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利益永恒
“我认为美国只有一个党派，民主党？共和党？都不是，是宪法党。”李杰把目光投向两人，看到他们露出思索的表情，显然已经有些理解自己的意思。“所谓的民主党又或共和党，有什么本质区别吗？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区别？别开玩笑了！本质上他们并无区别！” 美国的权利核心就是宪法，它的权力支柱包括三个方面：司法、立法、执法。司法体系主要有法院、监狱、军队；立法掌握在议院体系，主要包括制定行政法律、核定行政编制和经费、对行政人员进行检察；执法主要有总统、国务院、军队参谋总部。 这就是李杰想要表达的意思，在美国只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政党，那就是美国宪法党。民主党和共和党不过是这一个党中的两个派别而已。两党都没有固定不变的党员，在大选中投哪个党的票，就算哪个党的成员。这次投共和党的票，下次可以改投民主党的票，党籍无足轻重，两党党员改变身份的事也经常发生——当然，他说的是广义上的宪法党，与那个仅仅名字相同的小党派“宪法党（原纳税人党，立场极其保守的小党）”不是一个概念。 “我们假设有一个小镇，某天突然在镇子中心的繁华马路两边同时开了两家新店铺，大门对着大门敞开，两家店卖的货物都很相似。”李杰没有继续深入解释，反倒开始讲起了故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不过这一次，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弗劳尔两人已经习惯了他跳跃式的话题，听得非常认真。 “然后会怎么样？对门开的两家店，自然竞争非常激烈。两个店主经常相互指责对方如何卑劣、如何不好，卖假货、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没事就对骂，甚至大打出手。同样的东西，a卖这个价格，b就要比他低一美分。b卖白色的水桶，a就卖红色的水桶，a卖西服、正装，b就卖牛仔裤、休闲服。反正就是要对着干，他们每天都搞得街道上沸沸扬扬，小镇上的居民没事就来看热闹，每天都要去瞧瞧有什么新花样。今天争着到便宜了一美分的店里去抢购，明天又成群结队去买红色的水桶，后天纷纷去抢购牛仔裤。大家都觉得很棒，自从有了这两家店铺以来，两个店老板每天都要想办法争取自己的欢心，既看了热闹，又买到了更便宜、更好的东西，无形中产生了一种得到重视的优越感。于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光顾这两家店，街道旁其他商店去的人越来越少，纷纷倒闭。到了最后，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两家店已经垄断了整个小镇的生意。”李杰吐出一口烟，对着两人摊了摊手。“两个店主每天激烈竞争，最后到底谁输了？” “美国人喜欢做选择题，他们认为这是民主的表现。你想喝可乐，有的选，可口可乐还是百事可乐？你想吃快餐，有的选，麦当劳还是肯德基？想买电脑，没问题，ibm还是苹果？” 李杰没有给两人思索的时间，用略带调侃的语气举了几个例子，最后拍拍巴掌，看着他们。“人们得到了想要的民主，企业得到了利益，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而事实就是——往往他们自以为民主选择的两方本就穿一条裤子，无非换了个名头而已。 这就像一个站队游戏，两边面对面各站着十个人，谁的人数多谁获胜。对方可以把你队伍里的人拉走，你当然也可以把他们那边的人拉走，就算不能拉到己方队伍里，从对方队伍里剔除也是一个进步。连现任总统都可以明哲保身，为什么共和党的先生们不会有人打小算盘呢？一个混杂的群体当中，温和派、激进派、保守派，可以利用的空间太多了。 “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关键要看代价有多大。” 李杰给出这个结论之后，不再言语，而是自顾自抽着雪茄，给他们一些消化的时间。 美国大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民普选，而是先由各州选出代表议员，最后由议员投票选出总统，这样的投票机制，自然是民主党的议员投给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共和党议员投给共和党候选人。也就是说，选总统就是选议员，哪边选出的议员多，哪边就能摘得总统桂冠，他们的利益往往是以党派为纽带捆绑在一起的。这也正是导致蒂姆他们产生盲点的原因——同党派的人怎么可能投票给敌对党派。 但是李杰从来不认为世上有绝对这种事情，只要找到足够的把柄或者动力，自然有人愿意反水。同时，来自内部的暗箭也是最难以提防的，关键在于如何运作而已。 “我会看看能够在国会山找到什么样的机会。”蒂姆?拉比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刚才只是一时没有理清思路，在李杰拨开了重重迷雾之后，对于他这样的老骨头来说，自然能够找到下手的地方。 “那是你的问题，我只需要知道结果。”李杰放下手头的资料，露出上面重点标注的几行字，那是花旗集团、摩根大通、高盛、美国银行等大银行的名字，而在花旗银行的下方，则被他重重划下两道横线。 希拉把这些资料转到他这里，说明有两个原因。第一，她对李杰抱有比之前更大的期望，希望能够通过他这里得到一些帮助；第二，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妙，至少比料想的要糟糕，已经到了不放过任何一点助力的地步。 “我们对杰夫的捐助进行的怎么样了？”看来杰夫?布斯给了希拉不小的压力，这位小小布斯也不是省油的灯。 “进展很不错，不过是以公司名义投入的。”弗劳尔回答。 “不要被所谓的党派忠诚迷惑住。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李杰点点头，弹掉雪茄的烟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下方的车水马龙、楼宇浮华，再一次提醒这两个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