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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没醒,就这么睡着。 等醒过来的时候,阳光灿烂,一股米饭的清香萦绕在口鼻。黄依依下意识叫了声,叫声有气无力,浑身的疼痛被唤醒,她蔫哒哒的趴在一个破布围成的鸟窝里。 想起昏迷前的遭遇,黄依依忍着痛,着急忙慌的扇动翅膀,忽然被人按住,“黄依依,不要动。” 一张大脸出现在眼前,萧珩认真地打量着她,“醒了就好,我喂你吃饭。” 黄依依懵了片刻,激动起来。 “啾啾” 真的是你去救了我,傻崽,你跑出来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萧珩沉默着捏了一粒米,递到黄依依嘴边。 黄依依本能地张嘴,下一秒又紧紧闭上,双眼噙泪。她费力地把脑袋埋在翅膀下面,落寞的啾啾叫。 我不吃,我是个小偷,我偷吃东西害别人受罚了。 萧珩动作一顿,自然而然地说:“御膳房的人太过分了,皇帝是恩准了鸟雀在宫内偷食的。” “啾?” 真的假的? 黄依依从翅膀下露出一只鸟眼,盯着萧珩,辨别他的神色。 “皇帝幼年时被人在糕点里下毒,却不留神让一只麻雀偷吃了,麻雀毒发身亡,皇帝因此避开捡回一条命。所以继位后,皇帝就禁止宫人捕杀宫中野生的鸟雀。想要虐杀你泄愤的人,违背了宫中律条,该杖毙。” “啾啾!啾?” 呜呜呜不是我的错就太好了!不过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萧珩神色不变,自言自语,“你说我要不要去检举他们,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 黄依依懂了,这孩子是没人交流,所以不得不对着小麻雀说话,太可怜了!她动了动翅膀,用翅膀尖尖碰了碰萧珩的手指。 “啾啾” 别去了吧,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皇子抓得我,看着跋扈得很,肯定很受宠,你去检举八成要吃亏。 萧珩心中一叹,这傻鸟,鬼门关走一遭,醒来后关心的都是别人。他顺势犹豫着说:“我不太敢和外面的人说话,还是算了,在冷宫里安稳过日子吧。” 黄依依又是一阵心疼,乖乖地接受了萧珩的投喂。 也不知道是麻雀本就生命力强,还是她穿到麻雀身上改变了体质,昏迷前黄依依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睡一觉就觉得好了大半。 吃完大米,黄依依强撑着不睡,满目忧愁。 “啾啾” 你昨晚有没有被人看到?会不会有人来抓你? 萧珩只好装作后怕地回顾了一遍自己的“救鸟流程”,就是他醒来发现鸟不见了出来找、偶然听到有人议论说御膳房要吃麻雀就去看看、碰巧小太监被人叫走、他就把晕死过去的鸟捡了回来。 全程没有和任何人交流冲突、也没有任何人看到他。 黄依依放心了,又想起了老鳖,这如今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她必须要让萧珩吃到。 “啾啾” 乖崽,是麻麻不中用,等麻麻好了,再去给你赶只老鳖过来,给你补补身体。 萧珩眼皮一跳,听到补身体就想按住这小色鸟一顿打,他忽然用手指抚了抚小麻雀的羽毛,“屁股秃了,羽毛也干枯支棱的,小麻雀,你变丑了好多。” 黄依依一愣,扭着头去看。虽然羽毛上的血和脏污被擦干净了,但尾羽回不来了,整个尾巴只剩下一层绒毛,难看得很。就连身上本来蓬松有光泽的羽毛,此时也干枯如杂草,本来毛绒绒圆滚滚的可好看,现在颜值直接下降到负数。 就像一只放大了的扑棱蛾子。 黄依依直接崩溃。 “啾!” 这不可能是我! 萧珩还添油加醋,“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丑的小鸟。” “啾啾啾!” 丑个屁!你眼瞎了! 黄依依骂骂咧咧地自闭了,生无可恋的趴窝里,啥也想不起来了。趴着趴着,渐渐困意上头,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间,黄依依感到萧珩轻轻掰开她的嘴,往里面塞了几个不规则的东西,苦不拉几的,但吃了很舒服。她猜想是掰开的药丸子,没有抗拒,吃完了还拱了拱他的手心,沉沉睡了过去。 “傻鸟。” 萧珩点了点小麻雀的脑袋,起身去院子里走了一圈儿,成功在井边的湿泥地里挖出一只老鳖,洗干净后放在了桶里。 黄依依再次醒来,是黄昏,感觉身体又好了很多,她试图站起来,被萧珩阻止。 萧珩给她喂了小米和不知名小果子,手掌托着她来到院子里,让她看木桶。 “啾!” 老鳖! 萧珩维持着“自言自语人设”,“我中午打水的时候看到的,也不知道这老鳖怎么跑过来的。” “啾啾啾!” 我赶过来的啊! 黄依依激动得不行,觉得这老鳖藏起来又被萧珩发现,说明它注定要被萧珩吃,于是催促着他生火起锅烧油。 萧珩只好满足她,找来锅碗瓢盆大菜刀,垒了个简易灶台,把这老鳖给炖了,一人一麻雀分食。 当晚,身强体壮、年轻气盛的萧珩就做了个朦胧的梦,梦里麻雀的叫声婉转动听。 第二天天不亮,萧珩习以为常地去洗裤子。 黄依依经常站的墙头上似乎有人影一闪而过,萧珩头都不抬的接住一只手指粗细的竹筒,打开抽出一个纸条,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手掌一握,纸条和竹筒化为飞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