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返老还童和长生不老
“……今天我们必须认识到，人类正走在歧路之上。越来越多无辜被害的生命，以及倒在华尔街废墟之中、再也无法站起的人民，正在天堂的阶梯之上俯视诸位，用哀恸与离别告知我们——历史已悄然改变了原本的面目。日月星辰往复更替、按照各自轨迹运转不停，我们中的多数人，日复一日将自己消磨在琐碎平凡的生活里，但谁也没有留意到，我们脚下沉默的影子，或者头顶灿烂的星空，都已经稍稍有所不同。” 纽约，在曼哈顿中央街与拉菲逸街交汇处的联邦大厦广场，无数市民手执鲜花、身穿黑衣自发地聚集到这里，参加联邦政府举行的“3.04”华尔街暴乱追思会。 人们排成长长的队列，神情低沉肃穆，在集体默哀之后，沉默不语地一个接着一个献上花束，而后恋栈不去。而李杰作为拯救行动的重要人物、超级英雄，也被特别邀请在追思会上致辞，在他发言的时候，台下无数民众双目垂泪、哽咽低泣，不时有人抬手擦拭双眼，在旁人的扶持下勉强站立，气氛哀恸至极。 “生命的逝去，自古令人哀伤。文明社会依旧如此，强大的美利坚也无法幸免。只要人类之间的仇恨无法彻底消除，悲剧随时还会发生，无辜人民的死亡还会上演，只是我们依旧无法预测下一次会在什么地方。如果这一切都是基于误解与仇恨，那么人类需要自我反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埋下了仇怨的种子，到底在什么地方，留下了难以愈合的疤痕？这不仅仅是我的反思，也不是你们之中某个人的反思，而是人类作为一个智慧群体，必须经历的阵痛与自省。” 李杰面色肃穆，屹立在台上，英俊的面容棱角分明，让人生出光芒耀目、难以逼视的感觉，就像高悬头顶的太阳照射四方，将坚毅和勇敢的情绪传递到每一个人心中。 在成功调动所有人的心思之后，他的语调陡然升高。 “但是！当我们登上太空，回望世世代代居住的这颗蔚蓝色星球，那么我们应当站在更加理智的角度去思索，去明悟！65亿甚至更多，不同性别、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信仰、不同国度的人群，事实上都是浩瀚宇宙之中的一个普通种族——人类。从蒙昧无知的蛮荒时代，到如今信息高度发达、甚至开始登上太空的辉煌文明，我们仍旧有着无数难以形容的情感和冲动，都只是普通人类之中的普通一员。当你获得了强大的、超越同类的力量，难免在冲动和迷茫之中犯错。对于幡然醒悟、心存怜悯的人们，我们当然给予更多宽容和理解；但是对于那些执迷不悟、甚至放不下仇怨、走向极端的人，我们也必须用坚决地态度给予回应！” 他的双眼若星辰般灿烂，似乎能够散发出无穷无尽的热量，激荡得每一个人心潮起伏。 “我们要勇敢地拿起武器，付诸实际行动，防范任何可能的不轨之徒。这武器不单单只是枪炮，同时也是信念，是勇气，是基因的强化，是每一个人类都拥有的权利。如果再有任何人，任何一个人，妄图再制造惨案和伤害，我们都将能够以自身为武器，勇敢地站出来，提醒他们，警告他们——合众国宪法修正案第二条早就说明了！人民拥有携带武器的权利！如果他们胆敢逾越，我们将毫不留情地给予坚决反击！” 那些心情哀恸的市民，华尔街的幸存者，以及遇难者的家属，全都激动难以自持，像他一样高高朝天举起拳头： “勇气！反击！” “勇气！反击！” “勇气！反击!” …… 作为现任总统，希拉?克林特同样来到了现场，而且是最后一个致辞者，当她表达完对迄今统计得出的2791名遇难者哀悼之后，同样宣布了由联邦政府和日冕、辉瑞、葛兰素史克等大型医药公司共同推出针对伤者、生还者和附近居民的后续医疗保障计划。 “布鲁斯，你不应该在致辞中如此鲜明地挑起民众的情绪，这会让国会内的反对派议员认为你是在对他们进行挑衅，对于人造基因组法案的重新审议反倒会造成更大阻力，起到反作用。” 在等候追思会结束的过程中，希拉特意和李杰进行了单独谈话，语含深意地提醒道。 “时代的前进脚步是不会停止的，任何都无法与潮流背道而驰，人造基因组的出现早已不可避免，所以对于那些顽固的议员先生们——我并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李杰冷笑一声，强硬的语气和不屑态度赤裸裸展现无遗。他当然不会告诉希拉，自己就是要煽动民众的情绪，如果最终只能把基因组的肌体强化功能推动到军方这个层面，那跟自己的预期完全不同，只能让尽量更多的人获得这样的机会，才能够最大限度扩大日冕的影响力，同时也真正让人类这个种族的潜力被发掘出来，彻底同化到新的生命形态之中。 