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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不丧尸-改编加料版(091-100)

挺直了不少。邓团长则一边吃饭,

    一边和李建斌等人商量着一些细节。晚餐结束后几位助手上来禀报了一下,于是

    邓团长就带着分发到了武器的人开始讲解基本的枪械知识了。钟美馨三女也被程

    子介带着去学习了一会,只是程子介始终有些心神不定,一直在想着杜习之临终

    时的话。

    「邓大哥,换班时间到了。」灯光下饱餐过后,又回去洗了个澡,装束完毕

    的何安静背着自己领到的那支枪,神采奕奕地走到邓团长身边,脆生生地报告了

    一声。邓团长看了看她,有些为难地笑着:「小静啊。今天大伙刚拿到枪,会用

    枪的又劳累了一天,派不出人手和你一起……」

    「我一个人能行。」何安静自信地挺着胸,大声回答道。

    「好。」邓团长赞赏地对她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辛苦你再独自放一夜哨

    吧。等会李正回来我安排他明天休息,明天晚上你们两人再一起放哨。」

    「是,邓大哥。那我这就去换他了。」何安静自豪地在众人的注视下提着一

    盏矿灯,转身走向山下。程子介再也按捺不住,对身边的钟美馨轻声道:「妈,

    我得出去一趟。」

    「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出去?」钟美馨看着沉沉的夜色,有些担忧,苏田田

    和萧玉梅也听到了他的话,紧张地凑了过来。程子介只得柔声安慰她们:「我得

    去陵川看看。朱老五那边的人就是因为我没有提前侦察,结果打了我们一个措手

    不及。陵川已经确定有一批人住着了,他们也有枪,我不去看一下总是定不下心

    来。」

    「那……」

    「没事的,妈,好老婆……我就是去看看,他们有多少人,什么武器,对我

    们有没有威胁……我也不出去和他们打交道,看一眼就回来,你们放心吧。」

    「好,这样的话,你去吧。一定要小心……有枪的人可不是丧尸能比的。」

    钟美馨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支持儿子的行动。两位娇妻看到他态度坚决,也只

    得表示了同意。程子介正要起身,却被萧玉梅一把拉住了:「老公,你带一把手

    枪身上吧,赤手空拳的……」

    程子介看着她关切的神色,心中一暖,但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

    只是偷偷过去侦察一下情况,带着枪反而不合适,枪声能惊动丧尸,也能惊动人。

    这样吧……」程子介看了看人群,找到了张耀煌,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耀

    煌,给我一把弩。」

    「老大,你……?」张耀煌赶紧取下背上的弩和箭袋递了过来。

    「我去陵川看看。」程子介低声道。一边将弩在背上学着张耀煌的样子背好,

    一边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把猎刀插在腰间,才笑着道:「其实我还没用过这玩意。

    不过看你们用多了,大概没什么问题。」

    「没事的,老大,弩不是弓,很简单的。」张耀煌笑道:「这大晚上的一个

    人去?」

    「嗯。我一个人才方便,晚上更好。」程子介知道自己的视力在夜间是巨大

    的优势,在夜幕的掩护下自己的身手可以保证安全。

    「嗯,老大小心。」张耀煌看着程子介,他知道这位年轻老大的本事,也就

    不说什么了。

    程子介点点头:「等会你告诉老邓他们一声吧。我去看看就回来。」说着转

    身回到了一直在关切地看着自己的三女身边,微笑着在每人脸上亲了一下:「我

    走了。回来再陪你们。」

    「嗯,早去早回……」钟美馨笑道。于是程子介转身悄悄地没入了夜色下的

    山路上。

    这是一个无月的夜晚,天空中只有几颗暗淡的星光。浓黑的夜色正好掩护程

    子介的行动,却又对视力经过改造的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很快他就来到了山脚

    下,老远就看到前面灯光摇曳,正是何安静和李正在换班。

    「……茭洲哪个方向,你可要小心,一有情况就呼叫邓大哥。」李正的语气

    有些凝重,程子介轻巧地一个起落,来到他们身边,吓了两人一跳,何安静把矿

    灯照在程子介脸上,才认出是他,两人赶紧齐声道:「老大。」

    「辛苦了。有什么情况吗?」程子介笑眯眯地递给李正一支烟。突然一股清

    香飘进鼻腔,正是花露水的香味,不由得看了何安静一眼,看样子她听了自己的

    建议,向苏田田申请到了花露水来驱蚊。这淡淡的芳香一下子使得何安静有了些

    女人味。

    「刚才天还没全黑的时候,我看到茭洲那边有一道灯光对我们这边照了几下。」

    李正有些紧张地看通向南方茭洲镇的公路,路边的白杨树正在晚风的吹拂下发出

    呼啦啦的声响。

    「哦……他们的人应该都到镇子里了。小静,你要小心……要不——」

    「我不怕。老大,如果他们的人来了,我就叫邓团长。」何安静有些不满地

    撅起了嘴。程子介只得笑着点了点头:「那好吧。千万小心,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何安静只能无奈地听着。程子介这才对两人道:「李正,辛苦

