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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曦示意他叫醒吕津,吕津虽然醒转,却眼神迷蒙,似乎还未完全恢复意识。 慕修晏上前探查了一番吕津的伤势,道:“并无大碍,好好将养即可。” 杜蒿点点头,抱拳感激道:“多谢两位仙友相救,这份恩情杜某一定记在心里,以后必当涌泉相报!” 画皮妖在一旁发出一声冷哼:“说得好听,修士的承诺完全是放狗屁!” 杜蒿跳起来,使劲踢了画皮妖一脚,怒道:“你都落在我们手里了,还敢大放厥词!” 玄曦制止杜蒿的下一步行为,对着画皮妖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恨修士,但你的洞府里处处有法咒的痕迹,外面也有修士布下的法阵,包括躺着的那位姑娘,灵台干净,也是一名修士,看你对她的情谊,倒不像是深恶痛绝的样子。” 画皮妖双目有一瞬的呆滞,他喃喃道:“你懂什么,乐盈她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因为我是妖而嫌弃过我,不像其他人,知道我是妖便待我如洪水猛兽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玄曦好奇道:“你与她身份不同,你是如何认识她的?” 画皮妖冷笑道:“见不到乐盈,我是不会说的。” 玄曦略略思索,道:“你可以见到乐盈,不过——”见画皮妖眼神里顿时亮起的光芒,玄曦在他身上加诸了一道封印,继续说道:“你如果动用妖法,便会筋脉尽断而亡。” 她转身询问慕修晏的意见:“慕师兄,你看这样如何?” 慕修晏眉头微蹙。 玄曦心中一跳,难道不行? 只听慕修晏淡淡道:“封印下轻了。” 其余人:“” 反应过来,画皮妖愤怒的吼道:“你们这两个黑心的修士!” 接着只见他嘴一张一合,没了声音。 慕修晏收回给画皮妖下咒的手指,平静道:“太吵了。” 画皮妖:“” 杜蒿在一旁暗自庆幸,昨日他说了不少冒犯缥缈宗的话,所幸这两位缥缈弟子没有对他做什么,今日还出手相助,前来救他,不然自己真就变成砧板上的鱼rou,任妖宰割了。 直到入了乐盈的房间,慕修晏才解了画皮妖的闭音咒,让他能开口说话。 画皮妖仍被缚妖索捆着,他挣扎着想要挪往乐盈的方向,却无从使力,只能狼狈地原地转圜。玄曦见状收了缚妖索,画皮妖失了束缚,跌跌撞撞地走到乐盈的床畔。 他握住乐盈的双手,眼神中罕见地带着柔情。 他轻轻地喊道:“乐盈。” 但失了魂魄的人不可能再应他。 画皮妖的面容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缓缓道:“乐盈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没有她,我不会活到现在。” “我的妖术不强,经常被其他妖欺负,妖族排斥我,修士们见了我更是会赶尽杀绝,我不得不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三年前,我受了重伤,倒在山野间,被偶然经过的乐盈碰见,是她救了我,我才能捡回一条命。她悉心照顾我许久,一点都不嫌弃我本来的面貌,跟我聊天,同我玩闹,那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没多久,乐盈就被师门召回,我整日都在我们初遇的山头等她,她常常偷溜下山来见我,每次来我都会高兴好几日。很快,我们相爱了。乐盈刚开始也很快乐,但逐渐她变得忧愁起来,担心亲族会发现我们的关系。” “我心里清楚,乐盈是修仙世家出身,而我只是个卑微的小妖,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但我就是不信命。” 说到这里,画皮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狰狞:“说来也是老天助我,叫我碰见一名溺水的公子哥。我把他拉上来,他以为我是想要救他,还不住道谢。我诓他进了我的住处,一直关着他,问出好多事来。等他彻底断气以后剥了他的皮,装扮成他的模样,替代了他。” 杜蒿打了一个冷颤,道:“你的恋人就没发现不对劲?” 画皮妖苦笑道:“乐盈起初不接受我这副模样,生了我好久的气。我哄她说等我发现那名公子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是为了能堂堂正正地娶她才会做这种事。乐盈慢慢地也就信了,她给我施了法,让我的妖气能完全隐匿,如同正常人一样。” “不久后,我便去乐盈师门提亲,她父亲以为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原本看不上我,但见我勤快肯干,也慢慢松了口,答应了这桩亲事。” “本来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拜堂的时候,乐盈的师兄站出来指认我是妖。” 杜蒿忍不住问道:“他是怎么发现你是妖的?” “我虽然伪装得很好,但同那具皮囊的亲人相处时,不免还是漏下些蛛丝马迹。他们起了疑心,有些流言传到乐盈师兄的耳朵里,他本就看不惯我,再细细调查,便查出了我的身份。” “乐盈的父亲震怒,当场取消了这桩亲事,并且叫人把我撵出去。乐盈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她的父亲心意已决,把她关押起来。” “我思念乐盈,写了好多封信寄给她,都没有回音。我担心她的情况,一直守在她的师门外,终于抓住一个空闲的机会,伪装成小弟子偷偷上了山。” “乐盈被关在房间里,瘦得不成模样,见了我直流泪。我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她跟着我一起离开了师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