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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真派闫掌教得知此事,并不稀奇,深重地叹口气,望着高楼外一片冰天雪地,叹息道:“本座明白,他们心里不甘。” 但那有什么办法? 当时他气愤上头与其他门派掌教争吵,可回头来细想,就算让他打下去,洞真派还未必真能打得过七曜宫。与其两败俱伤后和谈,倒不如现在及早收手。 再转过头来时,闫掌教面上已是一片阴晦:“他们再不甘,也要遵从召令,若再有因私人恩怨耽误门派大事者,一律以叛逃罪处置。” “……是。” 洞真派撤走了所有布在两派交界处的守卫,七曜宫次日同样撤下守卫。世人才知,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仙魔同盟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不仅如此,以往魔修的名声臭不可闻,向来与阴险、凶残等词挂钩,而这回也不知怎么回事,至少不少弟子都察觉出来,自家宗门在有意无意地洗清魔修的恶名。 渐渐地,这股风气流传,修仙界原讲究仙魔不两立,斩妖除魔就是替天.行道,而后很快被另一条理论盖了过去——仙道也好魔道也好,无非大道千条中不同的两条路,不必相互攻讦。 上行下效,底下的人再怎么不服,上面领头者达成了共识,他们即便不服气也闹不起来。期间不少弟子私下械斗等事都被压了下去,面上一团和气,共议封印深渊一事。 深渊入口处的封印越来越淡,原有的封印阵法上不少符文都已破损。世间阵修不少,可将阵法一道修炼到登峰造极地步的,仍旧只有那一人。 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万鹤笙将随虞知微去北域加固封印。 其他人觉得万鹤笙深明大义,虞知微可不这么认为。但别人已经递了台阶,她早早回去后,吩咐下去,太虚门宗主不日将来拜访,务必好好准备。 由于她的背景世人皆知,加上她还被受邀参与万鹤笙继任大典,不少底下的魔修们甚至误认为魔尊与她曾经的师妹关系不错。虞知微没搭理那些传言,回宗后,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魔气变少了。 一看山底的封印处,那儿竟然空空如也。 她的记忆被覆盖住不少,自然忘了她将所有的残肢一并带去太虚门又被收走的事儿,一看之下大惊,可她又隐约有种潜意识,好像……都是自己带走的。 但她会带去哪儿? 虞知微想不明白,面色阴晴不定,回宫殿后就宣布闭关,除非万鹤笙来,否则谁也别打扰,连闭月几次求见也拒了。 山脚下,侍卫长来回徘徊,见闭月化身落在眼前,急忙上前行礼:“敢问月护法,尊上今日心情可好些了?” 闭月摇摇头:“尊上今日不见人,无法通传。” 侍卫长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好?少了一人,那人定是见太虚门家大业大,就留在太虚门了!” 闭月皱眉。 谁也没想到当初带去太虚门的侍卫们居然会少了一个。那人身份调查清楚了,就是一无名小辈,没什么稀奇。但这件事本就透着古怪——好端端的,一个魔修留在太虚门做什么?就算现在不打了,留那儿不迟早被发现? 侍卫长还在等着闭月拿主意,闭月想了想,道:“算了,就一个小侍卫,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说他回宗时不慎落海失踪了吧。” “可是……” “没有可是,等尊上见客了我会禀告陛下。” 丢失的那人自然是钟长岭替代那位,他在魔修们离宗时,耗掉好几张隐匿身形的灵符,趁乱溜了出来,就藏在妄空山处,打算等师父来时找她。 只可惜,万鹤笙并不往妄空山来,就连原本住在妄空山顶的宗主、呸,前宗主,也不见了踪影。一连数日,妄空山顶都是空荡荡的。 他虽然好奇,却不敢贸然出去,他还记得自己的逃犯身份,要是突然出现,总不那么好解释。 被他心心念念的万鹤笙自然知道徒儿在何处,神识一扫,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无性命之忧,便先放一旁不管了。 此刻,她需要做些别的事儿。 东境万象门,天门狱突然□□,底下魔神残肢被取走,无数逃犯被放出,才押送进来的月荼和裴晟也趁机逃跑了。见此情景,谁还不知道这是他俩在搞鬼? 万象门掌门大怒,命令全境通缉月荼,可惜,直到后来受邀去参加太虚门新任宗主的继任大典,他们也没找着人。 后来…… 月荼光明正大的回到了圣月宗。 这下谁还不明白?月荼就是圣月宗派来的一枚棋子?还没等他们气愤够,更加令惊人的消息传来—— 圣月宗掌教,练功时走火入魔,去了。 而下一任掌教,就是月荼。 月荼一上任,不仅没有对万象们开始反击,相反还表达了不少善意。他更是请求联合万象门宗主,将两派中央那道分界线给拆除。 “拆除?说的倒是好听。”万象门掌教不屑一顾,“真拆除了,那可就没有界限了。” 同一块地盘,就该分个老大老二出来…… * 西域,伽罗圣教。 罗睺仍旧带着孩子,进入尘世中苦修。他不觉得苦,只觉得那是自己的修行。但他还有要事需要去做。 罗睺怀中的孩子喝了灵药,长得大了些,又能开口说话,从罗睺的怀里变成身侧,两人牵着走。那孩子望着街边商贩走来走去,眼里浮现出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