    了,回去休息吧。小静,我得去陵川一趟,等会回来的时候可认清楚了,别冒冒

    失失地开枪打我啊,哈哈。」

    「是。」何安静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位老大虽然是打着哈哈地开玩笑,

    但始终还是不太信任自己的能力。她不由得狠狠地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发誓要让

    程子介刮目相看。

    程子介看了他两交接完毕,李正背着枪慢慢地走向山上,才回头对何安静笑

    道:「行,辛苦你放哨了。我走了。」说着纵身掠过自己停在公路边的车队,向

    着陵川镇的方向疾奔而去。

    何安静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心情无比的复杂。其实这位年轻的老

    大没什么架子,为人也谦和大度,对手下们也好。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整个队

    伍里都是一片和谐的气氛,大家团结友爱,互相信任,实在是不可挑剔的环境。

    而他则一直不停地在为大家奔波,白天带人出去找武器,晚上也要出去侦察,没

    有休息……

    我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呢?何安静咬着薄薄的嘴唇,想到了次见面的

    时候两人的冲突。自己表现得比他鲁莽的多,别人都没生气——不是,我不是记

    恨他那个……

    真是烦死人的男孩子。何安静最后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慢慢

    地爬上一辆卡车的车斗里,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周围的环境。夜幕下的原野一片寂

    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于是何安静在车斗的挡板上坐了下来,掏出牛仔裤口袋

    里的花露水,又往身上喷了一点。

    蚊子真的好多了。何安静不由得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多谢那位年纪小小的

    二夫人,一听到自己的要求,就马上找出了不少花露水给自己挑……还有那家伙

    的建议。他们感情真好呢,是青梅竹马吧?二夫人年纪不大,穿着旗袍的样子还

    真是好看,那家伙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这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跟他,还有这么漂

    亮贤惠的老婆……不知不觉间,程子介单纯的笑容又浮现在在她眼前。

    第九十四章邪魔

    程子介保持着小跑的速度,不久就顺着公路来到了那条去陵川的岔路口。看

    着星光下漆黑一片的原野,程子介停下来吸了支烟,整理了一会思路。

    白雅琼,杜小婉。应该还有其他的女人被抓了。她们还活着吗?每天烧死一

    个女人……就算没死,她们长得那么漂亮,会不会遭到了他们的凌辱?那些人连

    人命都可以轻易处置,想必不会对她们这样的美女手下留情。那小姑娘从照片上

    看起来还是个小萝莉,自己都不会忍心下手那种,这下不知道会有多么悲惨的命

    运。

    「唉。」程子介叹了口气,庆幸着自己能保护亲爱的人。一支烟吸完,他整

    理了一下背上的弩箭,再次迈开脚步,顺着乡村公路奔向陵川的方向。

    夏夜的原野一片宁静。风声呼呼地吹过程子介的耳边,路边的麻田渐渐稀疏

    起来,经过两个村子,前面终于出现了口鱼塘,平静的水面在星光的映照下

    泛着一圈圈涟漪,时而有一条鱼跳出水面,发出哗啦一声水声。鱼塘边的蛙鸣响

    成一片,此起彼伏,鱼塘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鸟鸣,顿时让蛙鸣一下

    子安静了下来。

    当蛙鸣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程子介已经掠过了鱼塘。一只不知名的鸟悄无声

    息地掠过鱼塘的水面,振翅飞向树林,长长的嘴里叼着一条小鱼,正在星光下挣

    扎着。

    那就是翠鸟吧。原来晚上也会捉鱼。程子介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若是平日

    的他,大概会开心地大喊大叫起来,但是此时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少年。

    前面有无辜的人等着他去解救,身后有亲近的人等着他去保护。沉甸甸地压在他

    的心头,让他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程子介不知不觉间加快了速度,顺着岔路足足走了十几里地,前方公路尽头

