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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蓝见国君福晋提起海兰珠,还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随后问道:“皇上就没有先查一下,八阿哥究竟是怎么没的?” 国君福晋不屑地道:“查,怎么查,海兰珠把八阿哥看做眼珠子一般,带出来炫耀时,都捂得紧紧的,生怕多看一眼,八阿哥就会掉一块rou。可她又忍不住,你过年不在,她在庆典上要多风光就多风光。 她宫里伺候的宫女,平时她稍有看不顺眼之处,不是打就是罚,宫女们都怕她怕得要死,哪敢有半点不上心。再说,过年时人多眼杂,要查也无从查起,恨她的人多着呢,这次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的笑话。” 布迦蓝皱了皱眉头,说道:“听说她宫里的宫女都被罚了?” 国君福晋想起和谐有礼宫前的惨状,禁不住打了个寒噤,说道:“已经死了好几个,其他还活着的,我让她们先下去了。能多活一阵就是一阵吧,我也救不了她们。” 布迦蓝的眉头皱得更紧,她想起还有陪葬恶习,望着外面的天色,又只得放弃。 国君福晋想起范文程托付的事,一字不落转告给了布迦蓝,“范文程好像急得很,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布迦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不会出大事,最多又要与喀尔喀打仗了。姑姑别担心,你也累了,先回去洗漱歇息一阵。晚上我们吃锅子,先用鲜鱼熬汤,再用鱼汤熬煮羊rou,再去去拔些青菜苗放进汤里,吃上两碗,保管万事都不会放在心上。” 国君福晋听到她安排吃,跟着笑了起来,起身道:“好,你也歇一阵,等会我自己去采青菜苗,看着那些新鲜水灵的菜,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布迦蓝也准备歇一阵,到了黄昏时醒来,洗漱之后准备吃饭时,皇太极来了。 国君福晋看到他,脸色很不好,转开头说道:“我回院子去,带着几个格格吃饭,就不陪你了。” 布迦蓝知道她不愿意见着皇太极,吩咐宫女送了些饭菜去国君福晋的院子。她看着形容枯槁的皇太极,他衣袍皱巴巴,嘴唇上干得起裂,双目赤红,脸颊也带着不正常的潮红,嫌弃地道:“苏茉儿,去打水来让皇上先洗一洗再坐。” 屋子里温暖又明亮,案桌上的饭菜香气扑鼻,皇太极今天几乎滴水未进,这时才觉着肚子里饿得咕咕响。 他解开大氅,见没人上前伺候,也没在意,随手搭在了椅背上,刚想坐到案桌前,想起布迦蓝的话,犹豫了下,还是站住了。 等着苏茉儿打了热水进屋,他胡乱洗了洗,才坐下来。他也不说话,先闷头舀了碗羊rou鱼汤,加了些新鲜的蒜苗,一连喝了三大碗,吃了小半碗新鲜的青菜苗,啃了两个饽饽。 吃饱之后,皇太极原本麻木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此刻钝钝地扯着疼。 布迦蓝撑着腰,在屋子里慢慢走动散步消食。皇太极卷缩在塌几里,目光怔怔随着她转动,好半天,终于说出了今天来的第一句话:“八阿哥没了。” 话一出,他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滚滚而出,捂着脸,失声恸哭。 布迦蓝看着他涕泪横流,顿时恶心得如鲠在喉,等他哭完哭够了,说道:“和谐有礼宫其他不相关的宫女,你不要杀了她们,留他们一条命吧。” 皇太极愣住,布迦蓝没有安慰他不说,一开口就为了些下贱的奴才求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们这些狗奴才,害死了八阿哥,就是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布迦蓝冷淡地道:“皇上可有证据,八阿哥是他们害死的?” 皇太极又顿住,恼怒地道:“不过是些奴才,也值得你替她们说话,难道八阿哥还比不过几个狗奴才的贱命?” 布迦蓝现在不宜生气,耐着性子道:“不要再造孽了,积点德吧。皇上既然是皇上,所定的律令,总得自己先遵守,不然其他人得有样学样,到时候皇上还有什么话可说?” 皇太极不是不知道,先前为立储闹出那么大的阵仗,现在八阿哥没了,不知道多少人在旁边看他的笑话。尤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豪格,更是毫无顾忌,就差没有大宴宾客以示庆贺了。 皇太极沉默了半晌,抹了把脸,没再纠结此事,叹息着道:“喀尔喀进兵归化,我准备亲自带兵亲征,盛京就交给你了。” 布迦蓝顿住,说道:“喀尔喀这一仗只能赢不能输,皇上既然要带兵亲征,就要打起精神来。若你还是这样,不如让阿济格或者济尔哈朗领兵。” 皇太极心中憋着一股子火,只恨不得大杀几场,方能泄去心头之恨,说道:“打喀尔喀不过小菜一碟,难道我这点本事都没了?” 先前他还能吃那么多,布迦蓝也觉着他能行,说道:“那行,你领兵就由你领兵吧,盛京我会看着。时辰不早,皇上若要回宫去,就早些走,若要歇在这里,就去前院。” 皇太极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会,问道:“你最近可好?” 布迦蓝抬了抬眉,听到他关心,真是浑身不舒服,淡淡说道:“我很好,现在想要歇着了,皇上也早点去歇息。” 屋子里太暖太舒适,皇太极半点都不想离开,他伸了个懒腰,不情不愿站起身,说道:“我明天一早就回宫去,喀尔喀事情紧急,过两天就得领兵出发,你自己小心些。” 布迦蓝点了点头,算着这次皇太极领兵出去,如果一切顺利,三月份就会回来。如果不顺利,则会拖得更久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