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蛊虫(一)
听到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依白终于放下心来,没有了顾虑,前进的脚步更加果断。 拨开眼前的灌木丛,依白就看到一条蛊虫正挥舞着巨大的身躯,将什么东西甩到了半空,隐约可见那是一个人影。 依白眯起了眼睛想要看清,就听见半空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过山车般,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这会儿依白看清了,那是一个女人,此刻满脸惊慌,手朝她伸来,似乎是想要向她求救。 依白看向那头蛊虫,这就是她当初故事里看到的那条蛊虫吗?但……她记得那条蛊虫被村民给消灭了,为什么如今会再次现世? 依白已经来不及考虑这些,女人被甩到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以她现在这个高度,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依白伸出手,手中光芒乍现,片刻后光芒消失,依白的手心里多了一条白白胖胖的蛊虫。 蛊虫在她的手心里蠕动了两下,翻了个身,似乎是不满这么突然的被召唤出来。 将蛊虫抛到半空,依白掏出了随身的匕首,足下一点,跃至半空,右手拿着匕首朝巨大的蛊虫狠狠刺去! 她的蛊虫也不甘于自己慢于主人的动作,身上隐隐有光芒浮现,继而一道巨大的屏障在依白面前展开来! 攻击与防守,依白和自己的蛊虫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银光逝过,匕首毫不留情的插进了巨蛊的身体里,鲜血四溅,犹如下了一场血雨,依白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身,即使是那张姣好的脸,此刻看起来也分外狰狞。 身上受了伤,巨蛊感到疼痛,巨大的身躯拼命扭动起来,依白不得不暂时避到一边,以防自己被甩到。 它这么扭动依白倒没什么,被它紧紧缠绕的女人就糟糕了,犹如是坐了过山车一般,整个人被弄得晕头转向,只怕此刻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不过也多亏了依白,女人感到巨蛊没有再用力,虽然身上还是被勒得疼,可至少没有了之前那种窒息的感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女人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下一秒身体骤降,女人下意识的尖叫出声,原来是依白刺中了巨蛊惹恼了它,此刻巨蛊正朝着始作俑者冲去! 小心!女人下意识的想要呼喊出声,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咦!? 眨眨眼睛,女人错愕的发现,依白竟然凭空消失了! 下意识的去搜寻那道纤细的身影,女人就看见依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上方,那双眼睛冷冽的看着巨蛊,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再次朝匕首刺去! 原来是速度太快rou眼无法捕捉的关系,所以女人才会以为依白消失了。 看着依白冷冽的眼神,女人忍不住的颤栗,这是什么样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此时此刻的依白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在解剖室里的法医,冷静、专注、果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巨蛊看,似乎是在思考从哪个地方刺下去可以伤到致命的地方。 法医一旦拿起刀那就是致命的! 依白节奏太快,巨蛊一时间还无法跟上,可随着两人打斗回合的增多,巨蛊渐渐跟上了依白的速度,进行了猛烈的反扑! 一直被依白狠狠压制,巨蛊早就已经恼怒了。 女人只觉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里,依白这一下是避无可避,巨蛊这么庞大的身躯,她会不会被拍成rou酱? 好在依白有蛊虫的庇护,它的身躯虽然小,可造出的屏障却很有效果,巨蛊狠狠的一击打在依白身上,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伤口,只是令其后退了些许。 不过这么一下,依白又迎了上去,有了前车为鉴,依白变得更加警惕,仔细观察着巨蛊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一人一蛊就这样一来一回,每一回造出的动静都足以撼动天地,若不是这里是荒僻的山上,恐怕很多人都已经前来围观了,不过上来围观的那些人还要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命去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依白终于刺中了巨蛊最致命的地方,就见巨蛊庞大的身躯抽搐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了女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依白不放心,上前又补了几刀,确认巨蛊已经死绝了,这才抬头望向半空。 被巨蛊松开,女人还以为自己得救了,结果半天才发现自己此刻是在半空中,而且还在以飞快的速度下落! 以这样的速度掉下去她一定会摔成一堆烂泥的!这根本比被巨蛊勒死的死法好不了多少! “咿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很聒噪,依白抬头看向蛊虫,蛊虫有灵性,明白自家主人的心思,当即制造出了一道屏障,挡在了女人下面。 有了这道屏障,女人下落的速度明显放缓了,她侧头看去,就见依白正站在下方看着她。 缓缓落到地面,蛊虫收回了屏障,白白胖胖的身躯缓缓下落,最后落到依白的手心里,化作一道光又消失了。 女人躺在草丛上,享受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几乎要喜极而泣。 头顶的蓝天白云,和周围的绿草茵茵,之前她被巨蛊缠绕起来甩到半空时,她还以为自己会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 依白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女人缓缓坐起身,正想要回答依白,一阵恶心感突然上涌,她顿时“哗啦”一下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胃里空空,女人吐出来的只有苦水。 依白在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女人狼狈的接过,脸色苍白,眼神里还带着些许惊恐,显然还没有从之前发生的事情中恢复过来。 “好多了,谢谢你。”女人诚恳的道谢,如果不是依白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恐怕她今天就会葬身此地了,尸体会被野兽吞噬干净,然后在这荒郊野岭慢慢风化,最后什么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