    的地平线上终于隐约出现了一片黑黝黝的房子,那就是陵川镇了。镇子里似乎还

    有一片火光。程子介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了看,距离太远,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又向前走了一段,总算确认了火光的存在。

    该怎么进镇子?程子介有些犯了难。路边是一望无际的水田和菜地,没有掩

    护。极目四望,只有镇子的一边看到了一片树林。于是程子介离开了公路,踏上

    田间的小路,惊起田埂上的青蛙噗通噗通地跳进稻田内,慢慢地绕到了树林边。

    一进树林,程子介就跳上了最高的那棵大树,顿时惊起了树林里栖息的鸟儿,

    一大群扑棱棱地飞向夜幕。这下可吓了程子介一大跳:要是这儿的人够警觉的话,

    可能会发现自己的行踪。

    程子介大气也不敢出,伏在树干上静静地等了半天,却发现镇子里没有任何

    动静。远处镇内确实有一片火光,被一栋五层的大楼挡着,看不到楼房那边的具

    体情况。程子介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在自己的视力上,仔细观察了一会从树林到

    那栋大楼之间的路径,没发现任何危险,于是悄悄地下了树,在夜幕的掩护下摸

    进了镇子,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大楼下。

    这时他才发现这是陵川中学的教学楼。顺着墙根慢慢地爬上了楼顶,刚从楼

    顶边缘露出头来,就差点吓得没掉下去:就在他左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两个背

    着微型冲锋枪的人正坐在楼边背对着他,其中一个正举着一小瓶酒,仰着脖子喝

    了一大口。

    程子介赶紧缩回头去,正想悄悄离开,突然一个人说话了:「呃……下面的

    怎么还没完。」

    「不知道……今天的人还没烧呢……」另一个声音答应着。

    「妈的……我是见不得烧人了。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三哥,你喝多了!」另一个声音紧张地喝止道。

    「呃——啊,喝多了,喝多了……」那声音嘟哝着,突然一只酒瓶子就从程

    子介头上飞过,远远地划过夜空,片刻,远处的地面上就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

    裂声。

    「看样子还得半天……我打个盹,你看着吧。」

    「行……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大晚上的,谁敢在外面乱跑……」

    看样子这是两个哨兵。他们这样毫无戒备的状态,自己完全有能力一瞬间干

    掉他们两人而不闹出一点动静。程子介摸了摸腰间的猎刀,迟疑了一会,终于还

    是收回了手。自己是来侦查情况的,不是来杀人的——更何况程子介还没杀过人。

    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丧尸。他们有没有犯下死罪?自己有没有判他们死刑

    并亲自执行的权力?如果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杀人,和朱老五有什么区别?的程

    子介孩子气地思索了一会,决定还是不惊动他们,悄悄地顺着教学楼外墙的窗台,

    找到了一扇开着的窗户,无声无息地钻进了一间教室。

    教室内的情况和程子介以前的中学几乎一模一样。程子介呆呆地看了一会,

    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向着门口摸了过去。门开着,门外的走廊上空散

    射着昏暗的火光。程子介小心翼翼地从门口探出头去,左右观望了一会,没发现

    其他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到走廊的护栏边,趴着护栏探出脑袋。映入眼帘的

    是学校的cao场,cao场中间正点着一堆篝火,一大群人跪趴在火堆边,有男有女,

    整整齐齐地对着同一个方向俯伏着。

    程子介顺着他们面对的方向看过去,目光很快落到cao场一边的主席台上。四

    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跪在主席台上,也是有男有女,高举双手,正在喃喃地念着

    什么。

    除了火堆里哔哔剥剥的声音,和主席台上四个人梦呓般的话语,整个学校都

    安静得可怕。程子介开始悄悄地清点着他们的人数:足有近两百男人,差不多三

    百多女人,女人大概是被杀害了不少,比例远不如其他幸存者队伍,男人的数目

    则大概是陵川和白尾两个乡镇的幸存者都聚集在这儿了。这些人里面哪些是自愿

    的,哪些是被胁迫的?想起杜习之的话:「装着信了也没事……」这么说,这里

    面还有人是假装信什么瘟君的了?

