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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祖国做状元[快穿] 第43节

    自家那俩熊孩子这会儿正给根叔的小孙子一起在地毯上玩儿呢。二弟妹看着。

    “你爷爷带着人折腾回来的东西,放着浪费了,我看着挑了几样把屋子装饰一下,总算看着顺眼些了。就是这屋子太小,好些东西都放不下……”连旗袍都上了身的老太太,这会儿起范儿了,脖子上带着珍珠的项链,耳朵上手上都是玉的,水头非常透。穿着带毛毛的小白拖鞋,坐在沙发上,腰杆倍儿直,手里拿着一把小扇子,哎哟,还别说,这个气质,稳。

    就这,还嫌弃房子小呢?

    “那要不,把那边儿的房子收拾一下?咱们搬那边儿住去?那边儿宽敞。”向末就跟说太太说呢,他们刚得的房子大呀,三进呢,嫌这边儿小,折腾那边儿去呗,肯定能住开。老太太这风格,她可太喜欢了,有那么一股子老上海的劲儿,特别有风情。

    “不用。我这两天相中了一个园子,价儿都谈好了,等房主腾出来房子,就收拾。来年入夏前,咱们就能搬到那边儿去了。你们那院子,还是你们自己拾掇吧。”方爷爷西装革履的,也没听说他有进视还是老花的,戴了一幅金丝边的眼镜,花白的头发往后梳成了大背头,特别气派。

    “园子?”这时候还有这种地方吗?

    “嗯,前清一个王老爷的房产。清朝没的时候,那老王爷把让儿子到京城来逃难,那处房子,原本是个五进的王府,子孙进京之后,生计无着,陆续的卖了大部分的宅院,只留下这一处大三进带个小花园的宅子。传到现在,剩下兄弟俩,一个要去南方沿海,一个要在京城做买卖,都没有本钱,意见又不合,才要卖宅子分家。”

    “这样儿的房子,能保存下来,我不容易。”

    “也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几辈子人了,出上一两个进了革委会的,就能保一家子平安了。再说他们那边儿的,一直就吃老本儿,没做买卖,没犯法的,谁没事找他们去干啥。遗老遗少,那都是七八十年前的事儿了。人家也早把那身份洗干净了。”

    “那怎么让您知道的呀?”方逐溪就逗老爷子呢。

    “你爷爷想知道的事儿,还能问不出来?”老爷子脸上带着自得的笑。

    “爷爷、奶奶,您两位现在这样穿,可以了吗?好气派呀。”向末就问呢。她都多久没穿旗袍了,也想穿了。

    “前两天,木老板请客。也给我发了贴子,我跟你奶奶去应酬了一下。客人里多是要回国投资的华侨,都是早年就出国的。或者是他们的后人,穿样儿应景儿。在家里穿着过过瘾就行了,出去还是不太合适。”老爷子还是提醒了一句。

    方奶奶就招手把向末叫到身边,看着她笑,“想要旗袍了吧?料子给你备着呢,赶明儿个找好裁缝给你做出来放着,用不了多久,肯定能派上用场。”

    “奶奶最疼多了。么。”

    撒娇嘛,小意思啦。

    逗得老太太笑。

    “你教教我弹钢琴呗?”

    曾经做过钢琴家的人,看到钢琴,手指就忍不住的想动。可向末的出身,是真没学过,只能做个样子,让老太太教了。

    这可算是说到老太太的心坎上了,她这荒废了几十年的老手艺,总算是找到了展示的机会。

    向末顺便把忙忙给抱过来,跟着一起学吧。

    好歹是个女娃儿,来年都要上小学了,还满地爬着玩儿呢,淘得哪里还有个姑娘的样子。

    这下子算是又有活儿了。回家休息的时候,可有事儿干了。还不敢学得太快,怕弄得假了让人怀疑。也不知道老太太在家是怎么跟忙忙说的,小丫头还真坐住了,跟着学得挺好的。连喧喧都会简单弹几下了。老爷子一看这个情况,不能让老奶奶独美呀,又弄了一把小提琴,非得教孙子拉琴。连闹闹都不放过,把闹闹给折磨得够呛,他是那种屁股上长钉子的孩子,坐下一会儿就想跑,还拉琴,可是把他为难得不轻。要不是怕太爷爷不高兴,早跑了。

