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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之若说到一半小下声来,他望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男人,眸中也有些担忧,于是撑起身子扶着腰走向裴景瑶。 “脸色怎么忽然这么差,不舒服吗?” 裴景瑶因姚之若的关切猛然回神,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孕夫,随后连忙站起身子扶着他,只道自己无事。 只是指甲嵌入太深,裴景瑶张开手时有些微微泛疼。 看出裴景瑶的情绪不好,姚之若也没再挑起话题,只重新拿起了方才放在一旁的绣针,安静的绣着给腹中胎儿的准备的小鞋与衣裳,面上是掩不住的美满神色。 裴景瑶在旁安静看了许久,姚之若见他好奇,便低声给他讲其中绣法。 “你往后也会有孩子,多学一些针法给幼女绣也好。” 姚之若也不知自己腹中是男是女,但他希望是个女孩,因此做的衣服也都是按照女儿的心思去做的。 裴景瑶闻言跟着他拿起针线,他未告诉姚之若自己会的针法其实不少,甚至比他会的还要多。 当年那繁琐的婚服,便是他一针一线苦熬七月绣出来的。 三年多未碰过针线,裴景瑶的手法显然有些生疏,他指尖有层薄茧,握针的手也微微不稳。 但裴景瑶还是极认真的在一方素帕上绣着针线,他全神贯注绣着,强迫自己把心中杂思都移到刺绣上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裴景瑶握着针脚的指尖也不再颤抖,姚之若惊讶的看着他的细腻平整的针脚,毫不吝啬的夸赞他。 “弟弟真是令我惊讶,见你开始时握不稳针,还以为你不会绣呢,如今倒是我技不如人。这绣云虽简单,颜色也单一,但你绣的竟是栩栩如生,一瞧便是添了心思进去。” 姚之若最后一句有些打趣他,裴景瑶听出他的意思,面上露出一丝浅笑,耳根处也红了些。 “主君过誉,我确实是许久没有绣过花样了。” 姚之若一笑,“这有什么过誉的,绣的好就是绣的好,瞧你这针脚,以前怕是没少绣过吧。” 绣工不能一蹴而就,只能靠日积月累,裴景瑶这绣工,怕是练了有些年头了。 裴景瑶答道:“我也仅是幼时被爹爹逼着绣过段时日。” 姚之若听罢挑了挑眉,侧身往他的方向坐近了,他准备向裴景瑶讨教学习新绣法去了。 裴景瑶没注意到,正在他与姚之若探讨时,一个小厮着装的男子手中握着扫帚,侧身在墙角转弯处注视他许久。 云肆回来时仅有裴景瑶一人坐在堂内,姚之若身子重,天气冷了便开始嗜睡,裴景瑶担忧他身子,见他有倦意后便将人劝回屋内。 她的步伐快了几分,裴景瑶听见云肆的动静后连忙将手帕放在怀中,站起身子迎向她。 云肆撇了眼他的胸口,随后便自然而然的揽住他的腰身,嘴上嘱咐道:“慢些走,小心腿疼。” “我不疼。” 见云肆眸中并无轻松之色,裴景瑶心中一慌,连忙问道:“丞相府如何?” 云肆听罢嘴角一抿,语气沉下几分,“府内只是个替身,丞相根本不在府内。” 不止是不在府内,陈冉或许根本就不在京城,她们的人竟是一点都没有发现。 听完云肆的猜想,裴景瑶本就惊诧的面色又添上几分担忧,他脑中猜测着丞相可能去的地方,忽而蹦出一个地点。 “丞相她,莫不是去了……” “应是去了崇州。” 云肆替他把话补完,见男人小脸上满是忧虑,嘴里更是念叨着那该如何是好,若非被她揽住腰身,怕是要急得原地转圈。 她压下心中思绪,笑着抬手轻掐了一把男人颊边软rou,好歹比初见之际有些rou了,看来她养的不错。 “莫太担忧,一切有我呢。” 裴景瑶瞪大双眸,原本白净的小脸在云肆的注视下一点点变得绯红,更是抬起手不可思议的捂上方才被掐的脸颊,心中跳的跟小鹿一般快。 云肆心情顿时变得很好,她轻笑一声牵着裴景瑶的手离开吴忧府内。 二人重新坐上马车,云肆便寻了别的话题,“等我时可有无聊?” 裴景瑶摇了摇头,他看向车上云肆特意给他备的糕点,方才被压下的情绪此刻也重新涌出,他有些不敢抬头看云肆的眼,生怕被她瞧出什么端倪。 因此他只垂眸乖乖答道:“吴家夫郎待我很好,我与他谈论许久。” 他脑海中仍旧纠结于方才在姚之若处得知的事,既然云肆都知道,那云肆有没有嫌弃他。 云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裴景瑶,她从方才见到裴景瑶便发觉他的情绪不对劲,即使他自觉隐藏的极好,但她仍能一眼看破。 云肆本想让裴景瑶主动告诉她,可见他这幅小心翼翼生怕被自己发觉的模样,云肆只好软下心慢慢诱导他。 “吴忧确实说过他夫郎很是健谈,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马车压过石子,忽然颠簸的路段令云肆抬手将随车晃动的男人圈在怀里。 裴景瑶半个身子贴靠在云肆身上,他觉得此般动作太过亲昵,便想撑起身子坐好,可云肆压在他腰胯的手不松,他也没法从女人身侧起来,只好忍住羞意小声回答。 “谈了一些城中杂闻,还讨论了一些刺绣针法。” 谈起这个,裴景瑶的语气藏了几分小意试探,这都是普通男儿间的话题,也不知她喜不喜欢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