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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见她扬起的眉,突然想起她说海兰珠不识字也不识数的那句话,神色微微尴尬,只觉着更憋闷了。 他又喝了一大口酒,将酒囊递给她,不自在地道:“这么冷,喝一口暖暖身子。” 布迦蓝才不要吃他的口水,拒绝道:“我不冷,不喝。” 皇太极斜了她一眼,收回酒囊,掏出袋鹿rou脯递到布迦蓝面前。 她见是rou,女真人做各种rou脯的手艺还不错,伸手拿了一片慢慢嚼起来。他又斜了她好几眼,阴阳怪气地道:“还以为你也不要吃呢。” 鹿rou铺又香又甜,布迦蓝不理会他的嘲讽,很快吃完一片,又朝他伸出手,问道:“大汗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东宫那边可是忙得很,海兰珠病了,你怎么不守着你心爱的女人,还是因为她骗了你,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皇太极气得将手中装鹿rou铺的袋子朝她砸去,布迦蓝抄手接住,拿出一片又开始吃起来。 他怒极反笑:“都是你惹出的祸事,你还好意思在旁边说风凉话。” “哪次?” 皇太极不解看着她。 “哪次是我主动惹事的?” 皇太极又被噎住,干脆转开了话题,难得好脾气劝道:“眼见就要过年,你的脾气得收敛着些,别总动不动与人动手。” 布迦蓝不紧不慢地道:“收敛着些有什么好处?” 皇太极愣了下,不悦地道:“哪能什么事情都讲好处。” 布迦蓝耐心解释道:“当然得有好处啊,比如说你的臣子们有功劳,你要赏赐他们高官厚禄,你心爱的女人取悦了你,你要赐给她们金银珠宝。什么好处都没有,谁还要替你做事?” 皇太极觉着布迦蓝的话很对,可又好似不对劲,他一时也说不清楚,便没再多想,说道:“我向来赏罚分明。范章京也时时提醒我,不能让臣子们寒了心,这次有功劳的人,全部都加官晋爵。” 范章京范文程这个名字,布迦蓝听过很多次,现在是皇太极最信任倚重的汉人官员,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他。 “后宫也一样,有功劳的自然会有封号。” 布迦蓝看了他一眼,嘲讽地道:“海兰珠有什么功劳?” 皇太极冷哼一声,撇了她一眼,说道:“她听话温柔,嘘寒问暖,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这些还不够吗,你做得到吗?” 布迦蓝哦了声,“那你要封的人可多了,后宫的宫女们都得加封。” 皇太极扬手作势揍她,手抬到一半醒过神,瞪着她道:“你先前所说的话不对,根本就是在曲解我的意思。我所说的是,不是每件事都得讲好处,给了大好处涵盖了其他的事情,不能按件去计算。 你偏偏说成只要做事就要得到好处,再说,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奴才伺候主子那是天经地义,向来规矩如此。女人就得伺候好男人,生儿育女,尊卑上下有序,不然就该乱套了。” 看来他脑子也不那么蠢啊,估计是靠着下半身思考的时候不那么灵感而已。 不过,布迦蓝只淡淡地道:“是吗?” 皇太极愣住,努尔哈赤遗言传位于多尔衮,他的汗位就得来得不那么合规矩,不管是上下还是尊卑,都轮不到他。 他伸出手左右看了看,还是谁的拳头硬,谁才能坐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布迦蓝窸窸窣窣啃着鹿rou铺,脸颊不时鼓起来,像是一只松鼠般,难得眉眼温婉。 皇太极仔细打量着她,肌肤白皙,双眸尤为闪亮,他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片刻后,低声说道:“等你生了儿子,我也提你的份位,封你做大福晋。” 布迦蓝吃完了rou铺,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手,说道:“还是先封颜扎氏吧,二阿哥五阿哥的生母大汗要讨回来,给她加封吗?” 颜扎氏生了皇太极的第四个儿子叶布舒,迄今没名没份。二阿哥五阿哥的生母叶赫那拉氏,与皇太极生母同样来自叶赫部,两人算是表兄妹,生了儿子之后,照样被他转手送给了别人。 布迦蓝的这句话几乎像是一把刀,直接狠狠扎在了皇太极心口上。 可这些他又无法辩驳,深深吸了口气,郁闷地道:“又不是人人如此,你自然与她们不一样,我待你难道还不够好,你这般顶撞我,最后我都没有与你计较。”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布迦蓝很少骂粗话,她也不是什么要求一生一世之人,只是皇太极这句话,就是她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实在是让人倒尽胃口,布迦蓝提起灯笼下楼,说道:“我回宫了,你慢慢赏你的天下。” 皇太极与布迦蓝说了会话,她直来直往不会掩饰,他也跟着无所顾忌,只感到莫名畅快,愉快地道:“我与你一起回去,这么晚该也歇着了。” 布迦蓝头也不回地道:“大汗还是去看看那拉氏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都已经快生了,说不定还能给你生出个儿子来。” 皇太极脸色变了变,他不蠢,知道布迦蓝不待见他。 冷着脸疾步跟上去,如阵风般越过布迦蓝,挡在她的面前,沉声道:“既然你要耍小性子,以后就不要后悔,就是你哭着求我,我也不会宠幸你!” 布迦蓝看着皇太极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 真是太过自信,又好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