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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林磐被他一句私人恩怨分了神,一个躲闪不及,左肩就被齐贺豁开一条口子,他赶忙侧身躲过。 他听见那青年人说,“你杀了我父亲。” 林磐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人。 真是奇怪。明明齐贺只是捡来的,与齐勇从上到下没有半分相似,可此时此刻他在齐贺的眼中竟然看到了与齐勇一样的东西。 …… “私藏税款是大罪,他一个王爷意欲何为你不是不知道,” 齐勇对林磐说道,他不解地问,“这件事情怎么能这样视而不见?” 林磐脸色铁青,“就这一次。” 齐勇摇头,“这是死罪。” “你我不说,何为死罪?!”林磐质问他,“若是孤家寡人也就罢了,可……” 可齐勇没打算再说服他。他只是看了他一眼,扭头离开。 就是那一眼让林磐确定,齐勇不会隐瞒。 所以他不能让齐勇活着离开。 …… “果然是你。”齐贺道。 林磐抽身回忆,看着眼前的人,道,“你父亲死得很快,没有受苦。” 是吗? 可是齐贺不在意。 他只是紧握刀柄,毫不藏私地跃前与挥刀。 “那你注定不会死得太痛快了,”沈弗辞看了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插了嘴,“齐贺与你不相上下,这对你来说只会更麻烦。” 这就意味着,时间越久,林磐受的伤越多,流的血越多,直到他再也没有力气与齐贺争斗,倒地而亡。 这确实比齐勇死得要麻烦。林磐想。 齐勇对他毫不设防,他是拼尽全力地偷袭才赢了的。 刀锋再次压至肩膀,方才受过伤的地方再一次被豁开伤口,深而重地受了一刀。 林磐抹了下刀上的血迹竟然笑了,“好小子,哪儿痛捅哪,算不上光明磊落,但是杀人还是很管用的。” 齐贺蹙了下眉,没有说话只是刀势越发凶猛和迅速,如沈弗辞这等门外汉也就只能看见个残影。 元公公一边将李安唐制服,一边感慨道,“年少有为啊。” “当然,”沈弗辞笑了笑,“齐贺很厉害的。” “小公主,”林磐身上又添了伤,但他尽了全力,齐贺也受了伤,还是与他一模一样的肩伤,“劝你不喜欢这小子还是离他远点吧。” 沈弗辞愣了下,看了齐贺一眼,平静地问,“怎么,林参将有什么指教吗?” 林磐笑了两声,“没什么指教,小孩情窦初开的时候最缠人,小心以后甩不掉。” “反正公主也不拿他当回事吧。” 话音刚落,齐贺的刀便挥了过来。 招招凌厉,每一招都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那双叫林磐频频想起齐勇的眸子也越发黑沉。 这是动了怒了。 林磐想。 “林参将未免太忙了,又要杀父亲,又要管儿子,”沈弗辞顿了顿,“林夫人喜欢你这么多管闲事吗?” 提到林夫人,林磐明显地走神,胸口便捱了一脚,他的后背将屏风撞倒,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看见那少女朝他笑了笑,“林参将,你不会真的觉得你将令夫人送走了,我就找不到她了吧?” …… 主殿内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殿外的黑袍军的守卫,他们转身就要朝主殿内走去。 “站住,”成轩对他们说道,“参将还未发话,你们这样是违抗军令。谁叫你们这样行事?” “殿内有人打斗,显然是出了事,”说话的正是不久前问成轩话的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拦截,又是为了什么?” “跟我进去!” 为了什么? 成轩觉得好笑,“都站住!” 这里的人有些同成轩熟识,是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也有他带过的,群龙无首之时自然是听他的。 但也有不听他的话的,比如逼问他的那个人。 解决不听话的人的方法很简单。 成轩缴了旁边人的刀,突然暴起至前,一刀砍了那人的脑袋。 昔日同军的人的脑袋在地上滚落,脸上还带着尚未反应过来的茫然的表情,以及死不瞑目的眼睛。 成轩回过头,“我说了,黑袍军无令不得入内,再有违者,斩。” “谁的令?”参将分明没有下过这样的令。 有人这才发现此刻情形的不对劲。 成轩看向主殿,语气森冷,“未来新参将——齐贺齐参将的令。齐参将是为陛下暗中效劳,赴汤蹈火,就是为了在今日诛杀军中叛将林磐!” “愿意跟随新参将的日后仍是黑袍军将士,若是不愿意的就在今晚在这里分个胜负,看看你们能不能救出那位旧参将。”成轩说道。 他扯了扯嘴角,慢悠悠地道,“生死随缘,败者活该。” 这样和军中将士“自相残杀”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干。 成轩又惊又怒,但是不怕。 若是输了他就认了,这破参将谁爱当谁当!齐贺的事情正好他不管了! 但此时此刻还是不行。 所以他握了刀,看了眼已经在他身后站好了的人,看向对面,那些都是林磐心腹,也是他曾经昔日好友——他自以为的好友,不知道人家背地里怎么觉得他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