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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你?”江年锦的嘴角微扬,他上前几步一抬手就将她桎梏在他的臂弯和墙壁之间,脸上的表情转瞬就凛冽起来,“怎么,35块钱就能包、养你?” 他的语气,也咄咄逼人不甚可怕。 “我累了,没空跟你开玩笑。” 听溪说罢,又伸手去推他。这次江年锦直接按住了她的腕子。 “如果我想包、养你,就不会只是抱着你盖棉被纯睡觉,我会……”他温热的气息全都落在她的颈间,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听溪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打断他“江年锦,你流氓!” 江年锦笑“那你呢,你在干什么?生气?吃醋?” “我只是觉得自己傻,傻到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还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相信你。” 听溪的坦白让江年锦脸上的表情慢慢凝固,而她在他怔忪的片刻逃开他转身就进了屋,她合门的动作很快,怕他会硬推进来似的,可是事实上他并没有。 她进屋之后一直倚在门背上,等着他敲门,可是屋外静悄悄的,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好像走了,又好像没有。 听溪又开始气馁,不知道听从自己的理智赶他走到底对不对。 她想,这一定又是一个失眠夜。 ? 空阔的楼层里,只亮了设计室一盏灯。陈尔冬盯着画稿,眼球似被那些繁复的线条裹住了一样难受。 一股无名的怒火炙烤着她,她伸手将那张画稿从画板上扯下来搂成一团,想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发现垃圾桶已经满了,那周围满地的纸团,都是她这几个小时的杰作。 是的,她的杰作就是一堆垃圾。 她沉了一口气,又提起了笔。那纤长的铅笔握在手里,她趁着那种无力感蹿遍她全身之前使了所有劲儿在手上,po的一声,笔芯崩断在白纸上,留下了一个小黑点。 她真想尖叫一声,手里的笔被她甩的老远,这似乎还不解气,她干脆站起来,直接用力的拂落了画板。 乒呤乓啷之间,心底的压抑才算得到了释放。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然亮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 画板落地的声音在静悄悄的设计室里格外突兀,但还不至于响到传出那么远。 她等了一会儿,楼道里闪过一个黑影,她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感应灯又一齐暗了下去。 她飞快的打开了门,探出头去大喊一声“谁!谁在那里!” 声控灯得令亮起来,暖光落了江年锦一身,陈尔冬怔住。 “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江年锦双手抄在裤兜里,嘴角微扬着,问的匪夷所思。 他记忆里的陈尔冬从不会如此捕风捉影的,那时候的她能打架,能徒手抓小偷……天不怕地不怕,假小子似的,每天都跟他们混在一起,有个什么磕磕碰碰也不会哭不会闹。 渐渐地,他也不把她当作女孩子看了,有什么事都会叫上她,有什么话也不会避开她讲。 他其实是开心的,有这样一个细心的时候能比他们这群毛头小子都细心许多的朋友,有她在,他们没少玩刺激的但也少走很多歪路……他以为陈尔冬能和他们一直肆无忌惮下去的……直到,普云辉因为她打了他。 普云辉那天歇斯底里的样子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你特么眼瞎还装蒜!看不出来陈尔冬喜欢你啊!” 他像梦中之人被普云辉一语惊醒。 也是那天之后,他才明白男女之间其实并不存在那样简单纯粹的友情,苦苦维系着表面的风平浪静,只不过是因为有一方爱的彻骨。 就好像普云辉,他以朋友之名替陈尔冬打了他,又是参杂了多少爱的成分…… “你怎么来了?”陈尔冬抬手看了一眼表,才惊觉,已经这个点了。 “知道你一定在,所以来了。”江年锦侧身,走进陈尔冬设计室。 眼前的那一团乱让他皱了皱眉,但也算意料之中,她总是对自己那样的苛刻。 陈尔冬关上了门。 “咖啡还是茶?”她边走边扭头看他。 他正扶着桌角低头看她删选出来的设计稿。 “诶,别看。”陈尔冬小跑过去护住了那些画稿,她的脸红彤彤的“怕你见笑。” 江年锦耸耸肩,如她所愿挪开了视线。 “咖啡。我喝不得你的茶。”他接上她上一个话题。 陈尔冬笑了一下“其实这个点,喝酒才带劲儿。” 江年锦点头,陈尔冬总是很懂他。 “可惜云辉不在加安。” “他又去哪了?”陈尔冬淡淡的,好像他们此刻谈及的只是一个路人。 “他回北城了,估计是他老爹又借着身体不适为理由把他骗回去相亲。” 陈尔冬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像他这样的人哪儿那么容易结婚。” 结婚…… 江年锦眨了眨眼,看到陈尔冬也抬起头来看他了。 其实,不止普云辉,甚至他们这一帮人都是,哪儿那么容易结婚的。 所以,他当时义无反顾的说要结婚,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笑话。 后来,婚没结成,情理之中招来更多人的笑。 骄傲如他,那几乎算的上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时光,他总是不愿意想起来,却又忘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