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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 第7节

    如果他跟别人结婚生子了,她想,自己肯定会失落,但不会怨恨他。

    唯独一点,那个人绝对不能是祁珍!

    祈真一虎着小脸往山下赶。

    她依然撑着那柄破伞,步履间少了昨日的灵巧活泼,一脚一脚重重踩在缀满了雨珠的杂草上,只看背影便觉得少女浑身被浓烈的怒气包裹着,浑似一个张牙舞爪的火球怪,逮谁烧谁!

    即将被烧的祁珍还不知道祈真一逃出生天之事。

    心里这会儿没来由地发慌。

    下意识想找系统拿主意,才记起系统在半个月前没有一丝征兆便与她断了连接。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大都是临时升级,她并不需要心急如焚。

    一开始,祁珍也确实没当一回事。

    可不知为何,往常只需耗费三五天的升级期竟持续了大半个月。

    系统完全跟“死了”似的,如果不是脑子里代表它的图标还在,只是变灰了,她这会儿不可能坐得住,更别说安心给孩子们上课。

    祁珍有些心神不宁。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过是本该被“抹杀”的魂魄在作怪,对方不仅影响了系统,已经在气势汹汹来找她报仇的路上了。

    在她心里,系统无所不能。

    系统给了她第二条、第三条性命,她习惯听从系统的指示,靠掠夺别人的运气来换取系统商城里的道具。

    这些道具让她轻而易举获得成功,她并不觉得系统控制了自己,相反,她很享受这个金手指。

    拥有系统的她瞬间成了别人人生的主宰,是这个世界的女王。

    不需要伏低做小,更不用去勾引有钱的糟老头子,她只需要夺舍一具运势好的躯壳,便可以瞒天过海,顶替对方的命运,随随便便就能获取其他人没有的机遇。

    夺舍嘛,一回生二回熟!

    第一次她夺舍的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无奈当时的她穷人乍富太过浮躁,以为有了钱便有了一切,完成了系统发布的初级任务后,便顺着心意小小地惩戒了一个自命清高的女人,没想到对方鱼死网破,狠起来连命也不要,非得弄死她。

    第二次时,系统给了三具与她相符的身体让她选。

    一个是大学教授的女儿,一个父亲是团长,最后一个才是红顶寨的祈真一。

    祁珍想选高干子弟,但系统却道三人中运势最强的是祈真一。

    大学教授的女儿得跟着父亲下放,在牛棚苦熬十年,此时人已经在牛棚了;团长家那位倒是衣食无忧,不会被十年动荡波及,但小时候患病瘸了一条腿。

    系统商城倒是有药可治,但积分不便宜。

    唯有祈真一,少时不显,平平淡淡,但婚后发家,不仅有旺夫命,凡是跟她沾亲带故的人都能蹭到好运。

    算是后世的“锦鲤运”的弱化版。

    这样的命格按理来说应当一生顺遂,然而系统在第一次抹杀原主魂魄时出了纰漏,没有一击成功。

    等补充够能量后,祈真一的命格却变了。

    ——短短几天,她谈了对象。

    而那个男人并不是她命定的丈夫。

    最麻烦的是,那个男人是个变态,未来会囚禁祈真一,还想解剖她……

    一想到等待自己的命运是被疯子解剖,哪怕祁珍原就不是善良之辈,也被吓坏了。

    当即要求换别的身体。

    无奈系统带着她进行了三次时空穿梭,已经没有能量支撑她等下一个合适的身体。

    她们本就来自异界,这方世界对她们天然排斥,能量足够时尚可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一旦暴露,不等他们抹杀别人,世界法则就先把她和系统抹杀了。

    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才勉为其难用了祈真一的。

    她成为祈真一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名,第二件则是分手另嫁。为了将祈真一的命格掰回正轨,她甚至欠了系统巨额贷款。

    思及此处,祁珍心里的波澜渐渐平复。

    是呢,她欠的“运”还没还完,系统不会轻易离开。只要她源源不断提供“运”给它,系统就能永远做她的金手指。

    这回休眠时间这么长,一定是在给商城做双向交易升级。

    想想那些图标灰着的好东西,祁珍勾唇,微微一笑,眼底洋溢着志在必得。

    “叮铃~~~”

