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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她,除非仇辉主动坦白,自己这样先入为主地把自己的丈夫给定了身份,只怕是会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不会走的,我们的小家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离开……” “你听我的,夫君!有人要害你!”朱弦急了,脱口而出朝仇辉大喊。 “……”仇辉无语,望着朱弦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听懂了朱弦在说什么,也不点破。 “你信我的,夫君!两情若是长久,又岂在朝暮?只要你能好好地活着,我们有的是时间重逢。” “不是……娘子。”仇辉笑,眼底闪烁明灭不定的光: “最近京师接密报,北方鞑靼有异动,京师防务收紧,我们兵马司的每个人都签定了生死状。此时我若离开,那就是临阵逃脱,你们祁王府的每个人,都会被抓去杀头的。” …… 永昌二十二年的秋天,北方大漠深处的鞑靼王吴永盛突然宣布改名。要把自己的名字,改回原来的“布仁”。 朱家的祖先在一统中原的时候,也曾经把鞑靼给打趴下了,彼时的鞑靼王就叫布仁。 被打趴下的布仁首领向朱家人俯首称臣,而那时朱校桓的爷爷也认为,如果能借布仁的手,把广袤的北方给安定了,对帝国也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于是朱家皇帝便留下了鞑靼王,并赐他汉姓“吴”。 就这样,北方鞑靼便在吴家人的带领下,一直以臣的身份与朱氏王朝相处。可就在今天,鞑靼王吴永盛却突然宣布要改名了。 吴永盛说,自己的布仁家族历史悠久,是鞑靼最大的家族,不应该就这样埋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所以他准备叫回布仁,至于这个吴姓嘛…… 就爱咋咋地了吧! 鞑靼王改姓,其他什么事都没有做,就足以引起朱校桓的警惕了。御赐的姓都不要了,这意味着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朱校桓立马要求关西三镇的宣抚使都打起精神来,密切关注北方鞑靼的动向。 很快,一条消息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被驿臣用八百里加急的快马给传了回来—— 和宁首府或已完成部署,不日将在京师发起突袭,直取黄龙。 这是一条不好消息,联系到突然“消失”多年的田义会,更是给这封密信增添了几分可信力与震撼力。 朱校桓有些慌,召集内阁大臣商议对策。有人建议先肃清内鬼,很快就被人反驳了: 与鞑靼接壤的八百里关山,谁知道哪里早就已经被渗透了?及时找出来还好,若是没找出来,或者找错了,这样的后果,押上整个王朝都不能承担。 最后,在大家的共同商议下,找出来一个权宜之计,那就是换防。整个军队防务大轮换,守内城的去守外城,守城门的去寨垛。应付过去眼下最急的,抓内鬼的任务,就在这样的御敌过程中,慢慢展开吧。 于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原本只是管一部分京城治安的西城兵马司,就被换防去了距离京城最近的蓟门守关寨。 蓟门关,是守护京城的最后一道关隘,关乎汉地与汉人的一场生死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第98章 归家 有你在的地方,便就是我的家啊……… 这几日, 整个兵马司都在安排换防的事,仇辉也很忙,因为接下来就要去蓟门住着了, 需要安排的事务还真不少。 早间上衙的时候, 仇辉问朱弦:我想你一定喜欢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日子。 朱弦笑着回答他, 那是自然,难道你喜欢有拘有束的日子? 仇辉笑了笑,没有接话, 只问朱弦习惯不习惯住客栈? 朱弦听在耳朵里, 知道仇辉不会让自己再回仇家庄了,心下颇有些感激。她一边帮仇辉整理腰间的蹀躞带,一边问他: “莫非,连祁王府我也不能回?” 仇辉颔首, 面带歉意地说道:“祁王府是你家,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是他紧盯着的地方……” 仇辉没说“他”是谁,但朱弦明白仇辉口中的这个“他”意指何人。 “不回就不回呗, 你是我的夫君,你住哪, 我便住哪。”朱弦说。 仇辉听了,也忍不住动容, 他一把搂过朱弦的腰,力道之大, 箍得朱弦差点就透不过气来。 “谢谢娘子。”仇辉低声说: “我就爱住客栈,自由……” 没过多久,朱弦就明白了仇辉口中的“自由”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开了仇家庄的仇辉与从前朱弦刚嫁进仇家庄时相比, 简直判若两人。而现在的他带给朱弦的感受,也是翻天覆地的。 现在的仇辉每天都回客栈住,无论他回得早或晚,进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缠住朱弦温存一番。 客房的门背,茶水桌上,就连窗边的椅子,关二爷画像前的蒲团上,都可以变成两个人缠绵的场所。相比较起回仇家庄在管家婆子丁贵兰那鹰隼似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可不是相当的“自由”! 就像为了弥补从前错过的那些爱,仇辉一改过去走路吃饭都病怏怏的状态,办起那事来,热情洋溢得让朱弦都有些吃不消。 有时候朱弦甚至会怀疑,怀疑从前仇辉是不是连病都是装的。实际上的他,尽管体格精瘦,却吃饭能吃一头牛,挥刀能劈一排人,就像,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