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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门外扑棱着翅膀和几声鸣叫传来,时也的眉梢跟着动了动。 阿罕将庙门打开,两只鹰飞了进来。 振翅相搏,互不相让,在庙顶上方盘旋争斗。 这是两只凶猛的海东青,一只通体玉白,一只紫青发黑。都是凤毛麟角的品种,很是难驯。 时也终于睁开眼了,还躺在薄褥之上,举起左臂对着紫青色的海东青便要放出袖箭。 冷不防听到一声哨鸣,那只紫青色的海东青俯冲下来。 时也摆头,便看到那只海东青双翅一收,落在了齐淮臂上。齐淮一伸手,将海东青腿上的小竹简取下。 睡懵了,还以为这只海东青是野鹰来着。 时也眨巴眨巴眸子,翻身坐起,也吹了一声哨,玉白的那只海东青便落在了她肩头之上。 打着哈欠,取下信条。展开一看,时也的哈欠却顿住了。 奚嘉识在一旁看着一大早两人便面色沉沉,迟迟未有人开口。奚嘉识忍不出道,“阿也,可是盛都发生了何事。” 既是用上了海东青,那十有八九是急事。 时也应付回道,“府中之事罢了。”却是满脸写着心烦意乱,蹙着眉头将纸条一折,递给了阿罕。 阿罕会意展开一看。 确实是时府之事,雀秧小产了。 本来计颜留在府里,便是想着也能看着雀秧一二。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雀秧竟就小产了。 计颜这信上写得也很是自责,怪她没照看好。 时也抚着眉心,这样一来,她也不能在昌阳逗留,得回先盛都一趟。 就是这齐淮,时也拿眼偷瞧着他,见他脸色可谓是森冷难看。想必不是时府的事,毕竟现在是时府的孩子没了,又不是淮王府的孩子没了。 时也还在想着,却见齐淮将纸条一折,递给了她。 时也错愕,接过,展开。 奚嘉识和阿罕便看着时也的脸色,从心烦意乱也变成了森冷难看。 第25章 外室 丧子之痛 作为讯息交换,时也将阿罕手中的纸条递给了齐淮。 齐淮看后微怔,雀秧小产这个消息时府应该暂时瞒下了,他也是现在知晓。 日光越来越亮,两只海东青还在安静地互瞪着。 时也垂眸,火堆已经灭了,余下烧得灰烬的黑堆冒着一股乌烟。 “你回盛都去。”齐淮也望着灰烬堆,先开口了。 毫无疑问是对着时也说的。作为施令者,齐淮早已习惯一呼百应。眼下时也没有吭声,齐淮只得又瞥向时也,“丧子之痛,就不需要本王安慰了罢。” 听到丧子之痛几个字,时也神色多了几分怪异,“其实我可以陪王爷一同前往屯州。” 屯州之中,竟然安插了齐兆的人。 齐淮书信调了附近驻地的阳宁军,就怕齐兆起叛。结果屯州军竟然截下了阳宁军,要知道,屯州可是齐淮之前铁血镇管过的州府。 “太巧了。”时也觉得。 齐兆被抓也就只是前日夜里之事。屯州军怎么就知道要拦截阳宁军,就像,时绥怎么能先拿到了铁矿地貌图一般。 齐兆的信条上写着屯州军和阳宁军交起了锋,“王爷你这般只身前往,太过危险......”时也还说着,一扭头,便看见齐淮以一种很奇怪的眸光看着她。 “你关心本王?”齐淮忽而问道。 时也顿住,她怎么觉得这几日的齐淮,总有些道不出来的不同。 时也将手伸了出去,对着齐淮的下颌一摸。 齐淮的长相和他的脾气是不太像的。品貌极好,矜贵俊彦,骨子里沉淀下的却是戾气果决。 这两日餐风露宿,齐淮稍许胡茬冒出了头。虽然摸着扎手,但是时也没停下,顺着他下颌摸了一圈,骨架和皮rou俱是真。 齐淮只淡然地看着她,任她手在他脸上揉摸。 咳,时也讪讪地将手收了回去,摸了摸自己鼻子心虚道,“王爷是朝廷砥柱,朝堂上下无人不关心王爷的安危。” “你回盛都去。”齐淮却没计较,重复了这句话,“确实是很巧。” 总归不是阻止他们去昌阳,时也想去昌阳不过是前日落水之后才进行的盘算。齐淮去昌阳,也只不过想跟着时也看个究竟。 让时也回盛都的另一个考虑是假的奚柏。 当前而言,为免后院失火,盛都需要有人看着,时也是绝佳人选。 两人一个对视,时也便不墨迹,当下点头,“那王爷保重。”转头看着奚嘉识,“嘉识,不若阿罕留下来陪你......” “陪他做甚。”齐淮不悦打断,“你这个瘸子难道不需要阿罕为你鞍前马后,两个亲卫横竖就快回来,本王让他们陪着他回都便是。” 时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要与齐淮分道扬镳,就忍他这一句瘸子。 然而她也并不准备让阿罕陪她。都已经到这了儿,她要让阿罕去昌阳,为她一探兆王府。 ------ 盛都,兵部尚书时府。 计颜对戳着手指,心情极其低落难受,一旁的丫鬟忍不住问道,“计夫人,要不取些消遣的玩意儿来?还是出府透透气?” 这几日计颜就只呆在府中看着眼前这几株扶桑。这眼下都已经坐在这看了快两个时辰的扶桑,丫鬟都看不下眼了。 “不要,我就要在这儿等着大人回来。”计颜执拗道,她知道时也看到她写的信一定就会赶着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