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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巴掌大的脸上露出嫌弃神色,引得程序又不得不往孙婷的方向看了一眼。 对方僵硬地转着脖子,随着她们移动的方向而变换。 赵素染拿出各色各样的点心招待她,但程序并不打算久留:“这药是有缓冲期的,若是停服太久,再用,就没效果了。” 赵素染惊慌地坐下:“那可怎么办?” “今夜加量,平日三两,这次就八两。” 赵素染就像相信神棍的无知妇人,看向程序的目光满是崇拜。 程序想,干完这一票,自己去街上摆摊算命也行。 她临走前又瞧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孙婷,摇摇头叹息。如果她当初没有一意孤行地选择对程序隐瞒,或许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容错与她几乎是前后脚回到王府西院,他神神秘秘地笑着:“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你要把三十文钱还给我了!” “……”容错咂咂嘴,“你抠不抠啊,三十文买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武功盖世的侍卫保护你,已经是你天大的福分了好吗。” 他不再啰嗦,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倪允彦差遣手下去送信,我拦下来了。” 程序惊喜地夺过来,撕开信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是倪允彦偷偷送给孙茹的信,约她亥时在醉云楼见面。 他们两个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程序并不确定,只能猜个大概,这两个人或许一直藕断丝连,各自成家也不检点。 程序换了一个新的信封装好倪允彦的信:“送给她。” “你要让他们两个见面?” 女子黛眉轻挑,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那也得有命见才行啊。” 紫苏轻轻扣响房门:“小姐,周姑娘来了。” 周宁意随程瑾言进宫已有数十日,此时她来,必定是程瑾言那边带来了消息。对方一见到她,猛地抱住,哭诉自己在皇子府的生活多么多么艰难、程瑾言多么多么暴行。 “不过你知道岳长霖吗?”她话锋一转。 程序顿了顿,瞥了一眼在一旁观望她屋内盆栽的男子:“知道啊,程瑾言的侍卫。” “按理来说,侍卫,不应该是最相信的人吗?比如你和容公子。” “是啊。” “可程瑾言让我离他的侍卫远点儿,说是为了我的性命着想。” 容错拈花叶的动作停滞,抬起眼皮,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呗。”程序对程瑾言倒是一点都不怀疑。 周宁意觉得不妥:“程瑾言跟我不共戴天,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他巴不得我死了呢!” “你也别这么说。”程序听够了她的抱怨,强行把谈话内容拉回到正轨,“程瑾言是不是让你带消息给我了?” “没错,不过……”周宁意把头点得像捣蒜,而后看向容错,“不过,这事可能还得需要容公子帮忙。” 周宁意是女儿身,在宫里行动不方便,更别说接近太子府了;麦冬没有功夫,废柴一个,更指望不上。 唯有能合理出入皇宫的容错。 “东西现在不在太子府,好像是太子转手送给了京城那个大盐商,倪府。” 容错终于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什么眼神儿,这是程瑾言说的。”周宁意像是在喃喃自语,“不过程瑾言真的很惨啊,不进宫不知道,他身边可以说是一个人都没有,连朝中大臣都没几个与他亲近。明明那么聪明、有能力的一个人。” “谁敢和他亲近,保不齐要被弄死。”程序想到第一次见到程瑾言时,他浑身是血,手臂脱臼,却一滴眼泪都没留。 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磨破了伤口自己舔。 “你凭什么说程瑾言聪明有能力?”容错的态度接近审问。 多亏问的是心比天阔的周宁意,她不在乎对方什么态度,为人医治近二十载,什么奇葩她都见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前几年汉中闹蝗灾,就是程瑾言主持灭蝗、赈灾济民的啊。” 容错不屑地笑笑:“别给程瑾言戴高帽子,那可不是他的功劳。” 明明是太子的丰功伟绩,怎么到周宁意嘴里成了五皇子了? “怎么不是,你可以去汉中问问,永固镇镇口立了一座石像,就是程瑾言的人像。去年我去那里行医,百姓还兴高采烈地褒奖五皇子。” 这事程序没听说过,也不敢贸然插嘴。 容错脸色渐渐发白,欲言又止。京城里无人不知汉中的蝗灾是太子最出色的一次治理,从那之后再无亮眼的功绩,近几年反而被胭脂水粉缠身,落得个“好色太子”的名头。 此事有蹊跷,他须得进宫一趟,亲自见程瑾言一面。 *** 侍卫终究还是在雕花楼里找到了醉生梦死的太子殿下。金贵之躯宽衣解带,胸口成片殷红,周身围了一圈女眷。 侍卫年龄尚轻,又是第一次来风花雪月之地,不好意思再往前去,只跪在门口回禀:“殿下……” 太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烦躁地摆手让他滚:“没看本殿下忙着呢吗,让那些糟老头子等着吧,别来烦我!” 他以为是朝中那些贤臣又来劝他回去参与国事议论,但这次并非如此。 侍卫不肯走,头埋得更低:“找您的人是……贤妃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