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无所赏
“第一,黄巾降将能力如何?是徒有勇武之辈,还是能排兵布阵之千人之将,我不知晓,关将军可知晓? 且我军军制战法等,皆与黄巾不同,黄巾归附于我,又岂有弃我军战法不用,而用黄巾战法之道理? 再说,我军虽非骁锐,然远非黄巾之众可比。 来我军中,必从我军军律,阵略,战法。 即从我军诸制,黄巾降将不熟我军战法,论统兵练兵,cao练阵略,其还如我军一百夫长旧部,让其身居高位御千人之众,岂非所托非人?” 李孟羲直言让黄巾降将当千夫长的不可取之处。 关羽一时沉默了。 刘备笃信礼贤下士,不可轻慢人才,他犹豫了说到,“孟羲,即黄巾与我军阵略战法多有不同,那可否令其领黄巾旧部三五百,自成一军?” “不可!”李孟羲不假思索的就驳斥了刘备的提议,“一军之中,派系两立,此取死之道。 况且,另立一部用黄巾旧人,依黄巾旧有战法……呵,此浪费人力之举。某看不上黄巾军的战力,一点看不上!”李孟羲说看不上黄巾战力,言语中尽是嫌弃,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刘备关羽看他这一脸嫌弃的样子,有点想笑。 太孩子气了吧。 把人家算的上是精锐的黄巾军嫌弃成这样…… 李孟羲是有资格嫌弃黄巾的,如今义军战力未成长起来,但纪律性,成长性,远非黄巾可比。 现在的义军,尤其关羽所部,小小伍长都敢去跟关羽建议,建议其或是改善奔袭之法,或是伸手问关羽要携行具,而关羽大多接受了麾下士卒的建议,并且有建言者,多有记功。 这一支成长性强到无敌的军队,其自我建设能力超过同时代绝大多数同行。 这样一支成长型的军队,应该成为全军模板,全军都应该如此,包括新降的黄巾军。 刘备和关羽拗不过李孟羲,“孟羲,那依你看,该如何安排降将王路?” “可免其职,使其为普通一卒,观其能力,若有能力,再拔擢官职不迟。”李孟羲稍作思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孟羲不可!(不可!)”关羽刘备异口同声。 “此举太过欺人,不可为也。”刘备不从李孟羲的建议。 按李孟羲所想,一个黄巾降将,能力未知,放在基层,当一个普通士兵,如果真有能力,很快就能晋升,而且还能根据其能力,还能确定其是适合当个斗将带队冲锋,还是适合指挥军队作战。 这样的确是最好的考察能力并人尽其用的方法,但李孟羲忽略了另一点,即人际关系处理。 这个时代,是汉末三国,人家带两千来人来投靠你,你把人家兵收了,还让人家当个小兵,此奇耻大辱也。 有点血性的人,就造反了。 可是,但凡降将,依然令其居高位,会是对军队战斗力的损伤。 最终,三人一合计,决定在黄巾降将的安排上,名以高位,实职以低。 黄巾军和刘备义军兵备也好,战力也好,看似无甚大的区别,但其实格格不入。 义军一个百人队,任何士卒都能有建言。 而让黄巾降将哪怕就当个百夫长呢,一当百夫长,降将就不像其他义军百夫长那样,能听从普通士兵的建议,于是,这一个百人队,因为有了一个黄巾降将当百夫长,于是就变得和黄巾军没得区别了。 这对义军战力的伤害是巨大的。 普通士兵没了主观能动性,又哪里会有冲车破阵,地趟刀破阵等诸多破阵之法呢? 人事安排,看似简单,实则复杂。 李孟羲眉头紧皱,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快把头发给拽掉了。 刘备关羽静静的等李孟羲想完。 许久之后,李孟羲有了一个很天才的想法。 既然,黄巾降将放在哪都会影响义军的战斗力,放在哪都像搀沙子,那就放在一个不会有影响的地方。 比如——骑兵。 李孟羲介入义军军阵军律和战法改革这么久,一直只涉及步兵,未涉及到骑兵。 以前是没有骑兵部队,万把人,骑兵才三十多个,连斥候和传令兵都不够用,就不可能组建一支用于作战的骑兵部队了。 现在,黄巾王路部投诚,一下多了好多骑兵,骑兵斥候充裕了,传令兵也充裕了,还剩下一部分,终于能组建作战的骑兵部队了。 骑兵队刚好就要初建,从头开始,刚好把王路塞进去,一支初建的骑兵队,塞进去一个黄巾降将,不会影响到普通士卒也能出谋划策的“传统”,因为骑兵队从零开始,还没有任何“传统”。 于是,对降将王路的安排,就这样被刘备和关羽及李孟羲三人给商量好了,安排王路去骑兵队,为关羽副手,任骑兵百夫长。 说到骑兵,李孟羲想到刘备说给的两个传令兵,一个还没给,于是李孟羲伸手就问刘备要了。 刘备哈哈笑着,说明日就把传令骑兵给李孟羲调过去两个。 李孟羲现在可太忙了,木匠营重中之重,医师营也是重中之重,还有刘备把军中所有妇孺塞到了后军,也归李孟羲管,再加上军中诸事往往也需要李孟羲协助出谋划策,四处往返频繁,没传令兵,李孟羲都是从车上跳下去,撒开腿跑追上木匠营去谈事情的。 有了专属骑兵,李孟羲再想去哪里谈事情,方便多了。 对降将王路的安排,刘备其实还不满意,人家一个统两千军的渠帅,让人家当个百夫长,着实委屈人。 但没办法,这已是综合考虑之后,最好的安排了。 官职不能给高,那就只有从其他方面补偿,比如酒rou,比如良马宝甲兵器,可是人家王路座下之马,比关羽的还好,身上大扎,比关羽的鱼鳞铠更厚实,而兵器,难道要让刘关张三人把雌雄双剑,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赏给王路吗?赏无可赏了,只有赏其酒rou,可酒rou也是从人家黄巾辎重里拿来的。 等于是,一无所赏,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