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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梁苏起了个大早,略施粉黛,又冲了点麦乳精当早餐。她坐在窗户旁,半掩纱帘,关注着门前不时来往的人群。 快到约定时间,只见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秃顶男人走入大门。 梁苏迅速换上一双无声的平底鞋,悄悄坐电梯来到了顶层的咖啡厅。于鹤立按她的安排坐在了最里边的卡座上,秃顶男人进了咖啡厅,正四处张望,于鹤立忙冲着他招了招手。 张老板三步并两步飞快的走了过去。 梁苏心中暗喜,忙回到自己房间,重新换上高跟鞋,又拿上之前早已准备好的档案袋。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比了个象征胜利的“V”。自信满满的出发了。 张老板在于鹤立对面坐下,随便点了杯香草咖啡。于鹤立要了一杯拉花卡布基诺和一杯特浓美式。 服务员走后,于鹤立抬起头,露出他阳光健康的招牌式笑容:“抱歉,我约了一个朋友,也是做生意的人,张老板不介意吧。” “没关系的,年轻人朋友多是好事。”张老板陪笑着,心想今年自己真是撞大运了,送到嘴的肥羊还能买一赠一。于是把光秃秃的脑门向前凑了凑,“合同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很有兴趣,不过我朋友还想和您聊聊,要不等他来了再谈正事?”于鹤立喝了一口奶味浓郁的卡布基诺,“上海确实是个好地方,要不是我有事急着回去处理,真想好好待上一阵。” “没事,欢迎再回来。到那时候我们的工厂应该已经赚了很多钱,于老板可以在附近买个房子,就不用住在酒店里了。”张老板信口开河道。 这时候,穿高跟鞋梳发髻的梁苏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对两位男士优雅的欠了欠身:“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张老板没想到于鹤立的朋友是个明眸皓齿的娇艳美人,顿时心花怒放。他不知道,美人此时笑靥如花皮囊下算盘正打得砰砰响,他过去设套给梁青来钻,这次轮到他来钻陷阱了。 这时服务员正好把用雕花玻璃杯盛着的特浓美式端了上来。于鹤立趁张老板在和梁苏寒暄,主动把桌山的东西全部收到了自己的包里。这下桌子宽敞了许多,梁苏一边小口抿着咖啡,边听对面獐头鼠目的秃顶男人高谈阔论。 张老板天马行空的吹嘘着未来日入斗金的商机,见面前的年轻小美女不住点头,一种中年男人特有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他漫不经心地喝了口咖啡,随口问道:“小姐是做什么生意的?” 梁苏收敛起笑容,从包中掏出律师证在老男人眼前晃晃,朱唇轻启:“律师。” 张老板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拿委托人的钱。替人办事,可不就是做生意吗?”梁苏水葱般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张老板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我其实是替我委托人来的,他想解除与您的合作关系,不知道您怎么看。” “你的委托人是?”张老板面如死灰。 “梁青,上次从海外回来考察跟您签合同投资的。”梁苏侧头看向于鹤立,娇嫩的脸颊上下颚线紧致美好,“于先生,你也认识的。” 于鹤立在桌下踩了梁苏一脚,提醒她不要玩的太过,脸上却露出诧异的表情:“你为什么先不告诉我。” 梁苏公事公办道:“你也知道我做律师,所以就没有重复说。毕竟这件事与你没关系,我只找张老板。” 这下可让张老板措手不及,他只能装傻道:“梁青先生怎么委托了律师,我们不是合作的很愉快吗?明年我们的厂就要投入生产,是不是其中除了什么误会。” 梁苏把手中的资料对着张老板翻了翻,然后重重放下。“这就是你所谓的机器和样品?东西在哪儿你知道吗?还技术股,这些糊弄人的小儿科就是你研究的技术?”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需要大力研发的,您不是做我们这行,不了解其中的技术秘密。”张老板被问的眼冒金星,口不择言的搪塞道。 梁苏冷笑道:“那选址呢?用了两三年,厂家选址总该备好了吧。” “有的,有的。”张老板忙跑火车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在搞研发,这项工作非常复杂,耗时久一点也很正常。之后买机器投入生产就会快起来。” 于鹤立用手托腮,事不关己的在一旁看热闹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哎哎,这些照片虽然模糊,也是受现在国内的条件所限嘛,我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工厂的选址。你想造纸和做塑料都需要大量水,无论是生产用水和废水排放都是个大问题,研发阶段更是需要重复百次千次。有这么一个方便取水又方便排水的地方,建厂的时候怎么会轻易舍弃?” 张老板听于鹤立在帮自己解围,忙就坡下驴道:“确实。这个地方是我的,我现在用来做技术改造,然后就可以投入生产,也省得到时候再去临时找地方。” “那你有没有办公的地方?别告诉我你就是个到处坑蒙拐骗的混子,打一枪走一个地方闯江湖的。”梁苏不为所动,“这样吧,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多说了,直接报警,这些调查都由警方来做。” “梁律师,您真是冤枉我了。我一直诚实信用的做生意,根本没有离开过上海。”张老板哭丧着脸,“就是到局子里去我都这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