    好在,老爷子挺忙得,那园子收回来了,他得看着人收拾。商会还时不时的就请他付个宴或是参加个会啥的。跟从来没有自己做过生意的方爸比起来,当然是他老人家肚子里才有真货了。方二叔都比不了。而且方二叔现忙得脚不沾地,恨不能一个人劈八瓣了用。改革开放的口号虽然还没有打出来,但是跟外国人做生意,用资本家的方式跟资本家打交道,这个事儿是已经定下的。如今可以说是,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想捡哪一块儿,他正忙着捡钱呢,京里有方老爷子和方爸撑着,他一点儿都不想进京,开什么会呀,浪费时间。

    那园子向末跟方逐溪也去看过了。

    确实是老宅子了。房子都很旧很破了。但是里面那个小花园是真不错,除了亭子老一点儿,那石子,树木都不怕老的,长得是真好。之前那种草种花的地方,肯定是都被前面那些王爷子孙拔了种菜了。老爷子又都给改回来。

    房子是大三进的,不是规整的四合院模式,带着两分江南园林的意思。屋子都建得挺错落。空间是真够大的。别说家里老老少少加起来才十口人,百十口子也能住得下。

    等到八零年初夏,房子能入住的时候,反正是大院子那边儿放着的那些个老家具啥的,都消化得差不多了。方逐溪的业余时间,没干别的,就把那院子收拾出来了。只保留了外观古香古色的架子,内里都是偏现代风格的。能找见的现代化的东西都有。什么冰箱彩电洗衣机的,都置办着呢。

    但是并没有入住。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了,就乐意子孙绕膝,全家都搬到新园子住的。老根叔老两口和大儿子一家也搬过去了。孩子们都大了,自己都能上学,不用看着了。他们一家就是帮着做些家常。

    之前住的老宅子,留下他二儿子一家看着呢。小儿子找了本单位的对象结婚了,因着双职工,分了一套小三十平的筒子楼。计划生育开始了,也不让多生孩子了,小三十平够一家三口住的。不过看他们两口子那样儿,好像也没急着要孩子。

    方逐溪毕业分配工作了。分到了农业bu。是他自己要求的。各大机关部委当时是任他选,他选了农业bu,就去了能管到农业机械化的部分。当时领导找他谈话的时候,他说了自己的目标,就是想能过现代机械化提高粮食产量,说他的理想是希望有一天,国家没有一个饿死的人。小口号喊得响,还把领导给感动得不轻。再也不劝他去“更重要”的部门了。这种相对冷的衙门,他又是实实在在的高材生,直接一进去,就是部门副值,主管农机生产工作。然后就是长达半年的调研。几乎就没着过家,带着人全国各地跑了一个遍。回来就找了一些在校的大学生,组建实验室。

    没法子,人才断层得太严重了。老专家们都有自己负责的项目,运动以前的研究员如今也都独挡一面了。他能调动的人真的很少。每一批的大学生还有半年就毕业参加工作,干脆也别等了。他先挑人吧,当实习了。毕业直接留下工作,只当是提前分配了。

    好大学的毕业生,人家都挑得很,也不只是方逐溪一个人在抢,各大单位都提前抢人呢,要不然等毕业,黄花菜都凉了,人早就被抢跑了。农业bu还真不是热门的工作地点,还是搞农机的,一听就是得常跟农村打交道的,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谁愿意再回去呀。没几个愿意去的。他得在差一级的大学里找,最好还是京城以外的学校里找。对这些毕业生来说,能在京城工作,不是进部里,听着就很体面,就比较容易接受了。

    向末就是被各大机关争抢的人才之一。她也算是见识到了领导们对人才的热心,家里的人,有一位算一位,都快被托关系托到了,都是说情要人的。方云期的领导,甚至直接说,要是能把她说服过去,直接给他升一级。

    连仨孩子学校的老师都有人找了说情的。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优秀成这样儿了!

