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总统女士
纽约市，布鲁克林高地。 这里与繁华的曼哈顿岛只有一桥之隔，在河的对岸，可以清楚看到世贸中心与华尔街。 沿着皮尔庞街向西，座落着整排的百年欧式红砖建筑，绿树成荫、整洁明快，路的尽头是可以眺望曼哈顿天际线的河岸公园。 再继续向前，和这条街交叉的路牌上，清晰地写着： “克林特街”。 没错，就是那位克林特。 恰好坐落在“克林特街”与“皮尔庞街”交叉口的，是“皮尔庞广场”大楼。这栋高19层的大楼有着褐色外墙，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楼底此时却非常热闹，挤满了高喊口号的民众，以及媒体、记者和卫星转播车。他们当然不是为了楼上的摩根士丹利、各大律师事务所以及纽约东区检察总长办公室而来。 在这样的日子，唯一能够吸引如此关注度的，只有17、18层的所在——那是希拉?克林特的竞选总部。 尽管已经到了晚上，但是竞选总部的所有人仍旧忙碌不停，脸上充满了兴奋、期待又或紧张的神情。 希拉?克林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显露出几分疲惫神色，这是她难得的休息时间。毕竟已近7旬的年纪，进入10月来，她平均每天只能休息五、六个小时，奔走于各处演讲、拉票。一直奋战到了普选日当天，所有人忙碌紧张的时候，她反而有空闲小憩片刻了，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透过玻璃幕墙，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间忙碌的竞选团队，以及不停被提起放下的电话。各地的大选情况都在不断实时更新，除了坚持打电话号召民众去投票的志愿者，更多的人是在忙着收集各州实时统计的票数，然后把投票情况汇总发布出来。 在大办公室中间的墙壁上，挂着巨大的电子屏幕，正当中是一幅占据大半墙面的美国地图，按照地区划分开来，上面已经显示了蓝、红、灰三种颜色，那代表着支持率的情况。 蓝色代表民主党希拉胜选，赢得所在地区全部选举人票，红色代表共和党杰夫胜选，赢得选举人票，灰色则是结果还没统计出来。 大地图的左侧，是两条高高的蓝红色棱柱，代表双方获得的选举人票数。此时距离270票的获胜线都还有一段距离，双方交替上涨。那大片大片的红蓝双色闪亮着，刺痛着人的眼球，就如同焦灼的投票与统票进程，心脏稍微差点的人估计已经没法直视了。 希拉?克林特特意让竞选团队主席波德斯塔通知其他人没有特殊情况不要来打扰自己，她要好好休息一下，无论当选与否，她都要在尘埃落定之后，立刻赶到时代广场向支持者们做感谢演说，只是不知道会是当选还是败选致辞而已。 就让团队们去统计吧，超过5000人的支薪员工和35000人的志愿者，有他们去忙碌就够了。 不过她毕竟心中激动，难以成眠，只是闭目小憩片刻后，又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外间。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0点多，几乎接近最后时刻了。看到代表纽约州的地图变成蓝色，希拉微微一笑，虽然满意但并不惊喜。 移民人口众多的纽约州有着多所著名高等学府，思想开放，自由主义风气盛行，向来是民主党的坚定追随者和大票仓，2006年希拉就是在这里拿下67%的选票当选为参议员，选择这个政治生涯的精华地点作为进军白宫的基地，显然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在这里，她可以确保无疑地拿下超过500万选民票，这大约会占纽约州选票的一大半。 同时也意味着多达29张选举人票入手，但是当看到仍旧高出一点的红色棱柱，希拉脸色再次阴沉下来，还没有统计出最终结果的地区已经不多了，自己依然落后于杰夫?布斯，情况可不太乐观。 不过她已经来不及思考了，因为透过墙幕，她隐约看到竞选团队主席波德斯塔正快步走向自己这里。这位67岁、留着齐头皮银色短发的老练政客在竞选团队中年龄最长，曾经担任过她丈夫比尔?克林特的白宫幕僚长、奥巴马的政治顾问，深黯政治之道，甚至帮她发出了宣布竞选的第一封信，可谓是团队的中流砥柱。如果没有特别值得关注的事情，他不会在没有出结果之前来找自己。 半开着的办公室大门已经被敲响，波德斯塔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是惊喜的笑容，希拉原本提起的心立即放松下来，看来是好消息。 “难以置信！刚刚收到结果，你以1857139票超过杰夫布斯的1796277票，在弗吉尼亚州赢过了共和党！”波德斯塔把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摘了下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做出夸张的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年过7旬的老人。