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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小桔在到北疆后特意被教导许多,如今对北疆男子的发饰更是手到擒来,他为裴景瑶绾了一个端庄的发式,又将那套玉簪为他簪上。 裴景瑶为自己带上玉坠耳饰,他今日穿的是北疆王君的服饰,繁琐又华美,还透着古老神秘之感。 古朴的牛皮鼓被擂响,轻柔微风拂过脸上,裴景瑶双手合于身前,迎着众人的瞩目之礼,一步步走向高台之下的云肆。 她亦身穿玄色北疆服饰,额上系着镶玉的抹额,看起来肆意又洒脱,那琥珀色的眼眸充满野性的美感。 云肆当着北疆万千百姓的面牵住男人的手,带着他转身走上那古老的祭祀台。 自古继位大典都需在祭祀台前见证,台下之人皆抬眸看向新王与王君。云肆拿出匕首,朝手心划了一刀,涓涓鲜血顺着掌心流到台上,裴景瑶看向云肆的掌心,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 裴景瑶从头至尾都在注视云肆,他看着云肆用自己听不懂的北疆古语,神情虔诚于祭台前祈愿,随后用那满是鲜血的手牵起他,转身看向台下行礼叩拜的万千子民。 她在用北疆语起誓,既成新王,绝不辜负北疆子民,她会用她的生命来守护北疆。 亦守护裴景瑶。 大典的流程繁琐沉重,好在这是最后一项,待云肆带他走下祭台后,裴景瑶便拿出早备好的伤药,不顾那些王臣震撼的目光,只安静替云肆包扎。 崖安带着裴晓映走到两人跟前,随后缓缓行礼,语气中掺杂一丝感慨之意。 “臣见过王上,见过王君。” 在云肆令他起来后,崖安这才恢复平日那副无谓的模样,裴晓映有样学样,亦跟着行礼。 “映儿见过王上,见过王君。” 裴景瑶看着裴晓映失笑片刻,轻轻拍了下他头顶,嘴中轻训道:“你也跟着闹。” 裴晓映唇角笑的弯弯,他眼睛恢复的速度比崖安预想要快,这才两个月便已能模糊看清人影,只是不易久见光,所以眼上还蒙着那条白布。 此刻人群逐渐散去,崖清也钻过人海跑到崖安身侧,在行礼过后便酸溜溜道:“哥哥成日把小徒弟当个宝,眼中都没有旁人了。” 崖安撇了眼他,“少跟我贫,爹让你说什么?” 崖清立刻换了语气道:“爹说让你晚上带映儿回家一趟,崖喻过两天要去戈壁历练,爹说吃顿团圆饭再放她走。” 崖喻刚满十五岁,这个年岁去戈壁历练也是北疆的传统习俗,崖安对此没有异议,只扫了眼周围,这对姐弟俩从不分离的。 “崖喻那小崽子人呢,又跑哪去了。” “去找水鱼姐了呗,她刚从外城回来,据说带了不少好东西。” 崖清此话一出,裴晓映竟抬头看向崖清的方向,一旁的裴景瑶敏感一动,下一瞬便被云肆牵住手。 “话我带到了,我走了哦,水鱼姐肯定带了酸奶糕回来,我要去让她给我留一袋。” 在崖清跑掉以后,崖安沉默看向裴晓映,又看了两眼一旁的妻夫俩,幽幽开口道:“你想不想吃酸奶糕,我去让她给你留一袋。” 裴晓映摇了摇头,“映儿不吃。” 最终那酸奶糕还是被崖安摆到映儿身前,还有一份被送到了王帐内。 云肆轻声开口:“外城事物不少,此刻正缺个副城主。”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若是裴景瑶想,她可以让水鱼永远不回来,以隔断两人的距离。 裴景瑶摇摇头,看着桌上的酸奶糕出神,“水鱼是忠臣之女,她亦是北疆人才,我怎能因为一己私欲让她离了王城。若映儿真对她有意,那也是映儿的事,不应怪在水鱼身上。” 裴晓映亦是十五岁,他若真有心思,或许也不是不能…… 云肆看着裴景瑶捏起酸奶糕的动作,心中思索后还是将话说出,“我曾在大梁问过水鱼是否对映儿有意,她说没有。” 裴景瑶捏着酸奶糕的手停在空中,他怔愣几秒后才回过神来,“竟是如此。” 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但若映儿非她不可,我亦能让水鱼此生只娶映儿一个。” 裴景瑶看着云肆认真的神情,面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妻主,喜欢乃是相互的,若水鱼真不喜映儿,那强行绑在一起一辈子又有何意思。” 云肆点点头,“都听你的。” 那酸奶糕被喂到唇边,裴景瑶只啃了一小口,便觉得有些反胃,许是上次吃了太多奶制甜食还没缓过来。 裴景瑶尚没从水鱼与映儿的事中缓过来,几日后便听到了一个更令他震撼的消息。 那便是云肆要立侧君一事。 据说那侧君人选乃是北疆一位将军之子,性情豪爽大度,长相亦美艳动人。 小桔看着失神的王君,面上都快急哭了,“王君,咱才嫁来北疆不到百日,王上怎能在这个时候立侧君啊。” 裴景瑶看着小桔,嘴角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妻主都未提起,你莫在以讹传讹,说不定根本没有此事。” 小桔心中更急了几个度,他哭着将自己上午所见说出,“王君,你快去问问王上吧,小桔上午去王帐外时,看见那男子独身一人进了王上的帐内,竟是许久都没有出来。若是王上没有纳侧君的意思,怎能和他独自相处如此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