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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辉这厮厚脸皮,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的面大声叫喊这种事情呢! 朱弦转头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的群众都沉浸在见赵五郎的沸腾情绪中,没谁注意到仇辉跟自己的喊话,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朝仇辉挥挥手:“嗯!我知道了!” 仇辉笑,丢给朱弦一个跳跃的媚眼后,策马,转身离去…… 朱弦呆呆地望着仇辉离去的背影出了好久的神,才经过大起大落的心跟同时接受冰与火淬炼一般,迟顿到不能动弹。 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各种奇怪的情绪统统搅合在一起,这让朱弦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爱上的究竟是赵麾还是仇辉? “行了,别再做白日梦了!”朱弦狠狠抹一把脸,这样对自己说。一旁的小蝶也开始焦急地凑近朱弦身边催促起来:“郡主,快回去吧!现在看也看过仇公子了,这里太挤了,你又不肯带纱帽。再说了,仇公子也叫你回去呢!” 朱弦不理,磨蹭了半天,终于厉喝一声制止了小蝶:“行了行了!别催了!我想再看看,看一看赵五郎究竟什么样子。” …… 赵五郎的囚车经过的时候,不少老百姓都自发地跪下了。他们没有哭天抢地,更没有咒骂当朝的任何一个人,大家只是默默地朝囚车里的人鞠躬,磕头,用各自能想到的方式对关西赵家仅存的一个代表人物,表达他们对赵炳忠的敬意。 随行的军官觉得不妥,想制止人们的这种行为,可是不骂人不打架的,百姓自愿下跪也不犯法。最终,押运囚车的校官想出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把人都给驱赶走,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对着囚犯下跪了。 混在人群中的朱弦也被驱赶了,没办法,现在不想走也得走了。 朱弦离开的时候,心脏依然狂跳如奔马。她看到了囚车里的人犯,囚车很小,这样人犯就无法直起头来,只能低着头,保持蜷缩的姿态跪在囚车的正中央。囚车里的人头垂得很低,目光聚集在脚下的某一处,一直都不曾挪开。 虽然形容很狼狈,可朱弦依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囚车里那张布满血污的脸上,有着一双怎样明亮的眼睛。 朱弦认为,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见的是:镇定、坦荡,与无畏…… …… 全天下人都认为赵广林就是赵五郎,朱弦也不例外。她郁郁寡欢地回到祁王府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的时候,朱弦找到自己的爹朱校堂,问他关于三殿下朱耀廷的事。 “爹爹,三殿下今天回京,宫里一定有庆功宴吧?” 朱校堂点头:“是的,有庆功宴,陛下还赏了他不少东西呢。” “那么三殿下今晚会住宫里吗?”朱弦问。 朱校堂不解,不知道朱耀廷住不住宫里跟朱弦有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是想干什么?”朱校堂放下了手里的书。 朱弦尴尬地笑,“不干什么,就随便问问。” 朱校堂自然不信,但他也没有拆穿朱弦,只狠狠瞪她两眼,虚点点朱弦的鼻子警告警告她后,便又低头重新看起书来。 朱弦没有走,依然在朱校堂的身边打着转。 朱校堂看在眼里,也不理她。 不多时,朱弦果然又开口了:“爹爹,你说三殿下对赵炳忠的事,是怎么看的?他也认为赵炳忠有罪吗?” 朱校堂笑着摇摇头:“他怎么想的,为父怎么能知道?不过在陛下决定派人去龙城之前,他倒是在朝堂上与人争辩过好几次应不应该查办赵家。三殿下是主张,查办赵炳忠是弊大于利的。” 朱弦听了,轻轻舒出一口气。 “那就好……”朱弦小小声声地说。 朱校堂问朱弦:“我儿今晚究竟怎么了?为何一直追着问三殿下的事?” 朱弦赶忙朝朱校堂摆摆手:“没什么的,爹爹!女儿只是在与爹爹随便聊聊……” “那么你最好不要再问我关于三殿下的事情了,我不想在背后议论当朝的皇子。”朱校堂干脆利落地掐灭了朱弦还想打听点什么的小心思。 朱弦被堵得一噎,愈发尴尬地围在朱校堂的身边打圈圈。 朱校堂低头看书,再不理朱弦。既然朱校堂拒绝再谈朱耀廷,朱弦便也只好作罢。 就要离开的时候,朱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朱校堂说:“爹爹,明日,有人要来咱府上提亲,你和娘就准了吧。” 朱校堂一愣,惊讶地抬起了头。他第一次听朱弦说起这个消息,一点准备都没有,简直让朱校堂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了! 朱校堂望着朱弦呆呆地站起了身,手上的书落到了膝盖上,再落到地上他都没有注意到。 “我说芃儿啊,这事是啥时候开始的呀?为父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起过呢?”朱校堂颤声问朱弦,他的情绪如此激动,都让人搞不清楚朱校堂究竟是在高兴还是不高兴。 朱弦掩面:“明日才开始啊……” “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朱校堂急,“我是问,对方……对方叫什么名儿啊……” 朱弦更害羞了,“姓仇,名辉,就是跟着三殿下一起去彭城剿匪的那个……” !!! 朱校堂恍然大悟,却没有发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