    最终向末还是选了农业bu。

    这辈子,他们两口子,算是跟种地磕上了!

    第58章 山村一枝花19   家……

    因为上班的地点离他们自己院子更近一点, 向末与方逐溪大部分的时间就住在三进院那边。并不会每天回园子里。孩子们跟着长辈住,自己能上学了,没什么不放心的。他们也会尽量多的回园子里多陪陪孩子, 陪陪老人。

    日常的工作是繁复又机械的重复。向末也没有进行政部门, 一样是组建实验室。做肥料、做饲料。这是她自己要求的,也是领导在看过她履历之后同意的。

    做研究, 就是反复的实验,反复的做,反复的验证。不断的重复, 重复再重复的过程。

    想要从根本上促进一个行业的发展, 那就不能作弊。不得一步一步的带着所有的研究员一起把对的错的都趟一遍。如果说有什么能开一点挂的地方,那就是他们知道对的方向在哪里。能少走一点弯路。

    上班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很规律的。

    除非是在试验田里记录数录的时候,可能会晚归一会儿。或者是有重大实验成果了, 要开会,那就不知道要加班多久。

    两人的工作内容不一样,但是规律差不多。方逐溪最开始试验新机器的时候,也就是在京郊的田里。后来才会为了适应各种地型会到外地去收集实验数据。他也只带了前期, 后面有了经验,这些细碎的具体工作, 就不用他来做了。

    向末也差不多。

    工资待遇是专家级别的,还有特殊津贴。第一年就出来的成果, 实际上就是把在农场时用的饲料再改良一下。已经有小范围的经验,直接就能推广的。毕竟农场那边都用了十来年。

    就这, 领导还特意把向大哥叫到京城,详细的寻问了化肥与饲料的实际效果,又派了不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去红星农场和公社实地调研, 回来之后,才决定上马饲料厂和化肥厂的项目。

    向大哥还因为这一次的京城之行,有了意外收益。被大领导接见过嘛,那身份就带了几会超然。正好赶上村镇改革,原来的公社变成了乡镇。农场公社变成红星乡,向大哥被任命为乡长。从生产队长到乡长,这一步是多少人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他就这么上去了。凭着什么上去的,他心里清楚着呢,上任之后,就开始在乡里推广饲料和肥料。为了不受农场那两个厂的限制,还在乡里成了了乡镇企业。农场的李场长已经调回省里了,新来的场长是空降,跟向大哥不算熟。人家也不怕有竟争对手,那两个场,已经是农场的经济支柱产业,订货的能挤破门,人家也不差周围这点儿市场。

    到这个时候,改革开放已经进行得热火朝天,全国各地都开始加速跑了。各种公办企业开始建设投产。要不是借着这个东西,部里的两个厂还不一定能那么快的通过。从立项到通过,就一周的时间,所有手续都办到,连土地都批下来,总共没用上一个月。

    因为向末是牵头人也是具体的负责人,这两个厂,就都归了她管。但她并不是厂长,都有部里派下去的厂长,她是上级直管。跟以前她做畜牧站长,管着下面所有养殖场,其实形式也没差多少。那两个厂子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为了收集实验数据,也都有下属的厂子的。化肥厂当然就是耗地,实验田。饲料场就是各种养殖厂呗。

    都是向末熟悉的领域,不过是规模大一点,真没什么不顺手的,适应一小段时间就好了。具体的工作有厂长呢,麻烦不到她头上。她最主要的还是看着实验实。再就是教学。是的,大学里找来了,非让她去学校兼职带课,她才毕业没两年,就要回去教别人了。