只有基数足够大，才能产生质的变化。 听到李杰的回答，希拉心中暗自摇了摇头，以为对方是借此表明自己的姿态。不过现在她并不想起争执，当即转过话题道： “对了，布鲁斯，谢谢你对白宫的支持，愿意把动力装甲和基因组技术提供给军方。” 在希拉以征求意见态度询问这几项技术的时候，李杰毫不犹豫承诺在合理条件下成为军方供应商。这种干脆利落的态度，让她感到非常满意，也对于盖茨所说的怀疑缓解了不少，现下更加不愿意与自己这位另类却能力非凡的盟友闹到太僵。 “总统阁下，您今年已经70岁了吧？基因组技术既然能够让人体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能力，在机能强化当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李杰猜到她的心思，但却不想让这位总统阁下轻易含糊过去。 “嗯？你的意思是？” 希拉当然不会认为他提到这个只是随口一说，立刻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过来，却被李杰锐利至极的目光刺到心底，有些不适。自从她成功当选以来，已经几乎不再有人用这样强势的态度跟自己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比起之前的接触，今天站在李杰身边，她竟然隐隐感到有些处于下风，甚至畏惧与对方产生矛盾。 对于这位总统阁下的异样，李杰心知肚明，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并不想与对方过多纠缠，而且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抛出的诱饵，这位总统阁下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 “我们的基因研发组已经在一些新的方面取得突破，比如强化人体内rna聚合酶的识别结合，从而提升与恢复转录活性，或者刺激染色体两端的端粒和端粒酶重新生长……看来我说的有点复杂，简而言之，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表述，这意味着——返老还童与长生不老。” “什么！？你确定吗？！” 希拉再也无法保持从容的神态，惊骇无比地看向他，心底竟然隐隐生出几分渴望，不愿怀疑这听起来有些荒谬的言论。 “你觉得我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吗？总统阁下，我以为你在亲眼看到我徒手飞行之后，就应该明白人造基因组的神奇之处了。当然，长生不老是最终目标，现在可能还未必能够达到，更要取决于个体的不同情况。但是延长寿命、延缓衰老甚至让人体新陈代谢回到年轻时的水平，已经能够成功实现了。” 李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望着这个苍老的女性人类，即便留着利落爽利的短发，有专门的造型师为她打理仪容，依旧掩盖不住对方那沟壑满布的皱纹和干瘪肌肤，那是岁月在一个普通人类短暂生命上留下的清晰刻印，触目惊心、感受却又无力弥补。 “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不在乎国会的反应了吧，真正的划时代进步，是无法被阻止的，没有人能够与历史的潮流背道而驰。人类的进化之路，已经重新开启！” 在他陡然高涨的气势下，希拉有些承受不住地后退半步，心中卷起惊涛海涛、翻滚不停，为这个神秘的年轻人而震骇，为对方所描绘的美好前景而战栗激动。如果说那些纵掠如飞、超人般的力量只是让她心动震撼的话，那么延长寿命甚至重新焕发青春？！ 哪怕只有任何一点点可能，对方所说的十分之一效果，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此刻，希拉终于明白对方态度如此强硬的依仗，甚至连李杰此刻对她隐含的不敬都已经顾不上了。她心中再清楚不过，那些身处高位的议员们，除非患上不治之症，否则良好的医疗保障让他们对于人造基因组的医疗效果并不是非要不可。 然而对于返老还童和长生不老的诱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