好他们,程深之上楼,母亲已经精心装扮好,坐在梳妆台前挑选耳钉,两款耳钉都很搭,一款是父亲送的,一款是他送的。 她戴这一款,怕那个不高兴,戴那一款怕这个不高兴。 正犹豫,程深之就走了进来。 她转过身,看到他只身前来,就问:“丝蕴呢?我一上午没看见她。” 程深之其实完全可以全盘托出毫无隐瞒,这个时候却下意识撒起谎,“她身体不舒服,我不是跟您说了,刚才在这站了站我就让她走了,脸色这么不好,别人还以为我们家亏待她。” 母亲听罢,对儿子的做法有些不满意,“那也得吃了饭再走,这么做就是你的不对了。” 程深之敷衍点头,“我忙的很,怕她添乱。” “身体不舒服就去看病,你忙完今天早点走吧。” 程深之抿了抿嘴,没说什么,正要转身出去时,母亲忽然在背后叫了一句:“深之。” 程深之怔住脚,又走回来。 “什么事?” 母亲这个时候已经把耳坠戴上了,选的是父亲买的那一款,她指着耳坠,一脸慈祥的问自己儿子,“你看我戴这个漂亮吗?” 程深之哪有这个心思,况且他对女人的饰品也没什么研究,如果是问车哪一款好,或者问手表哪一款,他倒是还能给一些建议。 不过母亲既然戴这个,想来是喜欢,于是顺着她的心意点头:“漂亮,还是父亲眼光好,知道你喜欢什么。” 母亲脸上依旧是慈祥的笑,笑得和蔼,眼神却很平静。 只听她说:“儿子你错了,我其实更喜欢你送的那一款,我之所以喜欢,第一是你送的,第二呢,也确实符合我的喜好。” 程深之抬起头,拧眉看她。 母亲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就不问,为什么我喜欢你送的耳坠,却反而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选择戴你父亲送的吗?” 程深之沉默。 母亲站起来,两手搭在身前,慢慢朝他走过来。 走到程深之跟前,仰头望着他。 “因为这样你父亲会开心,”她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经过岁月的沧桑以后,变得平淡无波,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最后也只嘱咐了程深之这么一句,“好好对丝蕴,不要让人家活的像你母亲一样。” 说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程深之静静听着身后错落有致的高跟鞋声,陷入短暂的沉默…… * 沈丝蕴就是这样一个人,在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她会给对方无数次机会,无数次把刀递过去,任由对方插进心口,伤了,自愈,自愈了再被伤。 但当她有一天醒悟,就会瞬间绝情冷漠,划清界限。 只是这个时间比较漫长。 从积极方面来讲,伤害痛苦有时候不见得是坏事,会让你快速成长。 她一旦成长起来,就不会留有任何余地,从此以后天阔水长,你我没有任何情分可讲。 这个情分自然是讲的男女之情,至于其他方面,沈丝蕴目前还没想到。 不去参加老太太的寿宴,就是不留余地的表现。 所以也不怕老太太会生气,或者在程深之面前指责她什么。 父亲母亲走后,沈丝蕴没有在家闲着,她约李曼吃了顿饭。 选在棋牌室附近的一家中餐厅,鲁菜餐厅。 好些日子没有见李曼,沈丝蕴这次约李曼吃饭,也不是简单的吃饭,主要还是为了投资刘学凯那个事。 跟刘学凯的关系她没有多聊,只说:“我弟弟的一个朋友,帮个忙。” 这忙自然不是让李曼白帮,先不说两人没有到朋友的份上,就算是真的朋友,也要把利益划分清楚。 情分归情分,利益归利益。 有钱一起赚,互利互惠。 但是呢,沈丝蕴拎得清。 李曼现在其实并不缺沈丝蕴这单小生意,她在行业内这些年,不缺钱,不缺项目,这一点沈丝蕴是知道的,尽管是互利互惠,沈丝蕴还是欠了李曼一份人情。 李曼是个爽快人,人情世故也通透,她的思想高度,是沈丝蕴目前达不到的。 只见她扑哧笑了,话说的也很直接:“原来请我吃饭是这个原因啊,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肯定有事找我。” 沈丝蕴托着腮,被这么识破也只能笑了笑。 不过人情往来嘛,本来就是你欠我一次,我欠你一次,来回欠着欠着,就成好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