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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无人知他当初是护下了魔界,而他反被魔族当成了永世的仇人。 他没有向世人解释的习惯,那些误会对他而言,也根本无关紧要。 而一份误会的产生,带来的是往后愈演愈烈,愈加愈深的更多误会,他往后所做的一切,都不再被正确理解。 流云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正因为他过去太不在意,正因为他是这样的神,所以... 他也遭到了报应。 “短则两百年,长则千年。” 勉强维持了百万年的魔界,早在很久以前就进入了分崩离析的边缘。 魔界这个界面,在崩溃毁灭的边缘苦苦挣扎了许久,终究要迎来它的大限了。 这事,三界皆知。 魔族知道,他们暗中用了无数手段,而这些手段,如今再次催生了孽。 仙界知道,他们怕魔族狗急跳墙所以这些年对魔族多有容忍,他们只等着,上神会再次出手。 凌霄也知道。 她生来被告知的头等大事,所背负的魔族命数,就是要维持魔界的运转,甚至...令魔界恢复如初。 所以才有七万年前,凌霄修成尊者之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魔界大半的魔气和瘴气,吸入了自己的魔元内。 解了魔界的魔气瘴气时常暴动之苦。 为救魔界,凌霄做了许多,一直不曾懈怠过。 她能救,她确实能救,只是... 凌霄那姑娘,太蠢了... 蠢得,要来杀一只魔,都想先把他放倒送走。 她原本应当是想带着他的,只是越接近洛阳城正中,她越没有把握,这才又改变了主意。 流云停在那处魔气浓郁的大宅外,他仰头弯了弯唇角,对天道轻回了一句。 “足够了。” 两百年,足够他做完剩下的了。 而后他迈步,走入了大宅无人把守的大门。 宅内的魔族鬼物早已感知到有人在暗中破坏它的布局,如今等来了正主,它的戾气横溢,恨不得将人碾成rou|泥。 只是一看到进得门来的,竟是个凡人,它愣了。 然后它就见那个凡人闲庭信步似的走至它面前,虚虚抬起了一指。 满宅院的魔气受了惊,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 “嗬嗬...” 那鬼物尚未凝成型的魔气躯体发出阵阵怪音,和一个惊恐的单音节。 “...神。” 魔族鬼物应当不会说话才是,可它却在临死前蹦出了这么一个字。 而那鬼物也不是凌霄所以为的魔将级的魔魂,那是一只魔王。 比如今的凌霄,高了两阶。 魔气尽皆消散,庭院恢复一片清明。 看起来,流云只花了三息时间,就轻松写意的除了魔。 可流云和天道,甚至是彻底泯灭的那魔王,他们都知道。 如今的流云,好弱。 纵然他仍是用着小道士的rou|身,可魔王级的鬼物而已,曾经的凌霄尚且无需费力便能镇压,何况是流云... 他本该不必现身,一点神力便能遥遥叫它灰飞烟灭才是。 “上神。” 天道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已有一百零一处凡界被下了魔种,两百年只是魔界的时间,但那些凡界未必能撑那么久。” 流云走至宅院角落的一处花草地旁,似随手般揪起了一株嫩草。 那草在他手中,渐渐扭曲着枯萎,直至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不见。 他定了一会儿,才回天道:“凤屠...” “凤屠不是神,他能力有限。” 天道这话,堵得流云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流云知天道的忧虑,三界山河秩序,岁月流转,不能没有神执掌。 天道不是怕凡界和魔界撑不住,它是怕他撑不住。 流云回了天道别有深意的一句: “放心,不会让你的三界,没有神的。” 天道听得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是他们的交易。 只是天道如今越发感知到了这场交易的危险性,它堂堂天道,有些畏缩了。 但流云还是这般坚定,它便无法,只能选择相信。 “最好是这样,不然...” 天道突然直呼其名:“流云,你将沦为三界的罪人。” 流云笑笑,不知是胸有成竹,还是对沦为罪人毫不在意。 他走出大宅,又在洛阳城的街道上,开始游走。 天道愣愣:“红尘劫已渡,上神你...” ...还不走吗? 流云没回答,他走回刚走过的洛阳城主街道上,有目的性的往一处正在收摊的小摊贩前走去,他停下身,轻扣了扣摊桌。 “老板。” 正在桌后收起木凳的摊主回过头,眼睛一亮:“公子,您又来了?” 流云笑笑。 天道颇为无语的,见他向那小摊主,买来了一对同心锁。 堂堂上神啊,只有三界众生向他祈求的份,他何至于...沦落至此。 天道见他走到那座早已没了人影,只挂满了祈福锁具的锁桥前,认真地挑选了一个位置,才站定身子。 那是一个不会被大树遮挡,面向月光的位置。 流云垂头摩挲着手中的同心锁好一会儿,才珍惜地将其挂在锁桥上。 他甚至,不能在同心锁上,刻下姓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