“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已经超过20年没有在弗吉尼亚州拿到过票了！” 希拉?克林特同样激动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落在波德斯塔后方的大屏幕上，代表弗吉尼亚州的地图闪烁了几下，然后亮起一片耀眼的蓝色！ “到这几个州多争取一下吧，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夫人。” 她的脑中闪过李杰那个特意打来的电话，在对方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说服花旗财团加大对自己的资助之后，她已经慢慢对这个年轻人抱以更大期待。因此，尽管人手已经非常紧张，她还是让幕僚长胡玛加大了对那几个州的投入。但是先前在西弗吉尼亚和肯塔基州的失利，已经让希拉有点忘了这一茬。 然而波德斯塔的这一嗓子，终于让她反应过来，布鲁斯?李说的意外惊喜来了！ “以后再跟你解释，我打个电话，继续盯住。” 扫了一眼恰好盖过红色棱柱的己方票数，希拉拿起电话拨打，她知道自己应该要感谢某个人，这原本不抱希望的13张选举人票起到的是双倍作用，把杰夫?布斯口袋里的东西捞到了自己这边，也许就是决定性的几票！ “能够在这样紧张的时刻给我打电话，我猜您是有好消息对吗？希拉女士。” 李杰坐在启蒙教派的办公室当中，同样正在关注大选的进展，投票最终结果仍然没有出来。 “弗吉尼亚州，谢谢你，布鲁斯，我欠你一个人情。” 虽然不太清楚对方具体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希拉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至少不是一个口头感谢可以解决的。 “为什么要谢谢？我们是同盟，不是吗？” 李杰并不确定乔斯琳?麦克卡斯齐这位女党鞭是否能够起到自己所期待的效果，不过当听到希拉?克林特这样的回答，他知道对方做得还不错，看来药厂的事情可以抓紧了。 “当然，布鲁斯。” 希拉清楚知道，对方这样说并不是客气，而是在提醒自己别忘了回报。她刚想再说什么，一阵陡然涌起的声浪从外间传来进来，无数只手臂高高扬起，像是旗帜般不断舞动，志愿者们跳跃着相互拥抱，把目光全都投向了她的办公室。 “轰！” 希拉张了张嘴，对着话筒却没有说出话来，而另外那边的李杰却清楚听到了竞选总部里沸腾的喧嚣，以及清楚的“成功”大喊声，他笑了笑：“该迎接你的胜利了，总统阁下。” “谢谢，布鲁斯，抱歉，保持联系。” 匆匆结束通话之后，希拉?克林特显然已经开始准备稍晚的演讲了。而李杰则走到窗户边，从启蒙教派的大楼顶层，可以清楚地看到时代广场已经聚集了超过15万的希拉支持者，将这个“世界的十字路口”挤到水泄不通。 无数的人头在灯光的映照下就好像流动的银河那般壮观，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栋栋闪烁着“usa”字样的曼哈顿摩天大楼，巨大的演讲台早已经搭好，等待希拉克林特的到来。 广场上事先装好了几个大屏幕，上面不停播放希拉和杰夫的宣传片，同时插播计票结束州的结果，只要播放希拉获胜的州，人群就爆发出欢呼声。而播放杰夫布斯获胜州，人群则一片死寂。 新闻报道中仍未公布最新的大选结果，他们的效率毕竟没有希拉团队高，但是也不会差太多。果然十来分钟后，转折点出现了，超过15万的支持者都同一时间注目屏息抬头，大屏幕突然出现一个满脸兴奋的主播，几乎用呐喊般激情报出了那个数字： 突发新闻！希拉?克林特赢得了281票！ 人群沸腾了，记者开始满场奔跑，支持者互相拥抱，喜极而泣，人们纷纷喊着“希拉，希拉”，随着播放的庆祝音乐跳起舞蹈…… 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克林特以281张选举人票战胜共和党候选人杰夫布斯的257票，赢得了大选的胜利！ 尽管还要经过最后的程序——12月的第三个星期一举行的选举人投票，但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因为所有选举人要投给的对象是早已经公布的， 即便在美国的历史上，也很少有选举人倒戈，虽然仍旧有一些州的法律没有明文禁止选举人改变投票对象，但个别的“不忠实”的选票已经无法改变选举结果了。 也就是说，希拉?克林特已经可以确定当选为美国第45任总统，在明年的1月20日宣誓登基。 这些支持者们就这样兴奋地欢呼庆祝，足足等待了近一个小时，才在凌晨12点看到了希拉?克林特出现在演讲台上。 她的开场白是一连串的“谢谢你们”。 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中，希拉?克林特开口说道： “谢谢！朋友们！这是我们的时刻，这是我们的时代——是的，我们可以！（yes,we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