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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帜听后,笑了,“芃芃这些话得对他说才是,我只管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使,还有保护好你们的安全便好……” 高帜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开始变得低沉,望着朱弦的目光也变得些许沉坠。 朱弦察觉到了,有些惊慌,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说了我想说的,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没有得到高帜的回复,朱弦不放心,不依不饶地追着他问。 “能怎么办?”高帜笑着看向朱弦: “陛下叫我怎么办,我便怎么办。” 朱弦心里咯噔一声响,这件事若捅到朱校桓那里,那结果,还需要猜吗? 朱弦心里急,想恳求高帜网开一面,这件事就到你高帜这里就算完了吧!反正赵麾一绝户,孤零零一个人也没啥能耐,只要高帜不说,别人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不等朱弦开口,便听得高帜不无遗憾地再度开了口: “只不过……上次见识过三殿下的手段,这一回,我还是要把稳点才好。” 听了这话,朱弦没有吱声,原本紧张激动到高悬的心,咚一声又掉了下来。 她知道上一次武举因为高帜的莽撞行事,给朱耀廷抓住了把柄,朱耀廷便纠集了好几十号文武官员,集中向高帜发起弹劾,内阁近一半的大员都对高帜颇有微词。 而正是这一次朱耀廷发起的弹劾,给高帜带来了不小的困扰,要不是瑾元皇后和朱耀文抵死相保,再加上朱校桓也离不开高帜,这场闹剧还真不好收场了。 既然高帜如此说,那么朱弦便知,无论高帜的推理多么的完美,他必定还有某些关键的证据没有搜集到。 高帜这里的证据还没有收集完,那说明了朝廷若想“收网”,就须得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行了。 这样想着,朱弦的心里便没来由地松下来了一大截。 这边厢,朱弦见高帜一时半会儿不能拿仇辉怎样,心下正庆幸。而那边厢,高帜见朱弦不再逼问自己的计划,其实也正在心里头暗爽—— 要知道几日前,高帜才精心准备了一场暗杀仇辉的行动,却因为颜龙飞临时发现仇辉的队伍中有从前在锦衣卫厮混得特熟络的老部下,而被迫临时中止。 这真是一件出乎高帜预料的事情。 高帜原本设计了一场“恰到好处意外”,可以非常妥帖地收走仇辉的性命,还能不为人所知。 可谁知道朱弦不在仇家庄,仇辉竟然也不回仇家庄了,成天都与那兵马司的人混迹在一起,这让高帜相当头疼。 因为兵马司与锦衣卫之间,人员流动颇为紧密。而东厂的兵,几乎都是从锦衣卫里抽调出来的,这样会导致兵马司的官兵们,有不少都对东厂的番役很熟悉。 而且是看背影就能认得出来的那种熟悉。 这会给高帜的暗杀行动,留下太多的破口。若是再被朱耀廷盯上,也会给高帜自身的安危,带来非常大的威胁。 高帜正在为这桩事心烦,巴不得朱弦别再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见朱弦住口,高帜便赶忙起身,朝朱弦伸出了手: “院子里的桂花开了,香得很,想去看看吗?若有合适的,我们便采些回来,改明儿,叫厨房蒸桂花糕吃。” 第95章 羞辱 所以,你这是来找我谈判的吗?…… 仇辉果然没有再天天不知疲累地掘地三尺找所谓的线索了, 他停了下来,也不回庄,只安安静静地待在兵马司衙门里, 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 他就像真的听进去了朱耀祺的劝告,真的就这样等着朱弦在什么特殊的时候, 就突然出现。 没过多久,仇辉便等来了一次进宫的机会—— 景皇帝朱校桓满五十,宫里要举行盛大的庆典, 所有五品及以上文武官员都受邀参加宴请。 这一天, 仇辉早早起了床,让兵马司的小卒送来梳洗的家伙什,自己给自己拾掇整齐了,再穿好官服, 带好官帽。因为是要进宫,仇辉没有带刀,骑上小卒牵来的大马,便朝皇宫走去。 当然, 仇辉依然不忘让兵马司的将士陪自己一块走,习武之人不带刀就像没有穿衣服, 自己不能带,都必须要让别人带着。 很快, 仇辉便进得了宫,走到庆福门外的时候, 仇辉让随从们都停下了,今日邀请的是五品及以上朝官,再往里, 兄弟们就不能进了。 仇辉让兵马司的兄弟们都先回去,宴会结束后,他会跟着三殿下的车马回兵马司,兄弟们就不用再cao心着来接了。 陪着仇辉来赴宴的千总听了自然果断应下,再带着一帮兄弟们又回去了。其实这位兵马司的千总大人压根儿就没有想过需要在宫宴过后再来接仇辉的事,就连仇辉进宫需要人送,千总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鉴于仇辉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被自己的上司叫到了,千总自然还是愿意效劳的。 仇辉离了自己的护卫们,独自一人朝皇宫的深处走去。今天的宫宴是在荣辉宫,仇辉便要朝这荣辉宫而去。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仇辉问侍立道旁的小太监:东相大人来了么? 那小太监摇头,扫一眼仇辉身上的官服,知道对方是一名五品武官,便朝仇辉微微一躬身,回答道:东相大人早去了后宫,只是还没过来荣辉宫而已。 仇辉了然,对那太监道过谢,转身离开荣辉宫,朝另外一条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