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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郡主莫要乱走,东相大人随后就到。”小太监和颜悦色地说。 朱弦无奈,被迫坐下,只拿半边屁股挨着那椅子,如坐针毡。 好在只稍坐了一会儿,七公主来了,避免了朱弦被标上占据头排的唯一女性的标签。 看见朱弦坐在第一排的边角位置上,七公主有点吃惊,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过于夸张,非常得体地与朱弦见过礼后,七公主便朝看台的另一头走去。 “我的座位在那一边。”七公主抬起手来朝看台的中间指去,朱弦了然,站起身来恭送七公主,七公主是朱校桓的女儿,自然是要跟朱校桓坐一处的。 不多时,高帜果然来了,今天的高帜头顶乌纱帽,穿一身绯色麒麟纹过肩通袖妆花圆领袍,四合如意团云的暗地,腰间荷雁草叶纹革带,悬牙牌,足蹬墨黑色皂靴。通身的威严气度,倒真让人忘记了他还是个伺候人的太监。 高帜径直走到朱弦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见朱弦一直往旁边躲,忍不住笑了。 “坐过来些,你马上就要掉出去了,若你今天在这位置跌一跤,芃芃可能会比那武状元还能更出名。” “……”朱弦无语,只能厚起脸皮往高帜的身边靠了靠。 朱弦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接受了高帜替自己预留座位的安排,那晚仇辉专门过问自己与高帜的关系,可见对高帜与祁王府之间那种亦敌亦友,似是而非的关系,就连仇辉也是有所感的。 今天仇辉也要来这里参加考试,若是被仇辉看到朱弦这样堂而皇之地与高帜坐在一处,怕是又要对那晚自己对他说出那番话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了…… 第68章 武选 你尽管看戏就好。 仇辉没有参加之前的初选, 是直接从骑射这一关上场的。 正常来说没有人会直接从中途参加考试,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旁人的分组。原本应该去高位阶的人就得让一个名额出来给仇辉,这个被挤下来的人只能去参加低位阶的比拼, 直接丧失晋级前端排序的机会。 所以当仇辉上场的时候, 几乎所有参加考试的选手都对他心怀恨意。 “仇辉”这个依靠不正当的竞争方式上位的名字,很容易就在观众里传开了, 就连看台上的皇帝朱校桓也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就出现的选手。 “这个……朕的健忘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李爱卿呐,朕怎么不记得这个叫仇辉的人, 是哪个卫所推上来的呀?”朱校桓一脸茫然地问一旁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热情洋溢地对朱校桓解释:“陛下, 不是您健忘,而是这个仇辉从前就没有出现过,他是这一场被三殿下直接推上来的,并不是经由屯卫比拼上来的, 怨不得您不记得。” 朱校桓听了皱眉:“胡闹!老三这是在胡闹!三年才举办一次的武举考试,怎能由着他乱来?老三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 兵部尚书见皇帝不高兴,立马又替朱耀廷解释:“陛下息怒, 这件事呀怨不得三殿下,都因这位姓仇的副指挥使身体不好, 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比拼。为着咱朝廷官员的身体考虑,此次武举, 便破天荒允许他直接从骑射开始考。” “副指挥使?还是一个朝官?”朱校桓惊讶。 眼见朱校桓已经彻底把仇辉给忘了,兵部尚书笑道, “是呀,仇辉乃西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他的任命官文, 还是陛下您亲批的呢!” 听得此言,朱校桓恍然大悟,记起来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是自己的三儿子力推上来的。由头便是半年前的那次彭城剿匪,朱校桓还记得仇辉是立过大功的。 “朕记起来了。”朱校桓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号人物。” “对的哩!陛下果然好记性。” “那么为何让他从猎场骑射开始,这又有何讲究么?”朱校桓再度发问。 “回陛下的话,因为此番骑射是进十的比赛。三殿下曾说过,仇副指挥使武艺高强,最不济也能得个前五,所以臣便给他从进十开始安排的。” “……”朱校桓扶额,觉得老三做事也忒随意了点,这般敷衍,置旁人的努力于何处,又怎能服众? “这……嗨!”朱校桓对朱耀廷的所作所为表示难以置评,除了一脸愤恨地长叹一口气,旁的,什么也做不了。毕竟比赛已经这样安排了,就只能这样进行。 朱校桓也想看看,能让自己的三儿子替他求功名、开后门,行荒唐事的仇辉,究竟有何能耐?如若真是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此番明目张胆的胡闹,也算是值得,毕竟良将难得,胡闹就随老三胡闹一次也无妨。但如若只是一个草包、绣花枕头,看他朱耀廷拿什么来交差! 朱校桓挥挥手,示意兵部尚书不用多说了,先看比赛。兵部尚书会意,示意监令官比赛继续进行。 只听得场外一声号起,栅栏放开,仇辉骑着马自场外冲了进来…… 和旁的所有参赛者不同,仇辉没有穿兵马司的铠甲,也没有穿代表他武官身份的常服,只着一身素青色短褐,满头青丝用一根发带绑住高束于头顶,像一个普通武者一样参加此次选拔。 走后门如此高调,上演武场的时候却如此低调,倒是让仇辉在朱校桓的心里拉回了一分。 此番骑射为固定项目的考试内容,场地中央树十丈高的竹杆一根,其上插满柳条。考试内容便是要求每一位参试人员沿演武场跑一圈,并在行进过程中拿箭射场地中央那根竹杆上的柳条,考试结束根据每一位参试者跑马一圈的时长和射下的柳条数量两项成绩,核定最后得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