    当老师,还真是挺新奇的体验。好在是兼职,每周去上两节课,发现了好苗子,重点培养一下就行。

    最消耗时间的,反倒是没完没了的各种会。身上的职务越加越多,要开的会就越来越多,这事那事的,大会小会都想叫上她,专业内的还好点儿,有时候一些明明跟她的工作没什么关系的,也都来找,还不能全推掉,就很无奈。

    方逐溪那边也差不多。也兼了课。

    他比向末还厉害,三个学校都有他的课。一周就要让六节课。为了省时间,他还课全排在了周六一天。上午两节,下午两节,晚上两节。一直上到晚上十点种,下课直接回家。

    每一份教学的工作就挣一份工资。学校里为了留住人,还都给分了福利房,虽然都是四十平左右的小单间吧,休息一下还是够用的。他俩也没那个发扬风格的觉悟。

    向末回家还跟闹闹说呢,看看他想考哪个大学,校园里爸妈都给他留着房,可以自己出来住单间。把孩子给刺激得不轻,信誓旦旦的说,要考到沪上去,离爸妈的控制区域远远的,他要自由。

    呵呵了,向末一点也没有想要告诉他,他想去的那地方,是他爷爷和太奶奶的母校。喧喧和忙忙跟老人在一起的时间长,改革开放以后,老爷子老太太跟过去的老关系又都恢复了来往,校友会什么的也又开始运作了。俩熊孩子早都知道太爷爷太奶奶在哪里读过书。听到他们大哥念叨,都捂着嘴偷笑,没一个告密的。

    瞿麦读完研究生就出国继续念书去了。唯一一个能救他的铁瓷也不在家,傻小子被坑得死死的。

    “向阳初中毕业了,向红也要让初中了。我听大嫂说,向阳要去县里的寄宿高中上学。现在考大学这么难,县里的教学质量还是跟京城有差距的。咱有能力让孩子轻松点,为啥不用呢。我想让爹娘带着几个孩子来京城上学,你觉得行吗?”向末每周都至少给家里打一个电话,问问老人的身体,家里的情况,对孩子们的情况也都不陌生,就跟方逐溪商量着,把向家的几个孩子都接来上学。

    恢复高考之后,考大学是越来越受重视了。连农村里,不是孩子实在学不好的,或是实在供不起的,都尽可能的让孩子念书,指望着一个考出去了,拉巴一家子呢。

    高考是越来越难,考生越来越多,大学是越来越不好考。

    早在他们刚进京的时候,几个孩子的户口就都落到京城来了。都落在向老爹向老娘的户口本上呢。

    进京来上学,考试完全没有问题的。

    “我没意见,后院的房子都空着呢,我找人再收拾一下就能住。我觉得老两口不一定愿意来,还有二嫂三嫂能舍得孩子吗?”方逐溪提醒向末,不要想当然。

    “院子收拾着也行,来了肯定也是暂住,爸妈和爷爷奶奶两重长辈都在京城呢。爹娘肯定不乐意住咱家里,尤其这房子还是方家的。我想着还是在学区的附近买上几套房,放在孩子名下,将来孩子成家了,有一套学区房在手,也有个依仗。爸妈肯定也乐意住自家的房子。至于说来不来,这个问题不大,为了孙子们的前途,他们肯定能来。二哥三哥两家……我再问问,看看他们想不想进京。把他们调过来,现在不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嘛。”

    不是向末爱兜揽事情,以前她可没有这个习惯。实在是前十年,要是没有向家的爹娘,没有三个哥哥嫂子的帮衬,她跟方逐溪可能什么都做不了。欠人家的,能不还吗?这欠的还不债,是情份。要不是亲的,人家也不是诚心实意的对她不是。

