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最后结局

    “你先前出院门是不是想看看巷口有没有人监视？”

    “是的。”一个女人能想的这么细吗？

    “这也是徐在道叮嘱你的吗？”

    “是徐在道交代的。”

    “这几件青花瓷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他没有讲，我也没有问。至于他杀人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当天夜里，闵其贞被带回了东门镇。既然闵其贞选择和徐在道不离不弃，欧阳平和同志们不得不成全她。

    一夜无事。

    第二天的早上，欧阳平再一次审讯了徐在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审讯。

    面对闵其贞的供词，面对藤条箱和藤条箱里面的四件瓷器，徐在道低下了他罪恶的头。

    竹筒里面的豆子该全部倒出来了。

    徐在道交代了两件事：自从徐在道和闵其贞勾搭上以后，他就开始在夫子庙寻觅买家，他想在夫子庙附近买一个院子，把闵其贞安顿下来，当然还包括他的儿子——此时，闵其贞已经有孕在身，买房子需要钱。

    在十一件青花瓷中，一共有四个青花梅瓶，四个青花罐，每一种器型都是两个——陈家的老祖宗人心不足蛇吞象，每种器型贪没了两件，徐在道和罗开良每人一件，另外三个青花瓷分别是青花瓷碗、青花瓷盘和青花壶，徐在道是研究陶瓷的，自从他盯上了陈家的“镇宅之宝”之后，就对元代青花瓷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资料显示，流传下来和考古挖掘的元代青花瓷中，以青花梅瓶和青花罐居多，青花瓷碗和青花瓷盘很少，而青花壶则少之又少，所以，徐在道选择了青花壶，让罗开良拿了青花瓷碗和青花瓷盘。表面上看，罗开良多拿了一件，但就其价值来讲，青花壶的价值远远高于青花瓷碗和青花瓷盘的价值。

    谜底终于揭开了，怪不得徐在道比罗开良少拿了一件。刚开始，同志们就很疑惑，各位看客何尝不是如此呢？杀人夺宝的计划是两个人定的，直接实施杀人计划的是徐在道，他应该拿大头才对啊！

    言归正传，徐在道每天中午都到夫子庙十几家古董店去转悠，最后选中了一家，这家古董店的名字叫“一品斋”，老板姓谭，叫谭小楼，谭家世代经营古董和文物。出手的都是一些有来头的玩意。徐在道最后选择了“一品斋”，谭小楼也看出来了：徐在道的手上肯定有值钱的东西，两个人一拍即合。

    谭小楼看到青花瓷壶的时候，惊呆了，他家经营古董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元代青花瓷壶，谭小楼自己吃不准，便请出了九十一岁高龄的父亲谭越卓，谭越卓当即决定买下来，开价是二十五人民币。徐在道的心理价位是三十万，最后，在徐在道的坚持下，以二十八万块钱成交。

    大家还记得吧！徐在道说五件青花瓷只卖了不到六万块钱，二十八万，减去六万，徐在道隐瞒了二十二万。

    “你只交给我们三万多块钱，你隐瞒了多少钱？”

    “还有二十二万块钱。”

    “剩下的钱，你藏在什么地方了？”

    “锁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面——是存折。”

    “告诉我们具体的位置。”

    “在办公桌的右边有五个抽屉，在第三个抽屉里面——在抽屉洞夹层里面——夹层在抽屉的左侧，撬开夹层，里面有一个塑料包，存折就在塑料袋里面。”

    随着徐在道的被捕，他藏在办公室抽屉里面的存折已经不再属于他了，这大概就是徐在道说出存折的原因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再隐瞒，已经毫无意义。当然，徐在道也有减轻罪行的意图。

    欧阳平和郭老、水队长、驱车赶往市博物院，两个人在徐在道所说的地方找到了塑料袋，把抽屉从抽屉洞里面拿出来，抽屉洞的左侧又一块木板，撬开木板，里面还有一层木板，塑料袋就藏在两块木板中间。

    塑料袋里面竟然有七个存折，钱分别存在七个银行，存折上面的总金额是二十二万。

    当宁教授听说了青花瓷壶的事情以后，当即要求随欧阳平一行到夫子庙“一品斋”去找谭小楼。谭小楼接待了欧阳平一行，他证实了徐在道的说法，提到徐在道，谭小楼不知道，因为徐在道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但提到青花瓷壶，谭小楼记忆犹新，当年，徐在道在他的古董店里面转了好几天，谭小楼一眼就看出徐在道在物色买家。谭越卓已经在一年前逝世，青花壶已经被谭小楼卖掉了。买主是一个香港古董收藏家。至于卖了多少钱，谭小楼没有说，欧阳平也没有问。

    根据谭小楼的回忆和描述，宁教授确定，徐在道卖掉的青花壶的名称叫青花瓷梨状注壶。这种青花壶弥足珍贵，荆南市博物院还没有这种器型的藏品。这就是宁教授随欧阳平一行前往夫子庙的原因。

    案子终结之后，郭老回市局去了。

    关于十件青花瓷的去向，欧阳平和水队长到陈家去了一趟。

    欧阳平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他不会受文革思潮的影响。所以，他不会做出有失偏颇的事情。

    这次的陈杰之行，欧阳平是想听听陈家人对十件青花瓷的处理意见。

    陈梅把全家人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最后的意见是将十件青花瓷，包括二十五万多块钱全部捐献给博物院，欧阳平在和陈家人接触之前，也和宁副院长做了一些交流，宁副院长的意见是：青花瓷是陈家的遗产，应该归还给陈家，十件青花瓷中的青花梅瓶、青花罐和青花瓷盘，市博物院都有——就是器型上有些差别而已，缺的是青花瓷碗，如果陈家人把青花瓷碗捐献给他们，那将是市博物院的一大幸事，这将有助于他们的考古研究，当然，市博物院会出示一个捐赠证书给陈家，还要付给陈家一些钱，当然只能是象征性的。宁副院长的想法正合欧阳平的心意。

    欧阳平将宁副院长和陈家人的意见做了一个折中：将青花梅瓶和青花罐每一种器型捐献一件给市博物院，再加上青花瓷碗，另外五件青花瓷归还给陈家，二十五块钱人民币也一并归还给陈家。

    陈家人欣然接受了欧阳平的意见，宁副院长则如获至宝。

    宁副院长特地选择了一个时间，在市博物馆举行了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陈家所有人都出席了捐赠仪式。在这个捐赠仪式上，来了很多记者。

    第二天早晨，消息见报，陈家人的义举多少冲淡了一些“3.29”案带来的阴影。

    按照当时的惯例，“3.29”案应该以公审大会的形式终结，但欧阳平考虑到陈家人，特别是陈梅、陈菊和家人的心里承受能力，陈耀祖的遇害，已经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罗开良和徐在道先后被捕，又使两个家庭遭到重创。所以，欧阳平决定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走，将负面影响降低到最小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