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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瑶看向姚之若的肚子,眼中颇为担忧, “主君客气了,只需告知我一声我派人去取便好了,何须您亲自送来。”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夫告诉我说, 多走动有利于生产。还叫我什么主君,弟弟跟我太客气了,我知弟弟身份高,这回是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了吧。” 姚之若扶着肚子,看着裴景瑶眉宇佯怒,后者连忙摇头解释,姚之若对他的热情从不掺假什么利用之心,他生性便温柔热心,裴景瑶在第一次见他时便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 他也愿意唤对方一句哥哥。 “弟弟哪里有这个意思,我还想蹭蹭哥哥的喜气呢,只是担忧你身子重,如今天气还凉,走动间更要当心。” 姚之若看向他的小腹讶异道:“还没怀上?” 裴景瑶垂眸摇摇头,下一秒他的手便被男人牵起,隔着衣物贴到浑圆的肚皮上,他第一次见姚之若时便摸过对方的肚子,如今再摸更是觉得奇妙。 感受到手下的动静,裴景瑶惊讶的瞪大双眸。 姚之若一笑,“是不是孩子踢你了,也不知随谁了,越是快出来越是闹人。” 裴景瑶收回手,同样含笑看着姚之若,“哥哥腹中定是个女孩,这才活泼些。” “这一年可把我累坏了,索性快出来了,希望如弟弟说是女孩才好,我也再不给她们吴家生了。” 姚之若虽在抱怨,但言语间皆透着幸福之意,看着裴景瑶也有些羡慕,姚之若看着他的神色,将身侧小厮挥退,又悄悄让裴景瑶坐在自己身侧。 “你是不是过了年便要去北疆了。” 见裴景瑶点头后,姚之若眼中也有些感慨,“我当时初见你便觉得心生亲切,好不容易得了个如此乖巧的弟弟,结果确是裴府的大公子,如今又马上嫁到北疆娶了。” “你若是不介意,哥哥便做次你的爹家人,为你梳头,送你出嫁。” 男子出嫁合该是由父亲行梳头礼,再牵着他手送到花轿上。裴府的人都不在了,仅剩裴景瑶与裴晓映两个男子,如今裴景瑶又马上嫁去北疆,也不知谁会送他出嫁。 姚之若看着面前比自己年岁小的裴景瑶,他马上为人父,心中对裴景瑶的遭遇也更怜惜几分。 裴景瑶看着姚之若,心间暖意涌流,他点头谢道:“那景瑶便多谢哥哥。” 姚之若走后,裴景瑶与许言小桔等人将他带来的窗花贴在窗户上,崖安是第一次见大梁的年节,拿着窗花玩的比映儿还好奇。 崖安将窗花仔细贴在窗上,看着这镂空剪纸眼中全然是惊讶之色。 “崖安公子若是想剪来试试,那里还有许多新纸。” 崖安看着那叠未动的红纸,心间倒是有几分手痒,可看着周遭几个土生土长的大梁人,还是忍住在他们面前玩闹的冲动。 “我就不了,倒是你多留恋些吧,这应是你在大梁过得最后一个新年,往后到了北疆,便没有这么浓重的年味了。” 崖安的话语很轻,裴景瑶到底是个大梁人,如今要跟着云肆背井离乡,难免有几分不舍,可裴景瑶竟笑了笑。 “妻主说北疆也有自己的年节,等我嫁到北疆,便同你们一起过年。” 此话一出,不止崖安讶异,就连许寻看着他的眸色都有几分讶异。 崖安摇头失笑,“你竟如此看得开,倒是我小瞧你了,映儿走,师父带你去剪纸去。” 崖安牵过裴晓映的小手,将那叠红纸往兜里一放,十分坦然自若的往后院走去,反正映儿看不见,他还不是怎么剪都行。 裴晓映茫然跟着师父身边,听着他无数次气恼的将剪刀扔掉。崖安与裴晓映窝在屋里一下午,等到了晚宴前夕才意犹未尽从屋里出来。 裴景瑶正在屋内梳妆,小桔本欲将圣上赏赐的首饰挑出几样给裴景瑶带上,许寻看着男孩手中花里胡哨的银饰,手疾眼快的拦下。 这些若都簪到裴景瑶头上,那他可便就成个花蝴蝶了,他将几个过于繁琐的流珠银钗放回去,只留下一个镶玉的银钗与红翡金丝步摇。 “便是乡下的暴发户也没有这种簪法,你可是让他进宫被看笑话的不成。” 小桔怯怯收回手,他是乡下被卖到府上当小厮的,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审美,宫里的赏赐他更是第一次见到,看着什么好看便想给裴景瑶簪上。 “公子恕罪,奴没有此意。” 裴景瑶看了眼许言,他正将手中两个发簪放在自己身前由他挑选,今日是宫宴,那玉簪难免太过低调,只得重新选个花样。 裴景瑶柔声安慰小桔,“不怪你,你去将我昨日挑的珍珠耳坠拿过来。” 那日后他便拜托崖安重新为他穿了耳洞,他还不曾告知云肆,目的便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男孩应后便退下,裴景瑶看着面前的发簪,抬手将那金步摇拿起,“便是这个吧。” 许寻选的发簪很有眼光,既不会太过低调,也不会喧宾夺主,裴景瑶方才一眼看中的亦是这支步摇。 他抬手轻轻将裴景瑶发丝拢住,又将金步摇簪于发间,许寻替自己绾的是个正宴时男子总绾的发饰,令他惊讶的时,这发饰在民间并不多见,但许寻绾起的手法并不生疏。 见裴景瑶眸中惊讶,许寻低声解释了句,“从前家中未没落时,跟着父亲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