    程子介正在思索着,突然人群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呼声:「瘟君菩萨慈悲!」

    吓了程子介一大跳。定睛一看,俯伏着的人群全部直起身来,像主席台上那几个

    人一样双手高举,火光摇曳之下,众人长长的影子也在地上飘荡着,还有些远远

    地映照在学校的围墙上,黑影幢幢,如同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瘟君菩萨慈悲——」人群又齐声呼喊着俯伏了下去。程子介大概明白了这

    应该是他们的祈祷仪式,只是再次想到杜习之的话,让他觉得这样的景象无比的

    诡异。

    三呼之后,主席台上的一个青袍人挥了挥手,于是cao场上的众人才纷纷改成

    比较随意的姿态席地而坐,但仍然是鸦雀无声地看着主席台。程子介大气也不敢

    出一口,紧紧地扒着护栏,正在思索这些人还要干什么,就看到cao场外几个持枪

    的人押着十来个被反绑的人走上了主席台。

    「大方丈。」领头的那个持枪的人走到领头的青袍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弯着

    腰:「早上抓回来的几个人,请大方丈处置。」

    「这不是人,是邪魔,邪魔——」那青袍人尖着嗓子叫道。程子介仔细地看

    清了所谓大方丈的长相,看不出什么年纪,似乎三十岁到五十岁都有可能,满脸

    横rou,头皮被刮得油光发亮,更像一个屠夫而非什么方丈。

    被反绑着的人也是有男有女,被持枪的人推搡着跪在主席台上,一个个神情

    恐惧,在这温暖的夏夜里也是瑟瑟发抖。程子介集中精神,辨认着他们的形象,

    很快就在里面发现了两个女人,形象接近于杜习之照片上的那对母女。一个体态

    丰满圆润,一个娇小苗条,两个女人虽然都被反剪着双臂,白皙的手腕上紧紧地

    捆着麻绳,紧紧地靠在一起。垂着头,看不清她们的脸,但是程子介从她们的动

    作上看,基本能确认这就是那母女两人。

    被绑着的人当中只剩两个男人了,也是垂着头跪在那儿,一副绝望的样子。

    程子介想起早上看到的惨状,不由得心生悲愤,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尔等邪魔外道,不敬神,不信佛,口出狂言,污蔑瘟君,可知罪吗?」那

    位大方丈端坐在主席台上的一把椅子上,盯着脚下跪着的人,慢条斯理地问道。

    程子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这时主席台上另一个光头的青袍人站起来向着cao

    场走了两步,对cao场上的众人开口了,声音锐利,程子介这才听出她是一个女人:

    「瘟君慈悲!将这些邪魔外道交到我们手上。大伙说该如何处置?」

    人群安静了一会,突然一个声音高喊道:「烧死!」

    一个人领头,马上就有好几个人跟着喊了起来:「烧死!烧死!烧死他们!」

    喊声就像病毒一样飞快地扩散开来。有人带头,所有人都高呼起来:「烧死

    他们!烧死他们——」

    第九十五章挑选

    程子介只觉得毛骨悚然,同时又觉得愤怒无比。本来还以为这些人里面可能

    有好人,但是这么看来,都是些人渣。他不由得有些后悔放过了楼顶上的两个哨

    兵,这些随随便便就要烧死别人的家伙实在不值得怜悯。更可恨的,是cao场上这

    些喊着话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主席台上的那些被绑着的人吓得大哭起来,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一般,有两个

    已经瘫倒在地上,只有那对母女,虽然也在哭着,却挪动着身子,紧紧地靠在了

    一起,互相扶持着没有瘫倒。

    怎么办?程子介扒在护栏上,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还有那些荷枪实弹的

    家伙,无论如何想不到什么办法。几十个人拿着枪在那儿警戒防卫,自己除非能

    对抗子弹,否则只能是自寻死路。

    那位大方丈满脸得色地看着人群呼喊了一会,才慢慢地一摆手。人群再次安

    静了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鸦雀无声地看向主席台。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大方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跪着的人,

    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是有心搭救你们。想来你们也是被妖邪迷惑,今儿你们没

    能跑掉,正是瘟君菩萨的意思,不忍见你们误入歧途。只要你们洗心革面,浪子

    回头,诚心信奉瘟君菩萨,瘟君菩萨慈悲,」说着对天空拱了拱手:「——并不

    会计较你们以往的过犯。」说着沉吟了一会,对着cao场上的人群大声道:「我这

    儿的信众,也有许多初时不信,后来才信的。瘟君菩萨却是一视同仁,并未惩罚。

    你们说是吧。」

    「是——」cao场上的人群有一部分大声回答道。

    「瘟君菩萨既然慈悲,为什么每天都要抽签烧死一个女人祭献?」突然那两

    个男人中的一个大声质问道,声音发颤,显得极为害怕。

    大方丈一张油光发亮的胖脸上顿时色变,狠狠地盯着他,良久,才沉声道:

