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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该死的童养媳,难怪你爹娘不要你,要将你卖给别人,你竟然又敢打人,下次让我逮着你,我要你好看!”虎子捂住额头上的包,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痛得骂道。 毛猴痛哭了,“我要告诉我爹娘,呜呜,孙家喜又打我!” 铁蛋则直接捂着额头跑了,连跑边喊爹娘。 孙家喜回到家,站在院子往堂屋看了一眼,转身直接回了自己住的杂房,将房门从里面给栓上了。 关门声惊动了堂屋里喂儿子吃饭的黄氏,黄氏放下碗走到院子,朝杂房骂,“死丫头,回来也不吱声,躲屋里干啥呢?叫你上山打柴,你一去就是大半日,老娘以为你被狼叼去了呢!” 屋里的孙家喜没有出声,而是将背蒌放下,拿开盖着的草,从柴火堆里拿出几个半截的野白薯,藏到了床底下。 做完这一切,她吃力的把背蒌提到门边,然后躺到床上,压根没打算开门。 黄氏骂了半天,里面的人都没反应,气得不打一处来,“就算是耗子偷吃了我的米也会吱一声,养你这样一个闷嘴葫芦不如养只耗子,死丫头,难怪你爹娘要把你送走,就你这样的,谁会想留在跟前添堵?” 当初把丫头领回来,本以为是占了便宜,没成想丫头是这样一个哑葫芦,锯子都锯不开嘴,要不是怕儿子以后娶不上媳妇,她真恨不得将这死丫头赶出去。 孙家喜躺在床上,小拳头拽得紧紧的,仍旧不吭声。 黄氏不放心儿子,转身往堂屋走,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今天不准吃饭!” 这时,几个妇人孩子进了院子,七嘴八舌的闹了起来。 “孙家喜打了我家虎子。” “也打了我家毛猴。” “瞧把我家铁蛋打成啥样了?” 黄氏看了看三个半大小子脑门上肿起的包,眉头直跳,她走到杂房门口把门啪得哗哗直响,“孙家喜,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又打人了?你出来说清楚!” “我们可没冤枉她,不是她打的我们也不会找上门来,要教训孩子你慢慢教训,就说这事咋办吧?”虎头娘嚷嚷道。 毛猴娘道:“我家孩子也不是一次被孙家喜打了,这次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告诉村长。” “对,不给个说法,我们告村长去。”铁蛋娘也道。 黄氏见她们不依不饶,咬了咬牙,只得回屋拿了几个铜钱出来,“家里就这么多了,你们要的话就拿去,不要我也没办法了,或者你们把孙家喜拿去卖了抵钱吧!” 虎子娘几个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都觉得这样一个不会说话又打人的丫头,卖不了几个钱,不如直接拿钱走人,省得白折腾一场。 于是接过黄氏手中的铜钱,说了句‘再有下次一定告诉村长’,就带着自家孩子走了。 黄氏狠狠关上院门,走到杂房门口破口大骂,“孙家喜,你这个丧门星,好歹老娘也养了你五年,你咋这么狼心狗肺,一点好处没给我带来,净给我惹麻烦,你说说,这两年老娘前前后后赔了人家多少钱,就是把你卖了也不够还的。” “不,我不能再留下你了,就算家福一辈子娶不上媳妇,我也得把你卖了,再把你留下去,这个家非得被你败光不可,我这就去找人伢子去,你给我等着!” 黄氏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撂下话就朝外面走。 刚打开院子门,就见得村长带着一对男女走了过来,男人看着憨厚老实,但长得不错,女人一脸温和,也长得十分秀气,那女人怀中还抱着个婴孩。 黄氏本能的就想到了人伢子,笑着道:“村长,你咋知道我要卖孙家喜,竟然把人伢子都给我带来了。” 孙家喜一听要将她卖给人伢子,总算是怕了,她懂事起就知道卖给人伢子会有什么后果,她也极怕被卖给人伢子,听到脚步声远去,她不再躲在屋里,打开门就往外跑,准备逃走。 跑到院子里,她听到黄氏的话,抬眼望去,果然看到有陌生的面孔,她吓得猛的后退一步。 村长拧了眉,“孙黄氏,你又闹啥?咋的要卖了家喜?” “那死丫头又打人了,刚刚我才赔了人家钱咧,你说这样败家丫头,我不卖了她难道留着她把我家给霍霍没了吗?”黄氏气呼呼道。 村长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朝黄氏道:“别咧咧了,进屋说。” 黄氏察觉到村长的异常,打量起那对男女,越看越觉得眼熟,最后终于想起了什么,心头咯噔一声,是死丫头的爹娘,他们怎么来了?是来看死丫头的还是来接死丫头回去的? 当初领养死丫头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以后都不能往来,这五年来,他们一次也没来过,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猜,他们八成是来接死丫头的。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把人接走,自一岁起丫头就来了家里,她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到六岁,好不容易能干活了,怎么能白白让他们接走呢? 不过死丫头这样败家,她也不想留着了,如果他们真要接走,除非赔她钱。 只一瞬间的功夫,黄氏就已经将事情想了个清清楚楚,她笑着让开了路,将人领了进来,“行,有啥话屋里说。” 村长带着楚恒一家三口进了院子,看到了站在院中间的孙家喜,指着她道:“那就是家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