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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来没多久,郎中便端着药回来了,看见柳浣急忙把药放在桌子上,“小姐来了。” 柳浣皱了下眉,“这种事情让下人去做,你要在这里时时刻刻看着周小将军的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郎中低头,“小姐说的是。” 柳浣又看了他几眼,盯着他把药给周江延一点点地喂下。 “他什么时候会醒?” 郎中拿着帕子把他嘴上的药渍擦去。 “周小将军的伤已无大碍,现下该喝的药也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若是要醒的话,大概就是这一两天吧,小姐不用担心。” 柳浣想了想,在郎中站起来要把那帕子扔掉时候说,“把那个给我。” 郎中愣了下,递过去的时候还有些犹豫,“小姐,这东西……”它不干净啊。 这富家小姐有的是干净的帕子,干什么偏偏拿这个? 柳浣接过来,叠好了拿在手里,“你下去吧,这几日辛苦了,从今天开始,这里我会守着,钱去找我的贴身丫鬟领。” 郎中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老实地收拾药箱出了门,出门路上碰到了那小姐的丫鬟,就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那丫鬟领着他去取钱。 只不过…… 郎中瞪着眼睛,“姑娘,我们当初说好的可不是这个价钱啊。” 山桃冷笑,“就这些,爱要不要,就你那破医术,也就是这地方找不出别的郎中,不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你来,给你钱你就知足吧。” 他可是在这里没日没夜地照看了好几天,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还在银钱上这么克扣他一个小小的郎中? 还不如东边客栈的那个小姑娘呢,她看着比她们穷不少,药费上却从不吝啬,甚至还愿意多给他一点。 郎中还想再说些什么,一看那丫鬟难看的脸色又憋了回去。 算了,小老百姓惹不起这样的人。 把人惹恼了一分钱没有还得让侍卫赶出去,没脸。 山桃看着他灰溜溜地走了,伸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荷包,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上楼去了。 柳浣在周江延床前坐着,听到开门的动静一看是山桃端着茶来了,她将茶倒好递到柳浣的面前,“小姐,那郎中已经被打发走了。” 柳浣“嗯”了一声,没当回事,就这么低头坐着,山桃端茶杯的手都酸了,手上的茶几乎端不稳了。 “外面怎么样了?”柳浣现在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已经散了,不肯自行散去的都被捕快抓进监牢了。” 柳浣笑了声。 那群人在下面闹的时候她还以为能撑多久,她听到那几句话的时候还愣了许久,想不到这偏僻地方的人能如此大胆。结果竟然是就这么被抓走了。 雷声大,雨点小。没用。 那茶杯轻晃,眼前的人抬了下眼睛,“端不住?” 山桃一惊,茶杯砰地砸在了地上,滚了一圈,最后在柳浣的脚边停下。 山桃连忙跪了下来,眼睛看着那纤纤玉手将茶杯捡起来,拿帕子擦了擦。 “你那双手要是不好用,不如砍了吧。”她柔声说。 山桃伏在地上,已经哭了出来,“奴婢知错了,小姐,奴婢真的知错了,小姐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 “哪里错了?” “奴婢不应该……” 柳浣没听,将那杯子里的水重新倒满,递给她,“手臂伸开,端着,这东西很轻,也不用太久,就在床边站着,什么时候周小将军醒了,什么时候你放下。” 可他什么时候会醒?没人知道。 山桃接了过来,只能在心里求着他快点醒过来。 而柳浣则走到另一侧的塌边躺下了,“他醒时叫我。” …… 一群人被推搡着进了监牢,狭窄的走廊里,沈弗辞一边走一边看着周遭的人,他们大多目露惊异,没想到一下子会进来这么多人。 唯独一个人…… 沈弗辞在经过他的时候,他只是抬头看了眼。 他看起来还算是强壮,只是人现在瘦得厉害,头发有些散了,胡乱堆在头上,目光阴沉沉地看着他们。 “报应不爽,报应不爽……” 一个名字在沈弗辞心头划过,又看了那人一眼,沈弗辞便被推了把。 她看了眼身后推她的人是谁,然后说,“我要进这个牢房。” 牢房里的人看了她一眼,有些茫然。 捕快被她气乐了,“你当这里是客栈呢,想住哪个住哪个?” 宁州县可用牢房不多,这群人被推着向前走,很快就发现牢房不够,男女不忌,只能塞进其他有人的牢房,沈弗辞恰好就落在那一间里。 那捕快看她一眼,“见了鬼了……那人可是快疯了的,你乐意去就去。” 虽然事实上,她也没什么其他选择。 把人锁好之后捕快就走了。 处在这么个地方,沈弗辞到底还是难受,身上难受,心里也难受,她在靠近墙边的地方站着,看了眼那发黑的墙,又默默离开了一些。 希望何文津不要让她失望,否则她做这些事情便是事倍功半,白费力气。 沈弗辞看向背对着她的男人,想了想问,“你是徐立?” 第11章(已补) 那脊背明显绷直,他声音沙哑,“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