    「这场瘟疫活下来的人十不足一,若非瘟君菩萨慈悲,不忍收我等性命,我等现

    今都已经像那些染病的人一样堕入阿鼻地狱了。但瘟君菩萨正因对我等开恩,将

    受玉皇大帝责罚,我等知恩图报,略作牺牲,每日献祭一人以减轻瘟君菩萨之罪,

    实在是不足挂齿。你这样的凡夫俗子岂敢妄加揣测!」

    程子介又是悲愤,又是可笑。这人的话漏洞百出,却有这么多人盲目相信。

    质疑的那人本就在恐惧之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倒是另一个男人,突然像

    精神崩溃了一样颤声喊道:「大方丈……我愿投入瘟君菩萨门下,诚心侍奉菩萨,

    求大方丈开恩……」说着拼命磕起头来。只是双手因为被反绑着,磕头的姿势显

    得那么可笑。

    大方丈转眼看着他,得意地大笑了起来:「不错,这位能及时醒悟,实在是

    瘟君菩萨降福,我等与有荣焉!来人!给他松绑!」两个背着枪的人赶紧走上前

    来,解开了反绑他的绳子。那人俯伏在地,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逃离了大难,

    拼命地道起谢来。那大方丈却呵呵地笑了几声:「不用谢我,谢瘟君菩萨吧。这

    儿人可有你的亲人?」

    那人赶紧道:「有!有!我两个老婆都在后面。」说着满脸期待地看着大方

    丈,大方丈笑道:「都出来吧。」

    两个被反绑着的女人颤抖着站起身来,满脸惊疑地走到那男人身边。程子介

    看了一下,两女都算是苗条白净,颇有些动人的风韵,气质也算是不错,读过一

    些书的样子。那男人正在喜笑颜开地看着自己的两个老婆,还没来得及高兴,突

    然大方丈接下来的话几乎让他和程子介都几乎窒息了:「既然瘟君菩萨打救你跳

    出邪魔外道,今日你就挑一个老婆献给瘟君菩萨,以表诚心吧。」

    「啊?」那男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两女也是满脸惊愕。台上台下的

    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程子介也是目瞪口呆,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正是。」大方丈身边另一个青袍人站起身来:「我处一男只可配一女,一

    夫多妻正是邪魔外道之举。你既然打算诚心侍奉瘟君菩萨,正该献上多娶的那个

    老婆,一谢菩萨,二表诚心,三顺菩萨之意,一举多得。天色晚了,事不宜迟,

    你就自己挑一个吧。」

    程子介只觉得不可思议,实在无法想象这些人的逻辑。那男人这才知道那些

    人不是闹着玩的,脸色一片死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看着大方丈,哀求道:

    「大方丈,我不知道菩萨有这样的规矩,现在知道了,和她们其中一个离了不就

    行了么……」

    「可以,哪个女人你不要的,就离了吧。」大方丈和蔼地微笑着,程子介刚

    想松口气,大方丈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同掉入冰窖一般,也让那个男人如遭雷击

    一般呆在那儿:「等你离了她,我们再把她献给菩萨就行了。」

    两女也吓得大哭起来,那些跪在地上的其他女人们也是一片哭声。那男人浑

    身发抖,张口结舌地看着大方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另一个青袍人冷冰冰

    地低声道:「你在等什么?今天为了你们的事已经耽误很久了。瘟君菩萨若是动

    怒,我们都要跟着受牵连。」

    cao场上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片刻,一个声音喊道:「快挑啊!可别拖累菩萨

    对我们发脾气!」

    人最怕有带头的。一个人带头说了话,就有几个声音附和了起来:「是啊是

    啊!瘟君菩萨慈悲,但也不会由着我们性子胡来!」「你拖不过去的——」「大

    方丈,您老帮他挑一个呗!」

    大方丈轻咳了一声,于是人群再次安静下来。除了台上哭着的女人们,整间

    学校又是一片鸦雀无声。那男人满脸冷汗,目光扫过几位青袍人的脸,看着他们

    都有些不耐烦起来,知道不选一个是不行的了,只得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两个老婆。

    两个女人吓得嚎啕大哭起来,那男人定定地看着她们两个,也落下泪来,张

    着嘴喘息了一会,颤声道:「春艳,小敏,我……实在是菩萨……」就再也说不

    下去了。

    两女哭着哭着,突然一个尖叫起来:「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俊平!你

    说过照顾我一辈子的!」

    那男子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女人也尖叫了起来:「呸!你不

    要脸,我先嫁给俊平的,你以前就和他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俊平喜欢的是我!俊平!你说过要和她离婚,娶我的!前些

