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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栗重重拍了拍自己不灵光的脑壳,这一点她明明可以提前想到,假如在巡捕房的时候就向林摩斯发起寻人求助,说不定人家打几个电话就能解决,根本不需要她傻傻跑来码头经历生死枪战。 林摩斯宣布收队,嘱咐受伤的探员及时就医之后,径直走向未婚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栗如实道:“名单上还活着的两个人可能就在十八铺码头,我来找一找他们。” 林摩斯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几分:“你自己来的吗,带枪了吗?” 景栗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没有枪。” 林摩斯的冰山脸更冷了三分,厉声诘问:“你是不是疯了,大晚上独自来上海滩最乱的码头,还穿着一身警服,你的目的到底是查案还是送命?” 虽知他是好意,可是景栗相当不满其居高临下的态度:“吼什么吼,刚才我还救了你呢!” “你救我的举动更是离谱,莫名其妙地冲出来,不怕被一枪打死吗?” 林摩斯当然不会知道,假如景栗不扑出来,他就会中弹受伤。 “好心当成驴肝肺!”景栗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再多讲废话,直入正题—— “接下来你可以专心查白玫瑰案了吧,就从还活着的这两个人查起吧,说不定今晚凶手就会对他们下毒手,运气好的话咱们也许能够直接擒获真凶。” “那两人的名字是陈元生和陈…”林摩斯在制作假案宗的时候抄录了一遍白玫瑰案涉案者的姓名,不过当时的他一心二用,脑中同时还在琢磨郑光失踪案,所以印象没有那么深刻,一时想不起另一个姓名。 景栗干脆利索地补充:“陈元生和陈元芳,一对亲兄妹,他们的父亲以前是码头管仓库的,名叫陈威。” “跟我来。”林摩斯甩下一句,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他开车来到码头不远处的小街上,停在一家烟酒铺的门口,按了按喇叭,很快便有一位身穿蓝短衫的线人上前,林摩斯向他低语了几句,又递上钞票,那人接到任务后小跑着离开了。 林摩斯往前开了一小段,说道:“我让熟悉这一片的人去打听了,边吃饭边等消息吧。” 按照常规的模式,总得客套问一下女士想吃什么,但钢铁直男林探长不按套路出牌,他下车后直接走进了斜对面的小铺子,扫了一眼墙上贴着的菜单,自顾自要了一碗牛rou面。 景栗跟在他身后,白眼翻到了后脑勺,看着其他客人吃的小馄饨似乎不错,就点了一份。 等待的间隙,林摩斯用审视犯人的目光盯着她,隐约决定眼前的未婚妻似乎和以前不大一样,可是无法完全确定,毕竟他和李福尔单独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并不了解其真实性格。 景栗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翻着白眼道:“我就是仙女本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看够了吗?” 林摩斯的鹰眼依旧牢牢锁定着她:“从大闹记者会,到夜闯十八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人意料,不像是仙女,更像是被鬼附身的跳大神仙姑。” 他毫不掩饰地展现毒舌功力,而且在不经意之中接近了真相,只不过李福尔不是被鬼魂附体,而是被景栗的魂魄附体。 面送上桌,林摩斯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并非狼吞虎咽,看得出他多多少少还是有气质包袱的。 因为郑光的案子,他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只能在宵夜的时间两顿合一顿。 景栗忍不住用犀利的目光向对面的人射冷箭,她着实想不明白,李福尔究竟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要在这位冰山未婚夫的身上耗费整整七年的宝贵青春光阴。 林摩斯放下筷子,询问详情:“圣德女中案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你应该还没进巡捕房,怎么会发现白玫瑰案和它有关联?” 景栗讲出资料中的信息:“我父亲生前是圣德女中霸凌案的负责人之一,当年我在无意中翻看过他所写的报告,了解到了案件的基本情况,那六名女学生根本不是简单的自杀,背后有很深的隐情。 我父亲即将查明真相的时候,遭遇车祸身亡,这件事疑点重重,肇事者弃车逃跑,至今都没能查出结果,后来圣德女中案也不了了之。 我一直都怀疑父亲的死和这件案子有关系,只是找不到证据,直到白玫瑰连环杀人案发生,我注意到死者全部和圣德女中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才会想方设法调查。” 作为一名专业的演员,景栗有着极强的表演信念感,尽管她所提到的“父亲”是李福尔的亲爹,不过在伤感表情的诠释上,仍旧十分到位。 只要心中有戏,哪里都是舞台。 “原来如此,难怪你对白玫瑰案这么执着,愿意以解除婚约为条件请我出面查案…”林摩斯顿了顿,说道—— “之前我一提退婚,你就会掉眼泪,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李福尔简直是中了爱情的蛊,此刻的景栗尴尬不已,半捂着脸定了定神,决意替怨灵苦主硬气一回—— “没有谁会死心眼一辈子的,像我李福尔这样天赋异禀的小仙女,值得比你好一百倍的男人!” “小仙女…”林摩斯对于她的个人定位相当不认同,不过出于礼貌,并未说出扎心的大实话,只道—— “祝你早日找到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