    方逐溪理解向末的想法,所以他也是支持的。

    “那咱俩分头行动。你做说服工作。我去看房子。方家的生意不进京城,要不然,直接开两个小区好不好,多赚钱的!那天我听办公室哪个老师说来着?现在房子涨到一千左右一平了,不过可以按揭买房了。我算了一下,买一百二十平左右的,按现在的利率,三十年的话,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钱。咱把首付给付了,剩下的让他们自己供也能供起。”学霸的脑了,算账是最快的。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跟孩子高考有关的。那里面有一家早年一次买子五套房子,自家住一套,用其它房子的租金就够还房款了。我觉得这个办法挺好的。咱可以学学。只要拿首付就成了。咱那钱放在银行里,利息也就那样儿,又不能生崽。”两口子一个月工资加各种津贴奖金加起来两千多块了,在工人工资一百多块钱的时候,绝对的高收入。他俩又都是部门的负责人,吃饭有食堂,没什么花销。孩子不用他们管。没有房租,水电费啥的就从来没问过。挣的钱都在存折里放着呢。还有方家给分的两个铺子的租金,都在最好的地段,租金一年一涨,越来越贵,还都抢着租。那钱也都在存折里放着呢。除了装修院子的时候花了些,真没怎么花。这还没算上方家生意里他们的股份分红呢。都放着没动过。跟孩子在沪上的商铺一样,都在存折里给他们存着。

    “行,你说了算。我顺便看看,多买几套。”方逐溪可听话呢,这越往后,越物质。用不用钱不重要,手里得有钱。

    说好了,两口子就分头行动了。趁着放暑假,学校里没课,他俩的休息时间都多了点。方逐溪开始在各大中小学周边遛,他俩都不是京城人士,从来都没是过。对哪个学校是重点学校,真没啥概念。得先把这个弄清楚了才成。孩子们来上学,也得问呢。

    不只是实地考查的遛,还找了方爸,让他通过教育bu里的老关系打听了,哪个学校是重点。他自己孙子要上学,打听起来也名正言顺嘛。

    都问好了,再看房子。如今到处都是工地,房子有得是,就看怎么选了。

    方逐溪弄这些。

    向末就负责说服向老爹向老娘。

    她也不磨叽,电话里再怎么说,也费劲。暑假孩子们也要去姥姥家的,她借着送孩子的名义,顺便回了一趟娘家。

    她时间紧,回到家就开家庭会议。

    “大哥的工作比较重要,他走不了。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你们真没必要守在这山沟里。为了孩子上学也好,还是进京更有利。爹娘也都奔七十的人了,让他们老两口照管这么些孩子,你们也能放心啊?我跟方逐溪工作都忙成狗了,肯定没那么多精力照顾的。”她是连哄带骗。

    “怎么就你大哥的工作重要了?你二哥都当所长了。你三哥也当校长了。那就不是工作?你三嫂也当站长了。咋滴你一句话工作就都得不要啦?把你张狂的,没工作,进了京吃啥喝啥?靠你养着啊?知道方家有钱,有钱那也是方家的,你还想不想跟你女婿好好过日子了?还是十几张嘴都指着你大哥大嫂养活?你大哥天天上班不着家,就指着你大嫂一个,想累死谁呀?养活你们到啥时候是个头儿?”向老娘就开骂了。我不是明显的坑老大两口子呢嘛,没有这么坑人的。她当娘的再不说话,老大家的要累死了。

    “哎哟喂,我的亲娘哎。您闺女就那么没谱啊?我也没说不让我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不上班啊。我是想把他们的工作调到京城去,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是不当所长校长站长的,工资也肯定比在咱这儿挣得多。我这些年工资也没花,都买成房子了,落下孩子们名下。贷款买的,首付我给负完了。剩下的每个月一百来块钱的款,那房子住一套租出去一套,用房租就够还的。挣钱只管一家子的嚼用就成了,怎么就成了让我大哥大嫂养了呢?大嫂,吃亏你跟我哥是吃定了,这里到底是农村,条件不如京城,干活也累。但是妹子能力就到这儿了……”

