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正因为我们出身不好
张明终究是一个炼武之人，内心世界难免有些暴力成分。 所以他冲动。 所以他在被梁成金当猴玩了半天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觉得做人要有骨气，士可杀，不可辱。 所以他很不爽地大叫起来。 梁成金闻言，却是走上前，直接踢了他一脚，同时他的心里，更是感到十分不爽的暗骂起来。 靠，有骨气怎么了？ 在本大爷面前有骨气，那就是耍宝，就是耍酷装逼，真以为你牛逼一下，本大爷就放过你了呀？ 梁成金想完，又踹了张明一脚，方才说道：“小子，你毛啊？做出一副不畏生死的样子，给谁看？丫的，你就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言罢，他顿了顿，索性又踢了张明一脚。 张明静止不动的挨了几脚，嘴巴咬着嘴唇，嘶嘶作响。 不过这小子当真还决定把逼装到底，硬是没有吭一声，倒是冲着梁成金呸了一声，喷出一口血痰来。 梁成金见状，赶紧闪开，差点就中招，不禁暗幸自己反应够快，及时闪开了。 田松听了他的话，却是侧过头对张明吼了起来：“张明，妈拉个逼，你他妈就不能少装一会儿逼吗？给我老实呆着，恳求人家金爷爷，不，是金哥放过我们！” 梁成金闻言，不禁嘿嘿一笑：“还是田松这小子识相啊！恩，古人有话云，人都会犯错，关键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法律存在最重要的意义也不在于惩罚，而是在于教育。吴局长，这小子蛋裂了，恐怕有生命危险，还是赶紧把他送去医院吧。” 吴局长听了这话，不禁呆了呆。 他改变得太快了吧？ 难道他真的发现了什么？ 唉，看来今天是不能借刀杀人，不能指望让梁成金帮自己解决掉田松这个眼中钉，rou中刺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点点头，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宽容大量，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不会杀他们的。” 言罢，他冲着一个警察挥了挥手，那警察会过意，就直接走过去扶起田松，离开了这间隐蔽的审讯室。 田松见梁成金就这么放过了他，有点受宠若惊，不由赶紧毕恭毕敬地向他连声道谢，哪怕蛋疼得厉害，也把姿势做得很虔诚。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刚被一个警察扶着走到门口，梁成金却忽然说道：“吴局长，田队长在秘室里关上摄像头严刑逼供，这是知法犯法。等他的伤治好了，一定要严惩不怠。” 吴局长应了一声，连连点头说是。 他的心里却是有些佩服梁成金的笑了笑：呵呵，这个臭小子，居然连我这个老匹夫都被忽悠了。 张明和那警察，见田松离开了，梁成金还让人赶紧送去医院医治，忍不住一阵激动，感到无比的欢喜。 太好了。 梁成金这个活阎王，终于发善心了。 两人欢喜归欢喜，倒是不忘赶紧对梁成金说着感激之词。 “金哥，谢谢你放过我们啊！” “金哥，以后我们保证做一个好警察，谢谢你这次放过我们！” 张明和那警察说着说着，就要向审讯室外面走。 结果意想不到的是，梁成金还没有说什么，吴局长竟然率先开口了，他说道：“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我干！ 我草！ 那警察和张明闻言，顿时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心想吴局长这是在搞什么鬼呢？梁成金这个活阎王没有说什么，就算了吧，你干嘛提醒别人一句？ 两人骂归骂，细细一想，却发现问题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这不对啊！ 刚才吴局长进来的时候，田松为什么没有让他帮他们在梁成金面前说好话，让他放过他们三个？ 难道松少一直就知道，这个吴局长没有安好心？ 张明两人终于明白过来了，不由冷冷地看了吴局长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而已。 如今他们的大靠山田松身受重伤，需要住院治疗，而且得罪了梁成金这号看起来很牛叉的人物，出院后的结果也不容乐观。 以后他们还是得看吴局长的脸色做事啊！ 梁成金听了吴局长的话后，侧过头看向了张明和那个警察，看着他们二人不断变化的神色，尤其是最后看向吴局长时，那道冰冷的目光，不禁暗自一笑。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百密难免一疏啊，吴局长这个老东西，演了大半天的戏，终于还是露出了破绽。 嘿嘿，跟我玩，阴死你！ 梁成金笑了笑，然后便故意歪过头道：“哎呀，吴局长，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差点把他们两个给忘了。” 说完话，他直接走过去，冲着张明就狠狠地踢了两脚。 同时他还十分嚣张地骂了起来：“丫的，张明你不是希望我杀了你吗？你刚才不是很牛吗，现在怎么牛不起来了？” 草，都是吴局长这个老东西干的好事！ 张明暗骂一声，非常不爽地看了吴局长一眼，然后便赶紧转过头看着梁成金说道：“金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你就放过我吧，改天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梁成金见状，轻笑着上前拍了拍张明的肩膀，却是说道：“呵呵呵，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 呃呃呃…… 张明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觉得梁成金这个人思维变化太快了。 不过他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梁成金今天最后之所以放过他们，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聪明的他，看出了吴局长借刀杀人的阴谋。 这个看似平凡的小子，很不简单啊！ 