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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横眉怒目,将茶盏重重砸在孟维的脚下:“英门主所言可当真?” “不是…不是…这样的…”孟维双膝瘫软下跪,为保命强行狡辩:“污蔑…他…他在污蔑我…” 景栗当即反击:“驻军之中兵将众多,我为何偏要污蔑你呢?” 见孟维脸红脖子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广陵王便确信其罪行为真,重重拍案下令—— “把孟维拖下去,即刻杖毙,孟家三族流放至北疆为奴!” 广陵王刘胥残暴绝情,杀孟维一人不够,非得让其全家遭罪方才痛快解气。 在掌控欲极强的纨绔王爷看来,孟维杀英家门主事小,欺瞒真相事大,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部将欺上瞒下、肆意妄为。 孟维的哀嚎求饶声凄惨至极,但景栗对其毫无同情,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桓钧侯生在皇家,尽管手上没有沾过血,可也早已见惯生死,从不把无关的人命放在心上,继续做小迷弟,热情地请“英台”落座,并说道—— “贫道此次能够死里逃生,全仰仗英门主拼死相救,乡野小店的厨子手艺差得很,我们立即启程回长安,届时贫道在府中设宴,款待英家及清风派英雄,以表诚挚谢意!” “英家丹药举世无双,有传言说英家祖上曾得过神仙指点,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长生灵山凶险异常,英门主带人在其中奋战近三日,竟未折损一位手下,实乃奇闻,真真有如神仙指路一般!”广陵王本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性子,先前看景栗很少用正眼,此时却突然变脸盛赞“英台”,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奇闻,他又道—— “虽是乡野小店,不过面的味道很是不错,回程需近两个时辰,诸位不如品尝一番再上路。” 桓钧侯瞟了瞟边上的碗,那是他吃了一口便嫌弃推远的卤rou面,疑惑道—— “这面…好吃吗?” “好不好吃,尝尝就知道了!”广陵王示意手下去厨房传话。 景栗一行人已吃过早饭,可又不好直接拒绝广陵王的提议,大家隐隐感觉面中藏有玄机,相视而望,目中尽是疑问。 这其中,有五个人深深低着头,回避与任何人的目光接触,他们是梁伯山和清风派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掌剑人。 但是,无人注意到此细节,包括景栗。 “你们起的可真早,已经和纨绔王爷汇合了…”屠豪这时才上线,伸着懒腰打哈欠,晃了晃宿醉胀痛的头,见视频中的店小二端出一碗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腹中馋虫被勾了起来—— “今天早饭我和独教授来一顿久违的泡面大餐吧,深夜的酒,不如清晨的面!” 然而,景栗吃的却并不舒心,因为获广陵王好评的汉代卤rou面远不及现代康师傅红烧牛rou面好吃,汤水油汪汪,味道却异常寡淡,若不是她和王爷坐在一桌,不好意思不多吃几口,早就把筷子放下了。 堂堂王爷,对美食的认知如此扭曲吗? 屠豪纠结要吃哪种口味的方便面,报菜名似的唠叨,什么老坛酸菜,什么番茄牛腩,什么叉烧豚骨,什么海鲜浓汤,景栗越听越觉眼前的面难以下咽。 突然,竹筷落地和碗杯摔碎的声音接连响起,不少人开始倒地呻吟,景栗不知发生何事,赶忙起身快步到隔壁几桌查看情况。 “门主…面…面里有毒!”巴蓝攥住“英台”的衣角,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一句话,其后便吐血身亡。 英家和清风派的门人接连不断地口吐鲜血丧命,这场面对景栗而言是莫大的刺激,她手背上沾有巴蓝所吐出的血迹,黏稠血液由温热渐渐转为冰冷,震惊之中她双腿发软,扶着桌子才能勉强站住。 看视频的屠豪也被惊呆,发出疑问三联:“面里怎么会有毒?下毒的人是谁?下毒的动机是什么?” “面…面有毒?那…那我们是不是也中毒了?”桓钧侯慌张不已,感觉自己下一秒也要吐血了,晃动广陵王的胳膊问道—— “表哥…表哥我们该怎么办?” 广陵王冷酷一笑,云淡风轻道:“放心,你的面里没有毒。” “表哥怎么会知道我的面有没有毒,下毒的人又不是你…”讲到这里,桓钧侯猝然止住言语,他从王爷表哥的脸上看出了真相,刹那间浑身止不住地战栗,连嘴唇也颤个不停—— “是…是表哥下的毒…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要毒死他们…” “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广陵王对生死漠然的态度像极了地狱魔鬼—— “为保我父皇万世圣名,所有知晓皇家以活人试炼长生蛊虫术的人,必须都得死,除了…” 他扫视眼前的六位幸存者,露出了残忍且满意的笑容。 广陵王缓步上前,抬手搭在梁伯山和令狐清的肩膀上,继续说道:“英家的梁伯山、清风派掌门以及四灵剑的掌剑人从很早之前便开始秘密为朝廷办事,他们都是可信可靠的忠犬,自然可以活着,至于英门主…” “表哥!”桓钧侯忍无可忍,猛拍桌子爆发—— “你是不是疯了,不管有任何理由,都不能如此滥杀无辜…” “傻表弟,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不是我,而是你!”广陵王神经质地哈哈大笑几声—— “如果不是你被困在山上,这些人根本就不用进山,也不会知道活人试药的秘密,此刻所有的人命血债,都有你的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