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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迦蓝就是再有本事,等老了以后还不是得靠儿子供养。没有儿子的女人,老无所依,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这种事情上,偏偏会犯糊涂呢? 皇太极眉头拧得更紧了些,想了片刻后又舒展开。 他没有那么天真,他们这群兄弟之间,亲兄弟都能拔刀相向,海兰珠的儿子就是海兰珠的儿子,怎么会奉养生母的亲戚。 科尔沁嫁来的女人实在太多,豪格的福晋也是布迦蓝的亲堂姐妹,两人照常成了仇敌。 皇太极想到这里,怒气又开始升腾,豪格不争气,布迦蓝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就不可以让着豪格,要处处与他针锋相对。 这次一定要给她们姑侄好看,竟敢跟他叫板,真是反了天了! 皇太极坐在炕上,手撑着膝盖,气得胸脯上下起伏,听到脚步声响起,他抬起头,杀气腾腾看去,随从吓得一抖,战战兢兢道:“皇上,范文程求见。” 对啊,还有范文程,布迦蓝手上的差使,全部交给他去做不就得了? 皇太极找到了解决办法,顿时轻松不少,说道:“让他进来。” 随从忙一溜烟跑了,很快范文程走进屋,他笑着道:“坐吧,我正要找你。” 范文程瞄到屋内的满地狼藉,悄然觑着皇太极的脸色,他眼眶发青,虽然在笑,眉间淤积的郁气却明显得很,不禁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皇太极勉强道:“没事,你坐...”看到掀翻的椅子,又改口唤随从进来收拾。 等屋内收拾干净,范文程终于有了地方坐,皇太极说道:“布木布泰手上的差使,你反正也熟悉,以后你就领过去管着吧。” 范文程大骇,布迦蓝手上的差使,他熟悉是熟悉,却万万做不了。 他虽不懂蒙语与朝鲜语,满汉两语却没问题,启心郎的差使看似能勉强胜任。 可他是镶白旗的奴才,布迦蓝敢去六部与其他几旗随便走动,他却不敢,多尔衮豪格这些蛮子会直接将他打出来。 不提眼光学识,就单说气势,他就远不能与布迦蓝相比。 代善正红旗下的一个小贝勒,最喜欢说荤话。有次见到布迦蓝前去,语气轻佻,不知死活想要占几句口头便宜,被她一拳揍得哇哇叫,牙都掉了好几颗。 打那以后,她就是随便往那里一站,哪怕是代善他们,表面都得客客气气。 布迦蓝后天就要前去朝鲜,皇太极这个节骨眼上让他接手布迦蓝的差使,前后联系一想,范文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他们又闹翻了。 想了想,范文程毫不迟疑地道:“皇上,请恕奴才愚钝,实在是担不起如此大任啊,” 皇太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绷着脸冷冷看着范文程,“这又有何难,你曾是大明进士出身,难道还比不过半路出家的妇人?” 范文程只觉着苦不堪言,布迦蓝性格强势,绝对不肯吃半点亏,皇太极是皇上,也难容人一再挑衅他的权威。两人这是针尖对麦芒,他夹在中间,实属不好过。 他仔细说了先前布迦蓝关于酿酒的想法,以及对现在朝鲜互市的疑虑,恳切地道:“皇上,现在户部几乎是形同虚设,福晋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打算着手改革。 奴才也不知福晋的具体打算,再者,只有想法仍然没有用,得看做事的人是否有魄力,政令执行不下去,最后也是空想一场。皇上,福晋手上的差使,断不能轻易交给别人去做啊。” 依着范文程话中的意思,布迦蓝已经打算着手充实国库,对朝鲜互市交易,也有新的想法,等到去过朝鲜之后会做出调整。 能充实国库! 仅这一点,就令皇太极兴奋不已,忍不住喜上眉梢。 笑容只昙花一现,就僵在了脸上。皇太极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不是他要把布迦蓝的差使交给别人,而是她甩手不干了。 当着范文程的面,他却说不出口,闷闷地道:“你先下去吧,我再想想。” 范文程恭敬退了出去,留下皇太极独自在屋内沉思。 难道要他低声下气,前去赔礼道歉吗? 史书上写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能受胯下之辱,那他为了大清江山,朝女人低头又有何难? 皇太极想了许多种情形,见到她时,她会有什么反应,默默念叨:“要是她再挑衅,一定要沉住气,不能与她发火,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清。” 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皇太极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有福宫,他却扑了个空,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又傻了眼,难道她真带着琪琪格与几个格格,单独过日子去了? 琪琪格可是他的国君福晋,这个混账! 待唤来伺候的宫女一问,才知道她们一起出城去柳心湖边骑马游玩去了。 皇太极莫名心情一松,旋即又开始生气,他坐立难安气得半死,她却好得很,还有心思游山玩水! 怒气冲冲离开有福宫,吩咐随从备马,打马朝柳心湖疾驰而去。 * 深秋初冬的湖边,树叶草木金黄,红叶点缀,层林浸染,湖水平静如镜,秋色倒映其中,美得不似人间。 国君福晋骑在马上跑了一圈回来,衣袂飞扬,整个人容光泛发,翻身下了马。 宫女上前接过缰绳将马牵走,她则走到湖边,就着冰凉的湖水洗了手脸,只觉着更加神清气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