梁成金见他不说话，只是侧过头看了吴局长一眼，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又狠狠地踢了他两脚。 嘿嘿嘿。 既然你看出来刚才吴局长是假装帮你们辩护，假装帮你们劝本大爷开恩，本大爷就让你们的矛盾激化一点。 因为本大爷有时候最喜欢的，并不是亲手痛扁敌人，而是站在一边，看着敌人们彼此间打得头破血流。 亲者痛，仇者快！ 本大爷喜欢做那个仇者！ 张明又给梁成金踢了两脚，他看了梁成金一眼，对他并没有多少恨意，反而是看吴局长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起来。 梁成金踢了他两三脚后，觉得戏也做足了，心中的火也得到了发泄，索性又笑了起来，拍了拍张明的肩膀说道：“你武功不错，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因为我感觉得出来，你和我的出身都差不多，就算不是来自很穷的大山沟，也一定来自穷苦人家。” 张明听了这话，不由赶紧回过头看向了梁成金，神情不断的变化，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梁成金看着张明，又笑了两声，这才又说：“张明，我想你从大山沟里走出来，拥有这一身武艺，成为这华夏国第三大都市，最繁华市区长福区的一名警察，一路走来，肯定很不容易吧？” 张明没有回答，眼睛里闪烁着晶莹。 梁成金见状，没有再笑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又道：“我相信当你走进大城市，成为一名警察的那一刻，心情肯定是复杂的，纠结的。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有些地方很像，你经历过的，我也肯定经历过！” “恩，你在你们村里，一定很风光，你的父母也很有面子，见人就可以炫耀说他们有个儿子在大城市做警察，在村里也很受人尊敬。我想你当时也肯定非常骄傲，觉得自己终于有出息了。” “然而当你走进大城市，成为一名警察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来你还是那么的渺小。在你的上面，有副队长，有队长，有副局长，局长等等，你不过是一名最底层的跑腿而已，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欺负你，甚至于可以像捏死一蚂蚁般弄死你。” “或许你跟我一样，面对这种巨大的落差，并没有放弃。你努力工作，比任何人都要努力的奋斗。可到最后，你却发现原来你拼命的工作，数年下来，还不如一个刚刚入职的新人升职快。”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他们有个好爹，就可以比你跑得更快，哪怕你拼了命，也追不上他们。渐渐的，你觉得这个坑爹的世界很不公平，所以你变得圆滑了，世俗了，和不良警察们同流合污了，为了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力，你不择手段。” “但是张明，你不能因为这些，就放弃了最初的理想啊！我相信你当初那么努力地成为大城市的一名警察，一定不是像今天这样冤枉好人，一定是为了抓住坏人，让坏人得到法律的治裁吧？” 张明一直在听，他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惭愧，因为梁成金真的说出了他的心声。 他有时候在夜里，想着自己做警察的初衷，又想着自己所做的事，想着这个坑爹世界的种种不公，常常默默的流泪。 不仅仅是他，在审讯室的其他警察，也都一直在听梁成金说，渐渐的，他们眼眶里也挤满了泪水。 或许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汉，真的都要哭出来了。 吴局长…… 也是如此。 梁成金看着吴局长有些想哭的侧过了脸，不由微微一愣，暗想难道吴邓超也是毫无背景的实力派？ 不过他见大家听了他的话，都颇有感触的样子，倒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嘿嘿嘿，本大爷的口才，也不是很差嘛！ 梁成金笑了笑，又上前道：“这坑爹的世界，有条准则，那就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所以张明，正因为我们出身贫苦，来自社会底层，就更应该站出来维护正义，替弱势的一方主持公道，让世界变得更公平。” “而不是做富人们的走狗，做强者手上屠杀弱者的刀！” “我们要打破那个所谓的社会准则，我们要让世人知道，只要有理，穷就可以与富斗，可以与官斗，并且一定斗得过，斗得赢！” 梁成金说完，拍了拍张明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 张明他们几个警察和吴局长，听了梁成金的话，目送他离开之后，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梁成金听到了哭声，却没有回头看一眼，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也被自己的话给感染了。 哈哈哈！ 真佩服自己！ 梁成金最后大笑了两声，便向警察局外面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去打了一个的，来到了天香苑的门口。 “哥们，天香苑小区到了，二十五块钱！”的士司机是个胖子，来到天香苑门口，他停下车后，便回过头对梁成金要钱。 “恩，师傅你稍等一会儿，我身上没有带钱，我去找人借点钱给你，我就住在里面，很快的。” 梁成金也不看一眼计程表，点头应了一声，很老实地向司机说了自己的情况，然后便准备打开车门，下车去找人借钱。 司机却是不乐意了，马上就把车门给反锁了，并转过身子拖住梁成金道：“兄弟，你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天香苑只住女人，从来不准男人进出，更别说住进男人了，你说你住在这里，你他妈当我是白痴啊！” “告诉你，小子，坐霸王车，你找错人了，你今天必须给钱，否则休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