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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多。 别墅门被推开,贺之洲扯着领带提步进来,手臂搭着件西装外套。 兰姨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听到动静,转头朝门口看去。 “贺先生回来了。”她笑着问候,“做了宵夜,吃点吗?” 贺之洲摇了摇头,将脖子上的领带拽下来,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她手里端着的食物,“给太太准备的?” “是。”兰姨点点头,脸上流露出几分担忧,“她晚上都没怎么吃,怕她饿着。” 说着话,贺之洲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我来吧。” “诶,好。”兰姨松了手,由他去。 倏然想到什么,兰姨又突然开口叫住他,“贺先生。” 贺之洲转过身,刚要上楼,脚步停顿了下,回过头,“什么?” “夫人是不是……”兰姨顿了下,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凑,小声问,“怀孕了?” 贺之洲一愣。 兰姨笑了笑,说:“怀孕初期的人往往容易情绪不稳定,还嗜睡,注意力不集中,跟食欲不振等等。” 她看温宁这些状态都有,而且两个小年轻也结婚两年了,怀孕很正常。 她做着合理推测,贺之洲心猿意马。 温宁会不会怀孕他自己最清楚,毕竟每次他都尽可能地把避孕措施做得万无一失。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他微蹙了下眉,转身上楼,“我先上去看看她。” 房间里,温宁已经躺下睡觉,只有角落的小夜灯发出微弱的光。 贺之洲踱步进去,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他顺手开了一盏床头灯,沿着床边坐下,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妻子睡梦中的脸,发现她眉头微微蹙着。 看来是真的身体不适,他伸手试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温宁心里藏了事,本来就睡不太安稳,从他进来后就悠悠转醒了,这会儿被他一碰,下意识睁开了眼。 两人在灯下四目相对,贺之洲揉了揉她的脸,“听兰姨说,你今晚没怎么吃?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 温宁摇了摇头,“没有。” “那起来吃点东西。”贺之洲起身弯腰,准备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温宁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捂住了他的手,“哥哥。” 贺之洲正欲穿过她后颈的手一顿,掀眸看她,“你叫我什么?” 向来斯文内敛的男人,因这个称呼,浑身渡上了几分狠戾的气息,眸色也瞬间凛然。 显然,他不喜欢她叫哥哥。 温宁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她跟贺家的佣人一起称呼他为少爷,后来一起上学,他说别叫少爷了,难听。 “那叫什么呀?”那会儿的她,一脸懵懂地望着他。 贺之洲沉吟片刻,说:“叫哥哥吧。” “好的哥哥。”小温宁眼睛笑弯成月牙,嘴角浮现两颗小酒窝。 从那之后,温宁就开始改口叫他哥哥了。 后来,大概是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又突然不满意她叫他哥哥了。 “别再叫我哥哥,我又不是你哥。” 让人叫他哥哥的是他,不让叫的也是他,温宁真的是搞不懂他。 贺之洲见她像是被吓到,还有点委屈的模样,他收起身上那股子戾气,揉了揉她的脸,耐心引导道:“叫老公。” 温宁向来乖顺,立即就顺着他改了口,“老公。” 顺了他的意,贺之洲温热的大掌捧着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还柔情蜜意地低头亲了她一口,“怎么了?嗯?” “你会跟我离婚吗?”温宁抬手搭上他的肩,眼眶红红地盯着他问。 看样子,随时都要哭出来。 “说什么傻话?”贺之洲又伸手开了一盏灯,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他更认真地端详着她的脸,审视她的表情,用指腹抹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还是刚刚做噩梦了?” 她刚刚确实做噩梦了,梦到贺之洲说要跟她离婚,让她把贺太太的位置还给杨影。 还说他只爱杨影,对她的责任也已经履行完了,不想继续了,他要回到自己爱的女人身边。 “要我,哥……”温宁搂紧贺之洲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偏过头,偏哭边亲吻他的喉结,眼泪流进嘴里,“老公,要我。” 她向来矜持,从来没有主动求欢过,难得主动一次,瞬间就让贺之洲热火焚身。 贺之洲低喘了声,喉结滚了又滚,凭着最后一丝理智,抚着她后脑勺,克制地说:“我先去洗洗。” “不用。”温宁垂眸去解他衬衫上的纽扣,“没关系。” “但是……”贺之洲握住她的手,温宁抬起头,直接吻住了他,将他后面的话堵在嘴里。 只有他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不要但是,此时此刻,她就只想要证明他是她的! 没有哪个男人抵挡得了这样的热情,贺之洲最后一丝理智崩断,捧着她的脸热情地回吻她。 两个人很快火热地纠缠在了一起,凌乱的衣物扔了一地。 蓦地,地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那手机一半还在男人的西装裤里,一半露出来,温宁神色迷离地瞥过去一眼,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看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