    天你说不用离,我也不计较,现在你得说话算话!」

    「臭婊子!原来你们以前就勾搭在一起了——臭婊子!」那女人骂着,突然

    张开嘴一口咬在另一个的肩膀上,两个女人都还没松绑,就这么反背着双手,用

    牙齿互相撕咬了起来,程子介呆呆地看着两个女人为了生存的机会像野兽一般互

    相撕咬着,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大方丈也面露不豫之色,沉声道:「看样子这两

    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不如……」

    两个撕咬着的女人听到他的话,吓得马上停止了动作,转过脸来呆呆地看着

    那个脸如死灰的男人,突然一个对他跪了下来:「俊平,我嫁给你六年,没过过

    一天好日子。你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我也没管你,如今你看在我们是结发夫妻的

    份上……」

    活音未落,另一个女人也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地打断了他的话:「俊平!我

    为了跟你,和我男朋友分了,给你打了两次胎,你睡了我两年多,我也没催着你

    要名分,你对不起我……」

    「都闭嘴!」一个青袍人断喝一声,吓得两女都住了口。那男人也目瞪口呆

    地看着他,青袍人不耐烦地喝道:「速速挑选一个,不可再拖延了。若是半分钟

    内再不选定,就说明你并非诚心侍奉菩萨,我等就只好将你们三人一起祭献!」

    这下那男人看着满脸涕泪横流,眼中带着绝望和乞求的眼神的两女,艰难地

    喘息着。隔得这么远,程子介也能清楚地听到他牙齿相叩的声音。那青袍人却在

    一边报起数来:「十三、十二、十一……」

    男人颤抖着,终于抬起了一只手,指向自己的一个老婆,呻吟般地哀嚎了一

    声:「就……她吧……」

    第九十六章献祭

    那个被他指着的女人呆呆地看着他,漂亮的脸上满是惊讶和绝望的神色,突

    然发出一声可怕的哀嚎:「石俊平!你这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一直是在骗我!

    你就没想过和你老婆分——王八蛋,我做鬼也——」还没叫两句,就被两个持枪

    的男人按倒在地上,嘴里堵上了一团破布,再也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是在喉咙

    里含混不清的嚎叫着。另一个女人则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脸色像个死人一般,不

    停地哆嗦着。

    程子介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悲哀。在生死面前人的本性

    都暴露的这么彻底,为了活命可以这样硬着心肠背叛和出卖曾经最爱的人。那个

    被选中的女人拼命挣扎着,但是她那娇滴滴的样子,如何抗拒得了两个身强力壮

    的男人,被拖到了广场边的那根旗杆下,旗杆本应是钢铁的,却已经被熏燎成一

    根黑乎乎的柱子,那女人就这么被严严实实地绑在旗杆上,接着大方丈一挥手,

    就有不少人抱着干柴,堆放到她脚下。

    那女人还在绝望地挣扎哀嚎着,程子介只觉得呼吸不过来了。眼睁睁地看着

    一个持枪的家伙在她脚下的干柴堆上倒了一点液体,大概是汽油之类的助燃剂,

    接着一个青袍人就走到cao场中间的篝火边,抽出一根燃烧着的干柴,回到那跪在

    地上,垂着头的男人身边,笑道:「来,亲手将那个女人献给菩萨吧。」

    那男人机械地接过火把,仰起脸来,程子介看到他脸上如同一片槁木死灰,

    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呆呆地随着那青袍人走向绑着自己老婆的旗杆

    边。那女人拼命地摇着头,含混不清地喊叫着,本来秀气的脸蛋上的表情已非语

    言所能形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似乎在乞求着他改变主意,让自己活下来。

    「瘟君菩萨慈悲——!」大方丈站起来转向旗杆,双手高举,大喊了一声,

    俯伏了下去。于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样俯伏着,喊道:「瘟君菩萨慈悲——」

    「求瘟君菩萨开恩,今日献上一女以谢菩萨大恩,此女虽曾堕入邪道,但今

    已皈依,愿菩萨救拔其魂魄,渡其超脱尘世,永离地狱……」大方丈喃喃地念叨

    着,程子介只觉得快要窒息了,怎么办?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被烧死?

