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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瀚不解:“两个都不是外人,当然得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蒋波瞪了弟弟一眼:“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这两位爷的事儿我们问得了吗?等会儿你帮谁?只要过去了,必然会得罪其中一个!” 蒋瀚止住了脚步,却不住地往里张望,欧阳炀眼尖,远远地看到平素最爱献殷勤的蒋家兄弟躲着不过来,更加觉得世态炎凉,一把推开了拽着他胳膊的那个:“都他妈给我滚远点,我和李易江的事儿,你们还不配瞎掺和。” 李易江更想揍人,他连穆嫣被这小子多看两眼都受不了,且不要说灌醉了再意图不轨,他再晚到一秒,欧阳炀的脏嘴就亲上去了! 李慕江见事态不妙,一早就让叶博良将穆嫣带了出去——除了他,这里没有人敢硬拉李易江,李慕江死死地拖住他不放,轻声耳语:“江儿,你冷静点,你还穿着警服呢,注意点影响!这里面什么都不多,等着看热闹的却一抓一大把!被人拍下了照片视频传到网上去,再胡乱编些有的没的,爷爷得气死,对穆嫣的名声也不好。你想收拾他,什么时候不行,何必非在这儿亲自动手!” 李易江听了,压了又压,才终于忍住,一言不发地往外走,众人纷纷拦着欧阳炀不让他追,欧阳炀气极了:“李易江,欺负我人生地不熟是吧?这事儿没完!” 李易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扬起下巴冲他笑了笑:“就欺负你了,怎么着了?” “咱们走着瞧,穆嫣我要定了!” 李慕江唯恐哥哥变主意,趁他没冲回来前,就连着几个人一起将他推了出去。 众人一散,经理赶紧过来给欧阳炀赔礼,欧阳炀这辈子头回吃这种亏,面色铁青了好一会儿,定定地望着地上散落的黑珍珠——刚刚李易江抱穆嫣时,她的项链勾到了沙发把手,绳子太细,断裂的时候珍珠散了一地。 “把这些捡起来给我,一颗也不准少。” 欧阳炀接近穆嫣,完全是因为好奇李易江,接触下来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好感,按照他的性子,原本三五天就忘,可是这样一来,这个人,他势在必得。 ☆☆☆☆☆☆☆☆ 李慕江让叶博良帮忙把李易江开来的警车送回去,又亲自开自己的车送两人回李易江家,他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哥哥的神色边小心翼翼地说:“我问过皇城的人,穆嫣确实是欧阳炀带去的,两人有说有笑,好像还挺熟的。” 抱着穆嫣的李易江皱了皱眉,仍是一言不发。 “待会儿她醒了,你可别冲她发火,这么大的小丫头都得哄着,谁对她温柔她就觉得谁好,别管那人是不是一肚子坏水,你再为她好,总是冷着张脸,她也不会明白。” “我知道。” 李慕江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只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李易江把穆嫣抱到自己的床上,刚为她盖好的被子,就被畏热的她翻身扯到了一边,她裙子的肩带掉了一半,露出大片的后背,他认识的女孩子中,没有一个的皮肤能和穆嫣比,牛奶般浓郁到化不开的白,清凉细腻的仿佛上好的冰丝,吹弹可破,连一根汗毛都找不到,比旧时待嫁的新娘刚开过的脸还要光洁。 她似乎总也晒不黑,因此从不像别的女孩那样一遇到阳光就打伞,只戴顶太阳帽,偶尔晒久了皮肤至多会发红,不过她也最怕热,冬天都爱穿裙子,所以轻易不会去太阳下面走。 五月初的白天虽然有三十度,夜风却也凉,李易江又帮穆嫣把被子重新盖好,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忽而想起了七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穆家和李家的奶奶是老乡同学兼牌友,差不多隔天就要聚上一次,因为没有孙女,奶奶最喜欢嘴巴甜的像蜜糖、又最最会哄人高兴的穆嫣,特地为她在家里准备了房间,偶尔接过来住一段。直到跟着外婆长大的李慕江从法国回来,她住的那间才又改成了李慕江的。 穆嫣一定要午睡,没了房间又不愿意睡客房,只好睡他们的床,李庆江性子冷淡又严肃,穆嫣连玩笑都不敢和他乱开,李慕江从不准别人碰自己的床,所以她就专挑他的房间午睡,反正兄弟三个中,就属他最有耐性哄着她。 那天下午他从外面回来,她抱着他的枕头睡的正香——她睡觉的时候,如果没有旁人陪着,床上一定要放上七八个枕头才觉得安心。被子已经褪到了肚子上,空调温度低,他担心她着凉,就想帮她盖上。 走近了才发现,吊带睡裙的一根带子掉了下来,后背露了一大块,他赶紧移过眼去,想叫保姆过来替她盖,走了两步又回来,觉得她只是个小孩子,实在没有避讳的必要。 他拉起穆嫣的手放到被子里,她的腕上系着自己编的红色细线,编好的时候也给他戴了一根,一本正经地说,摘掉了要他好看。他当然不会戴这种东西,她一出门,就摘了放进抽屉里,那个抽屉满满的都盛着她给的东西,大到玩具模型,小到一块糖,他一个也不敢扔,生怕她哪天想起来问,发现不见了会闹脾气。 她的骨头很细,看起来却稍稍有些胖,大概是太爱吃各种甜食,所以才总是rou乎乎的,那样的白皙丰腴配上大红的细线,让他不由地想起小时候被奶奶逼着看的《红楼梦》里,描写薛宝钗的手腕的那段。 盖被子的动作太大,她被惊醒,睁开眼睛看到是他,甜甜地一笑,露出小小的酒窝,声音嗡嗡地说,易江哥哥,我等着你给我做冰淇淋,可你总也不回来,我都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