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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弦已经很努力地在保持优雅,但是当面对曲崤这种态度的时候,她再也绷不住了。 朱弦的脸沉了下来,她走到赵麾的身边,拉起他的手,就要叫他与自己一起离开。 突然曲崤收了笑,她朝朱弦抬起一根手指摇了摇: “我不是大夫,没有悬壶济世的习惯,不敢说我曲崤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但只要是我不能解的,你们找别人,也一定解不了。 我们巫师的每一次劳动都必须要有足够高的回报,我行巫道,自然追求我自己需要的东西,我要的很简单……” 她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把闪闪发光的银针,朝朱弦嫣然一笑,那笑容妩媚中透着狰狞:“女子取女精,男子则取元阳。” …… 在来见曲崤之前,朱弦就知道,她是滇西最有名的女巫医。从曲家人手底下流出来的毒药,市面上没有七成也能有五成了,而赫赫有名的万寿丹,最初便是由曲崤的祖母给炼制出来网罗信徒的。 初一听曲崤需要这些东西,赵麾和朱弦的脸上一齐露出震惊的表情。 曲崤真实年龄,据知情的人说,她已经逾六十,常年靠采取元阳,培根本,才能阴阳合而血气充足。 初听得此种说法时,朱弦曾经以为曲崤有很年轻的丈夫,再不然就一定有许多的丈夫,不然这长年累月的,哪有那么多的元阳给她采? 待朱弦真正的见到曲崤,朱弦却并没有在曲崤的住所发现男人的影子,眼看曲崤那神鬼莫测的脸和身材,现在再听见她说的话,朱弦似乎终于猜到了曲崤常年得以“培根本”的元阳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种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当然朱弦并不会把自己真实的感受表现出来。 或许就连赵麾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他牵起朱弦的手,就要转身离开,朱弦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曲师婆,你说万寿丹之毒,你能解吗?” 曲崤轻声一笑,“解是能解,只这丹毒较其他,怪异一些。身瘾好解,心瘾更难解,所以才会有更多的人最终却是因为自己离不开,主动放弃了继续戒药瘾。” 听得曲崤这样说,朱弦便放下心来,只要身瘾能解便好,以赵麾的那股子执着,朱弦相信,不会有任何瘾,能够阻挡他对子嗣的追求。 于是,朱弦便把身边的赵麾给一把狠狠推了出去: “那么就这样吧,劳烦曲师婆替夫君开药。” …… 曲崤的药,不过一小包。她要朱弦每日替赵麾熬一剂,这药可以替赵麾缓解瘾发作时的痛苦。但药并不是关键,最关键的,依然得靠赵麾自己熬过每一次药瘾的发作。 曲崤仔细询问过赵麾每一次药瘾发作的间隔时长和发作状态,她让朱弦放心,并告诉朱弦照这状态保持下去,半年后,汤剂就可以断了。 朱弦兴奋,追问曲崤,是不是半年后夫君就可以彻底恢复原来的状态了? 曲崤听了,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我不知道你说的原来的状态是指什么?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半年后身瘾虽戒,但心瘾只能靠你男人自己调节并扛过去了。规律的生活与良好的心态,是恢复健康最关键的因素。” 曲崤丝毫不吝惜对赵麾和朱弦的赞美,她认为赵麾能自己积极主动强制戒断自己的药瘾,非常难得。这也为他能在半年后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身体上的戒断,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果然是关西赵家老爷的子孙,狠起来对自己都这么敢下手。”曲崤叭一口烟,目光远远落在赵麾的身上,若有所思。 临别的时候,曲崤拽了一下朱弦的手,凑在朱弦的耳边小声问她,半年后若还有需要,朱弦可以再过来找她。 “除了解毒,我这里还有不少适合你需求的东西。”曲崤朝着朱弦意有所图地眨眨眼。 朱弦果然被曲崤的眼神给吸引了,她好奇地问曲崤,师婆怎么知道我朱弦能有什么需求? 曲崤笑,“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小娘子先回去吧,且记住我曲师婆的话,有需要了,便来找我。” 说完她便抬起水葱般的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那里放着朱弦才刚见识过的神奇银针: “老规矩,很方便的……”曲崤朝朱弦狠狠一眨眼睛。 …… 朱弦带着珍贵的解药与赵麾一起,回到了二人在滇西的住所。 这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小院,一进的房舍,前后一大一小两个院子。篱笆是竹篱做的,门窗也是当地常见的柴木。 可是与旁的农户又有些不同,房舍是砖瓦砌的,地面也都用青石板铺过,小小的一间宅子,跟城里的大户人家似的,拾掇得干净又清爽。这是因为赵麾的身体需要好好养,在能够办到的情况下,朱弦不想让他吃太多不必要的苦。 朱弦在院子里布置了菜地和鸡笼,这也是朱弦第一次学着自己种菜和养鸡。 除了收拾家里,照顾赵麾,朱弦便没了太多时间做旁的活计。她找了一个帮人写字的活,替一家书院誊抄馆中藏书。 因当地会写字识文的人不多,朱弦抄两本书可以得一两银。朱弦写字写得快,几天就能抄完两本,便可以得到这一两银,她挺满意的。 赵麾的药瘾发作时间越来越固定,有规律,一到两天发作一次。用过曲崤的药后,每一次药瘾发作的时间愈发的短,烈度也大大降低,这让赵麾整个人都随之变得开朗,积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