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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们的队伍中少了一个人的话。 那位被斩首的官员,随后就被金吾卫奉旨抄家了,家眷流放千里。 当天晚上有官员病了,几位藩王连夜上折子,恳请皇上允许他们早日回封地,再不敢提一点赏赐之事。 本以为侄子是软和性子,想占些便宜,谁知道爪子都差点没了。 天蕴帝歉意表示,东邑才生水患,赈灾耗费巨大,国库空虚…… 几位藩王立刻表示他们理解,捧着寒酸的赏赐,还感恩戴德的样子,麻溜儿走了。 经此一事,百官对天蕴帝又有了新的印象。下意识恭敬了许多。 然而凡事有利有弊,言官开始找茬了。 言官是官员里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不以品级论。四品以下不登朝,但他们除外。 天蕴帝开始还能应付,但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言官老辣,又不怕死。天蕴帝还真没辙。 于是,天蕴帝又派人传召秦遇。 “不瞒先生,先时朕斩杀的那个四品官,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皇祖父特意留下让朕立威的。” 天蕴帝也确实对秦遇交心了,否则不会说出这等事。念及朝堂上天蕴帝与言官的交锋,秦遇不免有些怜惜。 “臣知道,皇上一定是位英明果决的君主。” 天蕴帝闷道:“可先生也看到了,那些言官嘴里,朕仿佛是个暴君。” 更重要的是,那些言官居然把目光瞄准了东邑的新法,这是天蕴帝不能容忍的。 秦遇想了想,道:“皇上,人生在世多有所求,您往回倒推试试。” 天蕴帝:“嗯?” 秦遇却是不肯说了。 天蕴帝也不问,独自思索起来,很快有了一个好注意。 几日后朝堂上,议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位官员当朝斥责任御史沽名钓誉,作风不正。 随后列举了任御史收受贿赂,出入青楼,马车规制越级等事。 这些其实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官场上一清二白走不远,有时候总要妥协。 出入青楼等事就更不算什么了,虽然朝廷有规定,官员不得去,但民不举官不究。 然而现在这些事被大喇喇拿到朝堂上说,换了其他官员,不觉得有什么。 但言官不同。言官不要命,他要名声。 尤其此时,高座玉阶之上的天子轻笑了一声,玩笑般道:“往日见任御史对朕吹毛求疵,事事比对圣人言行。朕还以为任御史何等高风亮节,原来只是严于待人宽于律己罢了。” 末了,天子嗤笑一声,随后若无其事揭过了话题。 然而这却让任御史和其他言官羞愤不已。 天子没对任御史有任何处罚,只是朝会结束时,天子悠悠道:“任御史下次可要记得粉饰太平。不然朕很难做。” 这话犹如一巴掌狠狠扇到任御史脸上。还没走出金銮殿,任御史淤积在心的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任大人,任大人……” 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天子都没反应,百官不免有些心寒。等众人准备把任御史合力扶出宫时,王宽带着太医赶了来。 他好脾气解释道:“去请太医耽搁了时间,希望赶得及。” 他们去了偏殿,太医当即给任御史施针,随后又喂任御史服了药丸。没多久,任御史就转醒了。 王宽笑盈盈道:“皇上有话托老奴带到,今日是皇上气盛了点,任大人心放宽些,君臣哪有隔夜仇。” 其他官员顺坡下驴,也跟着劝。还为之前揣测天子不管官员死活感到一丝羞愧。 任御史脸色几度变化,最后垂首谢恩。 第162章 敌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一次天蕴帝和任御史之间的交锋,天蕴帝软硬兼施下占了上风。 任御史有气发不出,很快把矛头对准了秦遇。因为此事前几日,天蕴帝单独召见了秦遇。 天蕴二年,秦遇“荣登”言官黑名单榜首。 这日下朝后,秦遇随其他人出宫,忽然被人叫住。 秦遇有些意外:“任大人。” 任御史冷面道:“东邑赈灾结束后,两位国公府的公子不日回来,届时是否该停止新法。” 秦遇垂眸:“下官人微言轻,不敢妄议。” “哼!”任御史突然喝道:“秦大人是不敢,还是不愿。” “蛊惑君主,秦大人枉读圣贤书。” 秦遇眸光颤了颤,不恼反笑:“比不得任大人徒有虚名,泼人脏水。一口一个【蛊惑君主】,任大人把排除异己那套属实玩明白了。” 刻意没走远的其他官员听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读书人含蓄,指责人也会拐着弯来。通俗点可以说是阴阳怪气。 谁知道秦遇直白的怼回去了。把任御史的面子扯下来,扔地上踩。 众人抬头看了看太阳,是白天啊,他们睡醒了啊。 那这般牙尖的秦随之,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秦随之吗。 秦遇清越的声音又传来,但内容更加不客气:“蛊惑君主?且不说本官是否做了什么?能让任大人如此指责,难不成皇上有何出格举动,让任大人认为皇上被蛊惑了。” 这话可不敢随便认。 任御史一个靠嘴皮子为利器的言官,竟然让秦遇堵的说不出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