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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沈弗辞将谢洵提出的几个地方折好,思索着将这件事情交给谁去做,把账册合上,见谢洵要起身,又问,“长鄢,你刚刚在看什么呢?” 谢洵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什么看什么?” 沈弗辞撑着下巴笑啊笑的,“就是我在发呆的时候。” 发呆的时候? 谢洵想起来了,低头看去。 少女明眸皓齿,眼中盛满了笑意,只是这笑多少有些看笑话的意味在其中,见他不说话,还抬了抬下巴催促他。 沈弗辞直直看着他,见他迟迟不动,心想也不能太过分,刚准备收敛的时候,眼前人忽然动了,躬身在她身前,揽着她的腰竟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沈弗辞“啊”了声,被抱稳了之后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拍了拍谢洵的胳膊,“练武的人果然不一样。” 力气都这么大,抱她就跟抱小孩子似的。 难不成她最近瘦了? 谢洵眸色渐深,他离得近,望进她眼中,问,“哪里不一样?” 沈弗辞看他一眼,弯唇笑道,“哪里都不一样。” “长鄢跟别人,处处都不一样。” 第130章 沈弗辞对他向来都是甜言蜜语,谢洵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人,但像她这样的女子是真的没有,有些话说起来比男子哄骗美人的时候说得还好听。 谢洵着实懒得听。 但一思及这话只是沈弗辞说给他一个人听的,又觉得也不是不可以。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眉头微扬,懒懒地“嗯”了声。 …… 春天来得很快。 冬天厚重的斗篷被脱下,人们穿起了颜色鲜嫩的春衫来,在白日阳光明媚之时邀三五好友出门游玩。 隔壁周江延的宅子大门紧闭,看不见的地方有无数暗卫盯着这座宅子。 上一次他受袭几乎没了性命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想要怀疑的在见到他本人之时也打消了这种念头。 沈弗辞在经过这宅子之时也不禁想,周江延对自己是真的狠,自己下手留下的一处刀伤差不多贯穿他的身体,只不过偏了几寸让他不至于真的卧床不起,但即便如此,血水还是一盆一盆地往外递,比之死在他手下的刺客似乎还要惨烈些。 初春之时,小皇帝也终于来得及借此事清理中北军营。 至于周江延,他现在则已经不在京师之中了。 今天沈弗辞也是出城来游玩的。 守卫公主车马的仍是黑袍军,每次公主出行也都会要求黑袍军调兵相随。 沈弗辞懒洋洋地靠在马车上,一边的小蝶准备好精致的糕点递到她嘴边,“公主试试,可甜了呢。” 她就着小蝶的手咬了口。 果然甜。 沈弗辞笑眯眯地看着外面,目光掠过这些兵士,突然伸手招了招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 那兵士没想到会被公主叫,还迟疑了下。 沈弗辞稍稍沉了脸,“我叫你过来,有话问你。” 那人还未说话,就有人先他一步开了口,“公主有话问臣吧。” 沈弗辞转过头去,听见他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先前被沈弗辞叫住的一见她不再看自己了,于是干脆利落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成轩驾着马快步上前,与马车同列而行,他弯下腰,“公主有什么要问的吗?” 沈弗辞看了他一眼,“上车来说。” 成轩也未犹豫,直接从自己马上跳到了沈弗辞的马车上,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小蝶将车帘掀开一部分,倒也能见着。 “齐贺如何?” 果然是问齐哥。成轩自己心里都替齐贺松了口气似的。 “无证之事,只能证明卷宗被烧齐哥有错,但无法证明人死与他有关,现在军中只能降他的职。” 沈弗辞沉默片刻。 齐贺确实也不需要她担心,至少他的那位顶头上司并不是那么想要他的命,又有成轩等人在护着他。 马车里没了声音,成轩朝里看了看,就见着一只细嫩的手伸了出来,“小哥张嘴。” 成轩愣了愣,对里面的人不设防,下意识听了话,就被一块糕点堵住了嘴。 马车里的人笑了起来,成轩瞪了眼对着他笑的小蝶,小蝶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子,看着成轩飞快地站起来下了马车。 黑袍军的其他人目不斜视,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等到公主下了马车到处跑的时候,才敢悄悄问成轩公主和他说了什么。 糕点还在嘴里呢,甜兮兮的。 “没什么没什么,”成轩把他们赶开,“赶紧做事去。” 这些人,真是害他! …… 西北—— 程工扛了条羊腿在桌上,拿匕首划开了问,“大王子,咱这事儿算是办完了吧?” 事情办完了,他们可就要走了。 这西夷可不是他们待的地方。 荣犀,如今的荣犀很快就要继位西夷王了,程工亲眼见着他将自己那个糊涂爹给绑起来,还好声好气地说,“放心,你活不了太久了,先委屈委屈,事情办完了我就给你换个宽敞点儿的地方,睡起来舒服。” 那宽敞地儿怕不是哪里选的坟地了。 就这样,荣犀代为管理政事,但说是暂代,其实人们心里也都明白,这西夷已经是荣犀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