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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莫要看不起,以为这是跟扫地洒水一样容易的差事?桃夭白他一眼,你可知养司府的马比养你还难! 他摇头:并非看不起。大人能留你养马,可见你在府中地位不差,他惜马命如惜人命,能将马匹交给你照管,足见信任难怪你会知道狴犴司,还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桃夭转怒为喜,可算说了句稍稍能听的话,她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有眼不识泰山了吧!我虽是杂役,但对司狂澜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人,甚至连他哥哥司静渊都与我兄妹相称,你个野人却想把我活埋了! 野人?他对这个称呼十分不解,低头看看自己,我发不乱衣不脏,怎可称为野人?且我也并无活埋你的意图,这不是你自己把自己埋了的吗? 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桃夭赶紧打断他,跟脑子与嘴巴都不肯转弯的人不宜争辩,话说您到底哪位啊? 大约是确认了她司府中人的身份,又多少感受到她与司家兄弟的关系超过寻常主仆,他稍许后退半步,对桃夭抱拳道:在下罗先,狴犴司中任职擎羊。 哦桃夭重新审视他一番,突然满脸堆笑地跳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使劲摇,原来是擎羊大人啊,幸会幸会,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罗先费力地把手抽回来,认真道:我与你算不得一家人。按说大人已辞官,连他都算不得一家人。 买卖不成人情在呀!桃夭嘻嘻一笑,你看你现在也还改不了口,还管他叫大人,可见你心中还是拿他当一家人呢。说着说着她话锋一转,视线立刻爬到青铜棍上,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赶紧让佛眼把今天的食物吐出来,帮个忙呗,大不了以后我请你吃饭!有好姑娘也介绍给你认识! 大人于我有恩,他府中的人,我自然也要给几分面子。他坦白道。 桃夭感动得想哭,头次体会到司府中人的身份居然这么好用,早知一开始就撸起袖子给他看了! 可是现在不行。他一句话又给桃夭泼了一头冷水。 不行?桃夭声音拔高了几个调。 罗先看着青铜棍,认真道:我此番到洛阳,乃有公务在身,佛眼不吃饱,难助我一臂之力。你既有求于我,那么待我处理完此事,再帮你的忙。 桃夭整个人都耷拉下来,有气无力道:你的公务要处理多久?如果超过三天,那咱俩今天还是没完。 罗先想了想,道:不出两日吧。 你确定?保证?桃夭瞪大眼睛。 罗先点头:我做事素来不喜拖延,今夜要不是被你纠缠,此刻只怕已到目的地。他抬头看看夜空,一小牙月亮不情愿地挪出来,冷光如雪,话既已说开,那么两日后你我还是在此地碰面吧。我先走一步! 桃夭赶紧拽住他:不成!万一你失信跑了怎么办? 他无奈:罗先从不失信。 我跟你又不熟!桃夭脱口而出,我不管,你上哪儿我都得跟着才安心。 处理公务,身边怎能有闲杂人等!他皱眉,你既知晓狴犴司,便该知晓我们皆是接密令行事。若非念你是司府中人,以你三番五次阻我办差的事实,就地处死也不过分。 桃夭一点不怕,反而笑得自信:你处死我事小,折了司家两个活阎王的面子,那后果可不敢想。 我只是说说,让你知晓事情的严重。罗先叹了口气,司府对自家人向来看重,无论你是喂马还是扫地,只要一日是司府的人,司府便由不得外人肆意欺侮,纵是你犯了该杀之事,也是他们来杀,轮不到外人。 桃夭笑道:看来你们还真是很给司府的面子呢。 是尊重。罗先纠正道,又盯着她拽住自己的手,你还是快放开,莫再阻挠了。耽搁的时间算你的。 桃夭摇头:我还是得跟着你,但绝对不打扰你,你去忙你的公务,就当多带了一根会喘气的棍子呗。 你罗先攥着青铜棍的手就快忍不住了,只怕打晕才是最省事的。 别想着打晕我。桃夭撇撇嘴,你说要佛眼助你一臂之力,佛眼最大的本事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要它帮手,说明你的公务肯定跟非人之物有关。 他一怔:那又如何? 桃夭指了指自己:说不定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哟,有可能还是两臂三臂之力呢! 他不说话,满脸怀疑。 带上我不吃亏的,我保证。桃夭一本正经拍着胸口,我也不是想帮你,只是想你快点完成任务,也好早点把那只倒霉妖怪拿回来!你我目的虽然不同,但方向一致,所以你无须怀疑。 他沉思片刻,点点头:那么你必须保证,不可妄言妄为,全程只可听我命令行事。他顿了顿,又补充,并且保证在此事完结后,不对他人说起。 保证!桃夭点头如捣蒜。 罗先深吸了口气,说:那走吧。 往哪儿去?她好奇道。 归德将军府。他说了一个她闻所未闻的地方。 将军府?她的好奇直线上升,来人界这些时日,好像还没去过这般气派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