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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一开始,不出杜青松的所料,仇辉果然有些“rou”。 这种“rou”反应在仇辉的一招一式,甚至大脑反应上。长戟本身自重会更重,挥舞起来的半径更长,一旦臂力不够用,远端没有防住,让敌人近了身,会更难办。 仇辉骑在马上,使长棍,却一直在与对方做近处的缠斗。 杜青松皱眉,眼看仇辉除了防守什么都做不了,现在除了纯耗到仇辉支撑不住了输掉比赛,基本没有任何悬念。 虽然有些懊悔仇辉在关键时刻采用这般扬短避长的做法,但是杜青松也并不惋惜仇辉输掉这场比赛。早点败,早点休息,眼下看来休息对仇辉来说更加重要。 看台上开始有呼声渐起,是在高呼三千营那位士兵的名字。就算不会武功,也能看得出来,眼下这情况,究竟谁占上风,谁处劣势。 朱弦也看出来仇辉的吃力,她有些担心,担心仇辉会输,不自觉地就握紧了拳头,坐直起腰。 同最开始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不同,一旁的高帜却很沉默,他沉着脸看演武台上的仇辉使长棍,脸色阴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高帜招招手叫来一旁的颜龙飞,伏在颜龙飞的耳旁说了句什么,颜龙飞便退下了。 不多时,场下那位占据上风的三千营士兵明显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仇辉节节败退,疲于应付。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仇辉即将在接下来的这一招里败下阵来的时候,却见场上打斗正酣的两人两马一个错身,仇辉将手中的长棍一抖,手握的把柄部分一个诡异的旋转,原本占据上风的那位士兵竟突然发出一声哀嚎,被仇辉用手柄给一棍捅下了马。 木棍的顶端才蘸石灰,参试者手拿的部分则没有石灰。 仇辉便是用自己手拿的没有蘸石灰的那部分手柄,把对手给撞下了马。 看台上发出一阵惊呼,众人都有些惊讶,惊讶于仇辉的剑走偏锋,不理解他为什么挑选一条长棍,却用短兵器的方式击败了对手。 不等看台上的惊呼声结束,便见仇辉朝场边高高举起了手—— “报——!他使暗器!” …… 仇辉的报告引来了场边的监令官,刹那间便有四五名监令官围了上来。 监令官毫不客气地把那三千营士兵给摁在地上,反剪着双臂,另一名监令官则迅速地将那名士兵上上下下给搜了一个遍。 “报——!没有搜到暗器。”监令官起身,向台上武选司的主事汇报。 好吧,或许是仇辉看花了眼。 武选司的主事挥挥手,让监令官退下,暗器这件事就直接翻个篇。 比赛继续进行,仇辉有点呆,他望着地上那位士兵说不出话来。 不等那位来自三千营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仇辉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那士兵的领子,自己上手往对方的腰部摸去。 士兵反抗,两个人瞬间扭做一团…… 场边的监令一声令下,一大批手持长。枪短剑的卫兵冲上来,把纠缠不清的两个人迅速分开。 “休要作乱,违者取消考试成绩!”主事大喝。 为尽早结束场上的混乱状态,主事猛敲手边的锣,长喝一声宣布第一轮对阵结束,来自西城兵马司的仇辉获胜。 仇辉被一群士兵压着,气急败坏,被打的士兵也一副受尽委屈暴跳如雷的形状。 就这样,仇辉的第一轮比拼就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仇辉虽然最终取得了比赛的胜利,至少获得前四的名次,但这个胜利来得屈辱。 仇辉不甘心,三千营的士兵也不服气。 待仇辉骂骂咧咧地退下场,杜青松赶忙迎了上去。 “仇兄弟,对方真的使暗器了?”杜青松一脸担忧地问。 仇辉点点头,“是的,可是武选司有诈,他们派出来的监令官,至少有两个与那刺客都是一伙的。” “……”杜青松一噎,没有说话。 说有人违规带暗器是有可能,但是说武选司有诈就有些夸张了。讲来武选司与西城兵马司同属兵部右侍郎的管辖范围,相较三千营,武选司与仇辉的西城兵马司的关系还近一些,算得上是真正的“同胞的兄弟”。说武选司专门派人与三千营的人勾结要害死仇辉,难免有点“被害妄想”的嫌疑。 当然,杜青松并不会这样说仇辉。仇辉已经很辛苦了,他需要人安慰。 于是杜青松拿出一块棉帕,让仇辉先擦脸,又指挥那小童给仇辉搬块石头来当凳子休息一下,自己则拧开水壶后递给仇辉喝水。 “既然没拿住证据,咱也治不了他的罪,就这样吧!下次当心点,有事,先拿证据。”杜青松轻描淡写地说。 仇辉听了没有吭声,伸手接过杜青松递过来的水壶,猛喝一口水。 他知道没有人会信他的话,这次的武举考试,本就是一场针对他仇辉的围猎。高帜在暗,仇辉在明。怨不得朱耀廷不理解,杜青松不上心。 仇辉放下手中的水壶,经过长时间的打斗,体力亏损严重,紧握水壶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仇辉抬头,看向遥远前方的看台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隔得老远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那道永不消逝的仇恨的目光。 仇辉轻轻叹出一口气,直觉今日自己要想安全冲出重围,怕是有点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