    向大嫂多精神利落的人,心里那账早都算得明明白白的了。京城是什么地方,孩子小姑子给接过去了,还一人给买了一套房,自家是三个孩子,老二老三都是俩。白得了一套房子。这如今城里为了房子都打成什么样儿了?她又不是不知道的。最主要的,孩子在京城长大,跟在山沟沟里能一样吗?特别向红,姑娘家将来长大了在京城找个对象安了家,这辈子就不愁了。她吃啥亏了吃亏?要不是这些年竟吃亏了,年年一车皮一车皮的往京城送粮送菜的,能换来如今对孩子们的安排?吃亏才好呢,越吃亏日后的福越大。

    “吃什么亏啊,都是亲的,哪能算那么仔细去?这些年,竟借你们的光儿了。没有方家那酒厂,咱那么些粮往哪卖?没有妹夫做那肥,咱那粮能那么高产?没有那饲料,咱家现在能养这些张口兽?没有你的面子,那肥和饲料买得出来吗?这得咋算?要不是这些个,咱家还住小土房,顿顿吃玉米饼子呢。你大哥那俩个工资,都不够他请客吃饭的。别看现在当上乡长了,我就没看到他拿回来一分钱。竟指着你们两口子过活了,这怎么还落个我吃亏了呢?那我除了干活也不会别的呀……娘,可别再说俺妹子了,你这偏心眼儿都没边儿了。”

    你看看人家这话说的,训起老婆婆来了,向老娘听她说完,还得笑。拿着笤帚拍了大嫂一下,“没老没少的,谁你都说……”话是这么说,那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这话,要是向大哥来说,那就完全是两个意思了。就得儿媳妇说出来,才是最合适的。

    向三嫂这些年日子过得和顺,早年在她身上的那些个谣言也都不攻自破了。又当了这些年领导,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自卑的样子。

    这会她也说话了,“娘,你是够仿心眼儿的。就心疼我大嫂一个人儿呢?我跟二嫂就是那捡来的?可不兴这样儿的。这以后,我还就得欺负欺负大嫂了,进京的事我们两口子听小妹的。别管挣多少钱,以后这米面油,菜的,我就跟大嫂张嘴了,给不给吧。”

    大嫂笑得哈哈的,“给给给,喝我血都给你还不成吗?我可是怕了你这大领导了。”妯娌之间关系处得好,互想怼着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儿,谁也不会真生气的。

    三嫂又转头跟向末说呢,“末儿,之前你打电话说让孩子进京上学,我跟你三哥就商量过了。原本就打算把工作辞了跟着去。咱公社这几年考出去的学生不少,也有很多在外面打工的。都说现在城里用工紧,工作好找,挣得也不少。干点儿啥不比挣个死工资强啊。我寻思着,我俩也不至于找不着工作吧?要是工作能调到的话,就给你哥找个学校上班,保个底儿。我是不上了,到城里租个小房儿,卖鸡蛋卖猪rou总成吧?让农场这边儿给我发货,我在火车站接货。这边儿还不用先给钱,先欠着卖回来钱再给都成的。你觉得行不行?”

    三哥一听,不干了,“啥意思啊?说好了咱俩一起创业,咋就得让我上班保底儿了呢?让你一个老娘们折腾着挣钱养家?那我成啥了?四儿,你也别费那个劲,搭那么些人情,你就说你嫂子说这个道道儿成不成吧?要是成,我咱一起干。要是不成,那我俩就不进京了。在这边多种点儿地,也够养孩子的。孩子交给你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向末就说,“行,怎么不行,可太行了。现在京城里,卖什么都挣钱。rou蛋奶最受欢迎,特别是rou,八毛钱一斤都得抢呢。”

    这两口子,够有经济头脑的。

    向老娘又不同意了,“行什么行?那做买卖能干一辈子吗?等你们老了干不动那天咋整?坐吃山空啊?上班能有退休金,活一天挣一天钱,干啥能比了?”

    呃……

    您这个账算的哟……