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闭症患者，矛盾
“哎呀，你这丫头，我不是说了别干活么，好好把身子养好才行，”葛香芹回来看到沈玉在扫院子，赶紧抢过扫帚“你天天给我们做饭啥的就挺好的了，可别累着。” “没事的大娘，我之前在家的时候，发烧都得干活，这就挺好的了，家里也不脏，不累的。” 沈玉说的轻巧，可是葛香芹却有些心疼，人就是这样，有的家里有正常的闺女不好好疼着，他们家求爷爷告奶奶的生出来的却不正常。 这丫头现在太瘦弱，说是十八，长的身量和十五六似的，就算是雨生是正常人也不能现在就成了夫妻，怎么也得养的白白胖胖的。 一想到搞不好几年后就有个大胖小子叫自己奶奶，葛香芹看着沈玉就更慈爱了。 “行了，别干了，担心让人看到了，你光包着脑袋也没用，有的人舌头长，没几天就给你说出去了。” 葛香芹扶着沈玉回屋，正巧陈雨生也回来了，她好奇的看了看墙上的破钟，别说，真的是一模一样的时间。 听着仓房里响起的水声，沈玉脸红的想起之前在里面洗澡的尴尬瞬间，咳，还好他是个傻子不知道东西。 一想到这里，沈玉就有些奇怪，将心里疑问问了出来。 “大娘，我没别的意思啊，雨生……从小就这样么？生出来就……” 葛香芹知道她的意思，想着沈玉也是答应要嫁给他的，还是说清楚的好。 “哎，其实雨生刚出生的时候挺好的，也会笑，也知道大家逗他，可是越大了就越奇怪。 人家一岁多会叫人，起码认人了，他还不会走，人家叫他也不搭理，后来等两三岁就完全看出来了…… 我眼睛都快哭瞎了也没用，尤其当年大饥荒伤了身子，光怀他就差点要了命，哎，之前他啥都不会的时候，我差点想抱着他跳河一了百了。 后来呀，想想也就想开了，他好不容易扑奔我肚子来一回，咋的也得让他看看这世道……着急不行就慢慢教呗，你看看现在，除了傻点，自己看着也还行。” 沈玉看着一身水汽光着上身出来的陈雨生，行走间腹肌明显，就连胳膊上的线条都特别的结实，本来成熟阳刚的面容配上清澈不谙世事的眼睛，强烈的反差让他更加独特。 “这哪是行啊，实在是太行了，”沈玉看着葛香芹，“大娘，我觉得雨生不是傻子，不过我也不确定。” 上辈子沈玉旁边的病房就是个自闭症患者，她没事溜达的时候就会四处转，大家熟悉了大体也就都了解些，那孩子的状况和陈雨生差不多。 就连神态也很像，不和人对视，对有生命的人没有反应，喜欢刻板动作，有不同程度的强迫症，喜欢古古怪怪的东西。 这几天的观察，沈玉越来越觉得陈雨生不是傻子，搞不好，是个自闭症呢。 自闭症有的是遗传，但是有的也会因为父亲的年纪大，母亲在怀孕是情绪波动或者是营养不良，也都会引起。 这个时代，陈福顺30岁结婚生子，加上葛香芹是逃难过来的，条件都对上了。 “你是说，我儿子……自闭？这是啥意思？” 葛香芹听了沈玉的话，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得病，不过她说的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也不由得不信。 “那，有啥能治的方法么？” 看着这位母亲热切的眼神，沈玉无奈的摇摇头，现代那么好的条件都没办法攻克，何况现在这个时代。 “这个病，只能缓解，不能去根，”沈玉看着换了衣服出来，开始用斧头劈柴的陈雨生，“也没啥特效药，亲人的耐心和陪伴是最好的良药。 有的得病的一辈子都没有像雨生这么厉害，大娘，你已经很厉害了。” 听到沈玉这么说，葛香芹低头抹了把眼泪，人家都说陈雨生这个傻子是他们两口子造孽，从来没人肯定过她的付出和辛苦，如今被人这么一说，心里还怪委屈的。 看着这个有些苍老的母亲，沈玉伸手轻轻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磨蹭，像是猫儿一样温柔。 “大娘，别担心，以后我会挣很多很多钱，然后带着雨生去大医院看病，一定有办法让他好转的。” “我这辈子没别的想法，就想看着他结婚生子，如果能最后叫我一声妈，我死也能闭眼了。” 葛香芹摸了摸沈玉的头发，要不说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呢，看看伤心的时候，有个人这么安慰自己，还真挺感动的。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沈玉自从在陈家安顿下来，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不用担惊受怕，还可以吃农场里的“小灶”，自觉已经适应了这个地方。 可是这天等到下午的时候，就看到葛香芹夫妻俩脸色不好的回来，沈玉看着就去问问，可是却都不告诉她。 一开始她以为可能是陈家觉得自己是外人，不说也是正常的，毕竟大家没这么熟。 看着天气不错，沈玉想着不如去河边把衣服洗洗，这应该是这么穿来这些日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门。 仔细的将脑袋包好，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她就在傍晚抱着一盆衣服去河边洗，结果就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哎，你说这杨红英咋这样呢，都把人家闺女卖给陈家了，结果生产队分的粮食还给抢走了，啧啧啧，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河边很多洗衣服的妇女，她们最喜欢的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聊聊张家长李家短的，听到这些，沈玉的身形顿住，躲到就近的树后接着听。 “可不咋的，那娘们就知道欺负老实人，人家陈家花着钱，理该那些粮食都给人家，结果她可好，祖宗十八代的骂呀，我听着都受不了。” 原来是上个月原主在生产队干的活分的粮食下来了，本来她已经算是给了陈家，这粮食也该给人家，结果杨红英不干，说是那时候她还没出嫁，这个就是沈家的。 大家帮着说话结果杨红英就开始撒泼，怎么难听骂什么，连陈雨生是个傻子都能做做文章，怪不得他们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好。 “不过也没办法，现在沈玉在陈家养着，可是一没说结婚，二也没去领证的，不明不白的，杨红英当然有机会撒泼了。 你看要是他们结婚了，陈家是不是就能硬气点？” “是啊，陈家是好人，人家两口子这么些年也没说做啥坏事，沈玉那丫头也还行，就是那个妈，但凡陈雨生要是正常，我估计都不带娶她的，事太多。” 听着这些话，沈玉根本就没法洗衣服了，抱着洗衣盆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