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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坐在一起,冯豫年和他离得太近,他面对面的盯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叶潮问的太突然,让她梗住了。 又想想也没什么,就自嘲说:“能图什么,北京呆不下去了呗。大家不都逃离北上广嘛。” 叶潮有些半醒半醉的说:“一北京姑娘逃什么逃,你这是打我们脸呢,我知道你为什么……是不是陈璨又……欺负你了?” 这个‘又’字用的可真耐人寻味。 冯豫年否认:“怎么可能,我一个学农业的不就是要下基层……” 还没等她说完,叶潮就说:“甭跟我讲这些场面话,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高考那会儿,要不然也不会去……” “叶潮。”冯豫年喊了声他的名字,打断他的酒话。 场面一下就静了。 沈南贺诧异的看她一眼,李劭忱却低声问:“要不然怎么样?他为什么不能说?” 冯豫年闭了闭眼,调整了情绪,笑起来说:“别盯着我那点私事。大院里谁不知道我走了运。” 李劭忱突然讨厌她这个样子,好像别人戳伤她,她都不知道疼一样,笑笑就过去了。 他了解的,老实说大院里碎嘴的人也多,但是更多的是热心人,从小到大,遇上谁没吃饭,上别人家吃饭是常事,他是大院里长大的,和她不一样。 她十四岁,才来的大院。 第6章 . 吴城是家乡 家人零落几处 话题从北京又回到了寨子里,刀杰和岩召说起葡萄地里的事,也讨论隔壁镇种植花卉的收益。 冯豫年也跟着说:“这是我第一次下乡,第一次指导种葡萄,你们也知道,我本来是学花卉的。” 岩召说:“我知道,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来我们这里屈才了。” 李劭忱温柔的看着她,见她笑笑的,心情好像不错。 冯豫年喜欢这里的原因,很难说,有很大部分是她自己的个人原因。至于究竟是因为什么,她不想细究。 晚上聊到很晚,杨渊送了几个人走后,回来帮她收拾东西,低声问:“真不想回去吗?老师那里有个助教的活儿,我帮你留着。” 冯豫年笑笑说:“我的任期还没满。” 杨渊戳穿她:“这都五月了,不到七月就到期了。你别说你又续上了。咱们做的是农业技术顾问。他们本地有农业局的人。咱们是农林科技研究所的人,和人家本地人不一样。一没津贴,二没职位。其实和实习也没差别,但是比实习要负担大的多的责任。” 冯豫年:“对啊,我是搞扶贫的嘛。这一批葡萄树确实长起来了。” 杨渊趁机说:“职位我给你留着了,老师暂时也不招助教。九月开学之前,你务必考虑好。我主要是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的在这里的乡下。北京毕竟熟悉,亲朋好友也多。” 冯豫年笑笑:“谢谢。” 杨渊又教育她:“你是女孩子,我其实还是建议你回你的本专业。” 冯豫年叹气:“其实很难,毕竟对口的就那么几个地方,而且这两年都不招人。” 主要是收入太低了。 杨渊:“我替你看着,有合适的工作通知你。” 冯豫年见他cao心,催说:“快去休息吧,明天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杨渊收拾起东西,问:“他们是和你一起长大的?” 冯豫年诚实的说:“算是吧,都是一个院子里的另据,比我小一点。”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有点下毛毛雨,李劭忱一晚上都没睡,开着电脑工作。等天蒙蒙亮的时候听见外面的似有若无的雨声,才起身,他用手机照明上楼,楼上的空间只是虚隔着,并没有门。 他开了楼梯口的灯,冯豫年被他上楼的声音吵醒来。 迷迷糊糊的问:“谁?” 他低声说:“我上来在躺椅上休息一下。” 他被酒醉打呼的叶潮,吵得睡不着。 冯豫年在氤氲的灯光里,看他像是特别精神,问:“你一夜没睡吗?” 他笑笑,没说话。 冯豫年:“这么日理万机,你们干嘛跑这里来遭罪?回北京舒舒服服多好。” 他看着她睡意朦胧的脸,问:“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北京?” 冯豫年睡意正浓,根本不想谈人生,催:“别磨叽了,你在我这儿凑合一会儿吧,等会儿天就亮了。” 曾经肌肤相亲的人,如今,打心里依旧觉得她不是外人。 看她吃苦,觉得心疼。看她过得不好,心里不是滋味。 更何况,到如今,他心里还没有过去。 冯豫年从床对面的柜子里拿了毯子扔床上,在另一侧翻身上床,给他腾开一半,她还属于半迷蒙的状态,人都不太清醒。关了灯,留了一盏小夜灯,之后整个人缩起来,自顾自的继续睡了。 李劭忱站在床边,伸手关了灯,看着她,并不上床。 冯豫年才不管他,倒头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听见窗外还有雨声,李劭忱早不在房间里了。她看了眼好像人根本就没上床睡觉。 等她下楼,几个人也都不在,她进厨房看了眼,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厨房里有个小陶炉,她经常只用那个煮米线,她平时不太用柴火灶,主要是她点不着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