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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我为什么没有爸爸? 记忆里有一个稚嫩的童声不止一次的将这个问题问起,而眼前匆匆掠过的,却是卓云眉闪烁的眼神和躲闪的表情。 场景一刻不停的在黑暗里变幻,每一帧回忆都是黯淡的。 卓思暖,没爸爸,哈哈哈 卓思暖是个野孩子,有娘生,没爹疼 卓思暖 思暖不知道,自己是经历了多少的嘲讽和暗笑才长成了今时今日的模样。 没有爸爸从来都不是她的错她知道,她满腔好奇,可是直到最后她都不敢问起。这是一个孩子内心深处最大的伤痕。 时过境迁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伤痕已经淡下去了,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疤痕自始至终都是深刻的。 如果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父亲,那么她的疼终究有一日会变的麻木,偶尔想起会觉得难受,也只是难受一下而已。 洛少东说过,她残缺的爱会有人用更多的爱来填补。 思暖一直都相信。 后来她问他,那个人是你吗? 他笑得爽朗,答得干脆当然是我。 可是而今,当她习惯了心口那一部分的残缺,却有人忽然拿起针线,硬要将那一部分缝合起来,每一针都淋着血,疼的她发颤。 这就好像是当头一棒。 思暖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 卓云眉坐在她的床边,神情呆滞好似灵魂出窍了一般。思暖不想看见这样失魂落魄的她,头一偏,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这个动作才让卓云眉注意到思暖已经醒了。 小暖,你醒啦?卓云眉站起来,伸手抚了抚思暖的额头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思暖微微合上了眼睛,没有理会卓云眉。 不舒服要告诉我。mama给你叫医生。 思暖的头甩了甩,没甩开卓云眉的手,但是却表达了自己此刻是有多么的厌恶她碰触着她。 不要碰我。思暖抿紧了唇。 卓云眉有些尴尬,可是她很快就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转身在思暖床头的柜子上拿起一个苹果。 我先给你削个苹果 你觉得我现在是吃的下苹果的时候么?思暖冷冷的打断了她,她深锁的眉头像是一把利剑一样随时都会划破了卓云眉虚伪的笑容。你究竟是不是我mama?你生我就是为了让我来承受这些痛苦的吗? 思暖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小暖,你听我说。卓云眉一下子激动起来。 思暖嗤然冷笑我是该听你说,我早该听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听你的话,所以特别的好骗,是不是? 不是的。我承认我是故意隐瞒你,可是mama也有mama的苦衷的。 你的苦衷?思暖紧咬着唇角,有一丝鲜血从她的下嘴唇上泛出来,就好像是啼了血的杜鹃一般,红的触目惊心。我倒想知道,你堂堂一个洛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会有什么苦衷。 小暖,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了?你说我怎么样了?你如果有一秒是为我着想的,我今天会在这里用这种态度跟你说话吗?沉默,病房之内是大片的沉默在肆意的蔓延,被思暖这样高声吼了几嗓子之后的卓云眉,忽然低下头一言不发。 沉默是最好的逃避。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思暖伸手过去,半仰起身子,一把揪住了卓云眉的胳膊。 小暖,你现在身体还不好,你别激动好不好?我现在不能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情,我受不起这些打击了孩子。 卓云眉扶着思暖的肩膀,企图让她躺下去。 可是思暖就是倔着一口气,她瞪着卓云眉,仿佛这样长久的瞪着,就可以瞪出一个结果来,瞪出一个解释来。 这件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等你身体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在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思暖笑起来,扑腾一声倒回在枕头上,她散乱的黑发铺成了妖冶的花。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继续骗我。思暖的语气已经近乎绝望。 我没有骗你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有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父亲近在眼前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父亲就是洛一平!你们不止骗我,还联合起来骗我,你们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思暖一字一句皆是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蹿着火气。 一平,他不知道你是他的女儿。卓云眉垂着脑袋,低低的接上话。 哈!思暖拂了一把自己的脸颊,这么说你骗的不止我一个,你把我们都蒙在鼓里是不是? 小暖,他有家庭,我们是不会被承认的 所以我就成了你道德沦丧的炮灰,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话,所以我是活该被人骂成野孩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