    下课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遐想。

    突然,几个小孩莽莽撞撞往教室门外跑时猛地撞上她。

    祁珍踉跄了两步,脚后跟正巧抵在讲台凸起的位置,整个人往后一仰。

    祁珍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可惜仍然没有止住仰面摔倒的态势。瞬间,臀部仿佛四分五裂,而撑在地上的手肘火也辣辣的疼。

    除此以外,脸刚好被掉下来的黑板擦砸了一下,竟蹭出一条两厘米左右的口子,渗着血丝。

    一贯优雅淡定的祁珍痛得脸部抽搐,表情狰狞。

    教室里的孩子吓傻了,反应过来后立马跑过来扶她,第一次没扶稳,上半身刚抬起一点点便又跌了回去。

    疼痛翻倍!

    “滚开,别碰我——”

    一连串的意外令祁珍暴躁失态。

    哪里还是孩子们记忆中温柔可亲的祁老师,她脸上毫不保留地厌恶深深刺痛了小朋友们的心。

    他们隐隐觉得今天的祁老师很可怕,像……坏人。

    而祁珍满脑子是这几日的倒霉事,根本没心情维持人设,更没注意到学生们害怕的神情。

    把他们吼了一顿后,撅着屁股气冲冲回家了,连孩子都忘了接。

    *****

    红顶寨下山后便是余家坝,余家坝走路半小时就能到旭丰镇。

    但旭丰镇到东川县坐车得一个多钟头。

    每天只有两班车,早上九点半一班,下午两点半一班,错过了便只能走路。

    真一没钱,她也没坐过大巴车。

    从前到东川县偷偷卖晒干的山货时她都是天没亮就起床赶路,走上五六个小时进城。就连约了盛景玚看电影那次也是如此。

    她不觉得辛苦。

    像她们这样的穷人家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宁愿走一整天路也好过花五毛钱车费。

    那时候,盛景玚似乎看出她舍不得坐车,看完电影后不知打哪借了辆自行车,载着她骑了快两个多小时,一直把她送到红顶寨山脚……

    当时她心里甜得咧,像吞了一大罐蜂蜜。

    有些经历哪怕过去十年百年,只要她还记得清晰,回忆起来总会不知不觉流露出笑意。

    然而回忆越甜,她心里空着的那一块就越大。

    真一看着熟悉的街道,和六八年没什么区别的集市,神情微微怔忪。

    但很快,她就从怀念里挣脱出来。

    不再想盛景玚现在如何,而是坚定地朝着黑烟最浓,阴气最重的地方找去。

    “叩叩——”

    门没关,真一随手在门上敲了敲,待办公室里唯一的工作人员抬头,她清咳了一声,抬头挺胸,倍儿自信,一副“我上头有人”的架势走了进去。

    对方大概六十来岁,头发花白,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一板一眼道:“名字。”

    真一愣了下:“……祈真一。”

    心里忍不住腹诽,阎君不是说一切都打点好了吗,怎么还问她名字,难道这就叫走过场?

    那人取过桌上一本册子,迅速翻动。

    眉心渐渐拧出褶子:“几号送来的?批条拿过来了吗?”

    祈真一:“????”

    对方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抬头瞪真一:“你是祈真一的亲属吗?他的遗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公社大队长批的火葬条子呢,给我看看。”

    祈真一:“……”

    她瞪大眼,目光呆滞。

    阎君说的内应呢?唬她的吗?

    “那个,您老人家误会了,我是来报道的新员工,我就叫祈真一。”

    说完,她咧起嘴巴,露出无害又乖巧的笑容,怂萌怂萌的。

    老头儿这才认真打量她。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一:阎君你个大屁/眼子,说好的接应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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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陈旧的办公室里,两人大眼瞪小眼。

    一个肃色打量,一个怂巴巴的卖萌。

    过了好一会儿,老人轻微点了下头,问:“邵兵招的你?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吗,是火葬场。不管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得到外面搬运遗体,每个礼拜有两个晚上必须在这里值班。你确定自己能干得了吗?”

    不是他瞧不起人,东川火葬场(去年改名殡仪馆)是他一手建起来的。

    一开始厂里的人都不敢接触尸体,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哪怕火葬场工资比别的单位高,也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