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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承没做声,手上忽轻忽重地揉了几下,吴抗的拒绝就变得有点言不由衷了。 紧跟着程承的人就压上来了。 吴抗想,明天估计起不来了,要找个合法合理的理由推了客户。 吴抗和程承初次认识的场景,说起来毫不浪漫。 在一个人声喧嚣的大排档里,程承拖着他当时的女朋友,浓情蜜意,吴抗也带着她的助理,吴抗程承双方共同的朋友大朗介绍:“哪,这就是我的朋友,吴抗吴美女吴才女。你的婚房交给她设计,绝对没问题。” 一顿宵夜,吴抗接了个业务,也因此认识了程承。 程承和他的女朋友,交往将近三年,准备结婚,婚房也买了。没想到,吴抗接了这个业务,设计初稿还没出,即将结婚的两人就崩了。 崩的原因很简单,女方希望酒席摆在当地著名的五星酒店,但程承又买房子又买车花光了几年积蓄,希望酒席能稍微将就将就。女方不愿意,再三强调婚礼一生只有一次怎么可能将就,一哭二闹,说酒席的问题处理不好就不结。程承一气之下,发脾气说这婚不结了。 程承在大朗面前喝得脸红耳赤狼狈不堪,又对吴抗赔罪:“对不起啊,我这房子就先不装了。你的定金收了,不用退,以后有机会再找你帮忙。” 吴抗觉得尴尬,一个大男人在她面喝得前烂醉如泥,还要强作无事,她也只好说:“没事没事。” 一年后,吴抗和程承两人再见,是在大朗的婚礼上。 双方都坐在男方亲友席上,也认出了彼此。 大朗来敬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醉意上头:“这是我最好的兄弟,程承。这是我高中同学,吴抗。朋友们,你说他们二位是不是天作之合?” 大朗一句玩笑话,竟然真的成就了程承和吴抗。 酒席散去。程承说早准备了要喝酒,没开车,说要坐吴抗的顺风车。吴抗也没拒绝。 车子刚开出几公里,程承说换个地方再聊聊天吧。吴抗竟然也没拒绝,调转车头,去了另一家清吧。二人喝酒,聊天,当然,对程承过往那点难堪的往事绝口不提。喝到最后,迷迷糊糊的二人又叫了代驾,代驾把醉茫茫的二人一起送回了吴抗的家里。 说不清两人在床上昏睡了多久。反正醒来时,二人莫名的清醒,气氛又莫名的旖旎。程承侧头看着吴抗穿着去参加婚礼的连衣裙,黄昏他们还是穿得人模人样在别人婚礼上谈笑风生的精英男女,入夜了,却都一样,头发凌乱,衣衫微皱。 “可以吗?”程承哑声问。 吴抗没回答,程承却懂了。 关于吴抗和程承的故事,大概在这时候,便开启了正式的篇章。 第2章 成年人的世界里,一旦把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点破,剩下的仿佛就再自然不过了。 十五岁的吴抗说过,她要找个她爱的也爱她的男人,一生一世。可是二十九岁的吴抗发现,原来某天自己是可以不问爱或不爱,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 朝朝暮暮三个多月后的某天,吴抗突然发现自己大姨妈迟迟没来。她发微信给程承:“我可能怀孕了。” 程承在一小时后才回复。在这一小时之间,吴抗脑海里浮现了若干个解决方案,滋生了无数反反复复的情绪,直到等到了程承回复的一个字:“生。”下一句是:“结婚。” 当晚程承发来民政局预约登记的截图,第三天他们各自在自己家里拿了证件,就去了民政局。 其他人的婚姻是谈恋爱、发生关系、见父母、登记结婚、怀孕,吴抗的情况好像是反了过来,甚至是,跳过了谈恋爱这一步。 登记当晚,程承在床上睡着,眉头紧蹙。 吴抗看着程承的脸,他的长相并不差,至少是对她的味。说起来俗气,容貌往往决定了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但容貌能决定两个人能不能结婚呢?恐怕不能。吴抗的心,忽然有暖流缓缓流过。 办完登记手续没几天,吴抗来了MC。她苦笑,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的经期紊乱,跟怀孕没半毛钱关系。 但就是这么一个误解,让两个两个认识了一年多,正式有所交集才三四个月,发生关系若干次,从来不谈过爱的男女,就这么一时冲动成为了夫妻。没有所谓的婚房的概念,都各自买了房子;没有所谓的婚礼的概念,连喜糖都没派;就只是两个证。 但婚后的生活,也没有想象的差。 双方父母都在老家,没有婆媳问题,彼此都不用忍让对方的父母;也还没有孩子,双方都仍然能够保留足够充分的私人时间和空间——假如对婚姻没有过高期待的话,挺好。 波澜不惊的平凡日子,被程承开口借钱而打破。吴抗在客厅里看书,程承从卧房出来,突然开口:“你现在手头上有多少钱?” 吴抗一时反应不过来:“没多少钱,一千多。” “我是问你有多少能用的积蓄。”程承语气变沉。 吴抗心里叹气,这大概是她对程承略显失望的其中一点,对她,他向来缺乏足够的耐心:“怎么了?” 程承静了一下:“如果你不急用,借我点钱。” 两人之间一直保持财务独立。吴抗想起前阵子程承修了两次车,曾说过要换车:“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