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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术! 还是最拙劣的幻术,看样子,是存心要她发现。 虞知微当下恼怒起来,四处张望,魔气覆盖上双眼,提起剑直接刺向眼前万鹤笙的身影,却扑了个空。 万鹤笙仍旧在微笑,她分明站在那儿,长剑刺去的触感却是空的,竟是连实体都懒得伪装。虞知微运起魔气,寻了个破绽,一剑劈开了这层幻阵。 乍一逃脱,她就愣在原地。 眼前一切都叫她不可思议,春光正好,风光旖旎。仍旧是和和气气的宴席,一众各派长老弟子纷纷献礼,说些祝福的话,又有一些弟子登台献艺。万鹤笙高坐属于掌门的独座上,笑容淡淡。 什么天劫,什么魔神,地面的鲜血尸体,耳畔惨叫哀嚎,通通不见了,姜月明与顾辞酒也不在场。竟不知,刚才与现在,究竟哪个才是幻术。 虞知微按捺住自己的冲动,探查自己的袖里乾坤。 不会错,她带来的残肢全都消失不见,这才是幻术。 虞知微瞪着高台上听着贺礼单子的万鹤笙,她不知自己该不该破坏眼下场景。 她传音过去:“你又在做什么?”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已经对万鹤笙产生了nongnong的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万鹤笙只微笑:“他们总该回去的。”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万鹤笙手中把玩着那枚掌门印,眼皮也不眨一下:“不过是换了换他们的记忆而已,他们会高高兴兴回宗门去。” 虞知微目光一扫,发觉有不少刚才已经死去的弟子仍在台下,一脸生动,丝毫看不出方才还是一具尸体,不由得胆寒。 若是直接摆在明面上的实力,还不那么唬人,偏生这种看不穿深浅不知如何做成的事儿,才叫人害怕。 虞知微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她在顾忌,就连质问时刻意提高的声音似乎也是在掩饰她的心虚。 “你是不是也改了我的记忆?还有,师叔和姜月明去哪儿了?” 这两个问题,万鹤笙却又不答了,只端坐高台。无人察觉她竟在维系一方庞大幻阵,更没有人能看到,阵外不断轰鸣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的闪电,还有阵阵灼热火海、如刀般的疾风…… 天劫不止是一道雷劫,除此外,还有火刑、风刑、冰刑等,经历数道劫难,方才能重塑rou身。 宴会从简,一道道流程飞快完成,谁也没提起身体不适退下休息的上任宗主。众人其乐融融中,有小辈大着胆子,请求万鹤笙施展一番传闻中天下第一的幻术。 还未等万鹤笙答话,虞知微已经先冷笑起来,噌地站起身往外走:“万宗主早已展示过世上最万全的幻术,只可惜,有些蠢人看不穿。” 她这话说的不客气,但她的地位身份摆在那里,虞知微敢摆脸色,他们可不敢,席中一静,又装作若无其事,继续作乐。 虞知微提前退场,她在山外向上望去,怎么看都觉得天.衣无缝,若不是万鹤笙没有洗去她的记忆,她或许也觉得自己不过是参加一场宴会罢了。 “魔尊,可要回落英山休息?”冼尘也在其中,见虞知微怒气冲冲出来,害怕闹出什么事,连忙追出去,他却发现虞知微出来后,没做什么,反而仰头望天,似乎天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蓦地,虞知微御剑飞上去。 幻阵又如何?那位复苏又如何?她非搞清楚,这个天劫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惜,不论她如何飞行,不断往愈发寒冷的高空上去,她依旧没有触碰到天劫的影子。方才漫天乌云,雷电交加,现在却只剩晴空万里。 可她分明感受到了师叔的气息!师叔究竟去哪儿了? 阵法内,万鹤笙依旧坐着应付各派,无人看出她也不过是一道幻术身影。真正的万鹤笙,在那阵法外,高空之上,魔神在渡劫,她却不断向上飞去,向那雷劫的根源处不断接近。 和她一道前去的,还有顾辞酒。 “天道”降下处罚,处罚从何处来?是否能从其中寻到摆脱桎梏,寻访三千世界的奥秘? 没有人察觉不对劲,端坐高台的万鹤笙很快就宣布宴席结束,请诸位回去休息,过几日又会举办些大比,届时,各派弟子胜出者可得些赏赐。 虞知微怎么也穿不破阵法,只得返回。叫她惊讶又恼怒的是,她觉得自己飞了很久很久,可一返程,却不过半刻钟就回到了山顶。 就好像,她一直在对方阵法掌控中似的。 曲终人散,想请教她的、想算一卦的都被婉言谢绝,万鹤笙见她来,微笑同她道了声好。 到这个地步,虞知微大惊大怒后,反而平静下来:“敢问万宗主,花费这么大精力布下幻阵,又洗去他们的记忆,究竟意欲何为?” 万鹤笙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叫她猛地一惊,头皮发麻。 “我要这天下,都修魔道。” 虞知微:“你如何做到?” 万鹤笙:“待他们回去,自会在宗门内改修魔门功法。” 虞知微喃喃道:“你如果想,随时都可以把那些门派给灭了,让魔门宗派上位,或者让太虚门一统天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万鹤笙:“恕不能告知。” 虞知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描摹着万鹤笙面部轮廓,一点点的,和脑海里曾见过的塑像融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