    可是自己一个人孤掌难鸣,而脚下的人群人数众多,不少都端着枪警觉地戒备着。

    他们都是人,可不会像丧尸那么好对付,自己一下去恐怕就会被打成筛子……

    不能去,不能去……自己救邓团长时身受重伤,救何家兄妹时中了陷阱,这

    次绝不能再这么鲁莽了。这个女人是自己绝对无法独力救下来的。对不起,对不

    起,我救不了你。程子介看着那女人还在绝望地挣扎着,眼眶一热,终于忍不住

    一串泪珠滚过面颊。

    「……求瘟君菩萨接纳——」大方丈终于结束了令人窒息的祈祷,站起身来

    对那男子喝道:「点火!」

    那男人浑身一震,看了看旗杆上的老婆,哆嗦着上前一步,看了看周围举着

    枪的人,终于垂下头来,木然地将火把凑到了柴堆上。干柴已经浇上了汽油,顿

    时可怕的烈焰腾空而起,瞬间吞噬了那个可怜的女人,她被堵着嘴,却从喉咙深

    处发出一阵瘆人的惨叫。

    惨叫声让程子介只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不忍再看,转过身去靠着护栏软绵

    绵地坐了下来,浑身都是冷汗。那女人野兽般的惨叫一声声地撕扯着他的心,让

    他觉得自己心脏跳动得非常艰难,他却只能坐在那儿,无能为力。

    畜生……禽兽……全是畜生,全是畜生……全该死。你们全该死。

    guntang的眼泪顺着被夜风吹得冰冷的肌肤滑下程子介的脸庞,他拼命咬着嘴唇,

    在心里大喊着:我一定要让你们也尝尝烈焰焚身的滋味。

    女人垂死的惨叫声渐渐微弱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彻底平息了。程子

    介这才强迫自己从痛苦的情绪中清醒过来,回过头再次扒在护栏上,看着下面惨

    烈的场景。所有人都对着旗杆保持着俯伏的姿势,旗杆上绑着的女人已经在烈焰

    中变成了黑乎乎的一根棍子,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焦臭味。

    活生生的一个漂亮女人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烧死了。程子介紧紧地

    握着拳,指甲刺入掌心,剧烈的刺痛让他清醒了一点。什么瘟君!完全是邪教!

    什么大方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的手下全是帮凶,罪无可恕!那个男人,

    你是亲手杀害你老婆的凶手,虽然你是被迫的,但是你一个男人,不拼死保护将

    身心都托付给你的女人,简直畜生不如……程子介在心里痛骂着,看着那女人焦

    黑的尸骸因为绑着她的绳子被烧断,啪啦一声倒在柴堆里,砸起一大团火星,想

    着自己亲爱的人们,在心里发誓:我就算死了,也绝不会像他那样,为了自己出

    卖你们。

    大方丈慢慢地站起身来,转向剩下的那些簌簌发抖的人,看了他们一眼,对

    着另外那个男人道:「怎么样,你若是皈依,可以免受这样的下场。」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刚才那个有骨气得多,刚才就是他出声质问,现在目睹了

    这女人的惨死,却并不屈服,反而纵声大笑起来:「你们这样的邪教,休想我跟

    着你们一起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你要是有本事的,给你爷爷一个痛快。」说着

    回头对跪着的几个女人笑道:「丽丽姐,杏姨,兰兰,我没本事,对不住你们,

    你们要是害怕,就信了他们吧,我是死活不能信的,也不能像姓石的一样,为了

    保住自己的狗命让你们去死。哈哈,我这辈子能娶到你们这样的三个老婆,也没

    什么遗憾了。哈哈哈哈——」

    身后跪在地上的一个女人突然艰难地挪到他身边,将脸轻轻地靠到他肩膀上,

    声音带着恐惧和悲伤,却轻柔坚定:「鸿运,我也不信。死就死,那么多人都死

    了,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很开心。」

    男人呆呆的看着她,突然又大笑起来:「好,好。丽丽姐,下辈子我还要娶

    你。」

    另两个女人也挪动了过来,围住了他:「我们也不怕,鸿运,谢谢你这些日

    子照顾我们。」

    「哈哈哈哈。」那男人得意地大笑起来,虽然双手被反绑,却还是低下头,

    在三个老婆的脸上各亲了一下,才转脸对大方丈笑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屑地神情:

    「来,秃驴,给你爷爷一个痛快的。」

    大方丈满脸横rou在火光中抖动着,不怒反笑:「真是执迷不悟啊。看样子邪

    念太深,实在是无可救药。」说着翻起一双死鱼般的眼睛看了看天色,对身边的

    另几位青袍人道:「今日天色已晚,菩萨又已经祭献过,就把他们关起来,明天

    再献给菩萨。」

    「是,大方丈。」另一位青袍人召来几个持枪的手下:「把他们关起来,这

    是明天要献给菩萨的祭品。好好看着,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遵命。」那些持枪的男子答应着,将跪着的几个人拖了起来,揪着他们的

    头发拖向程子介这栋教学楼。程子介有些紧张的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倾听了一会,

    听到他们只是在一楼拉开了一扇门,然后低声呼喝着,把人都赶进了一间教室,

    然后平静了下来。

    这时主席台上的大方丈对着还瘫坐在地上,满脸呆滞地看着焚烧自己老婆的

    火堆渐渐黯淡下来的那个已经屈服的男人和蔼地微笑道:「石俊平,你既然已经

    诚心侍奉菩萨,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三方丈,带他和他老婆找个住处。」说着

    看了还瘫倒在主席台上的他的另一个老婆一眼,皱了皱眉头,原来那女人下身一

    片湿淋淋的,显然是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了。

    所谓的三方丈看来是个尼姑。也是一身青袍,光头铮亮,摆着一副欣喜的表

    情走到石俊平身边,笑道:「石俊平兄弟,还有这位弟妹,跟我来吧。今后大家

    齐心侍奉菩萨,就都是一家人了……」

    石俊平木然地走到自己的老婆身边,把她扶了起来。两人都是脚步虚浮,跌

    跌撞撞地跟着那尼姑走向cao场另一边的学校宿舍楼。大方丈又转向cao场上的众人,

    大声宣布道:「今日收服了不少妖孽,大伙都辛苦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可不要

    误了明日晨祷。菩萨保佑你们。」

    「是,大方丈。」cao场上的众人齐声答应着,慢慢地离开了cao场,走向一栋

    宿舍楼。大方丈又转身对着另两个青袍人:「二方丈,今日你指挥抓住了这么些

    人,大大有功。」

    「大方丈过奖了。」一个健壮的青袍人站出来答应着,满脸得色。

    「明天你可把人整编一下,再去白尾一趟,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然后准

    备搬一部分人住过去。另外也该派人看看其他镇子的情况了。」

    「明白。」二方丈昂首挺胸,显得颇有自信,一身的腱子rou即便裹着厚厚的

    长袍也能感受到充满力量。

    以前不是当过兵,就是练过武——程子介估摸着这人的来历,心里不自觉的

    盘算:看样子这人是陵川的武装首领,恐怕将来也是自己的劲敌。

    「行,叫手下们把人看好。菩萨保佑你。」大方丈点点头,转向另一个青袍

    人:「四方丈,今天晚稻种了多少。」

    「禀报大方丈,白尾的那些人还不算驯服,所以今日只插了不到三十亩秧。」

    「行,今日也算是杀鸡给猴看了,谅他们不敢再偷懒。」大方丈最后点了点

    头:「夜了,大伙都歇着吧。菩萨保佑。」说着双手合十,对两位手下施了一礼。

    两位手下以及身边几位持枪的人也纷纷还了一礼,于是大方丈和另两位方丈就各

    自带着几个持枪的护卫,青色的背影没入夜幕,消失在一栋教师住宅的楼下。

    第九十七章问题

    cao场上很快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堆篝火,和那堆用来焚烧那可怜女人的火。

    火堆都已近熄灭,只剩红色的残烬,在这夏夜的微风里里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完

    全不像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那女人就这么凭空化为灰烬,消失在空

    气里。虽然素未谋面,而且程子介也自始至终没有真正看清她的长相,但仍然让

    他感到难以言说的悲哀。

    除了悲哀,还有一种深深的失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会说话,

    会哭,会乞求,拼命挣扎着想活下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烧死却无力相救,对

    程子介的打击实在是非常沉重。他次亲眼目睹了自己同类的残忍,单纯的心

    里带上了无数沉甸甸的疑问,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些家伙都有罪,总有一

    天,要让他们受到惩罚,无论是主犯、帮凶,还是看客。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程子介知道,当务之急是怎么营救那些被关押起来的人,

    否则明天他们可能都会被烧死。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景,这儿看来有四位

    所谓的方丈指挥着这群人,大方丈是头领,另外的二方丈管武装人员,三方丈是

    个尼姑,看来是管食宿之类的内务,四方丈则是管理生产。

    这四个人应该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